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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便在這里等候,秦景陽也已先她一步趕到。襄王殿下來到這兒更加不容易,是裝作了要去一家就近的金器店看首飾,甩開轎夫后又與映玉換了衣服,這才得以金蟬脫殼地偷溜過來。 “時間緊急,本王便直入主題、長話短說了?!比藝鴪A桌坐下,秦景陽看向楚清音,嚴肅地開口:“經過深思熟慮,本王決定娶你為妻?!?/br> 楚清音:“……”一定是我坐下的姿勢不對! 消息來得太突然,太富沖擊性,令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頭腦中一片空白,楚清音兩眼發直地呆坐在那里。秦景陽見她不說話,便繼續道:“將所有可能的方案一一思考過后,本王發現無論如何做,都會引發矛盾或是埋下隱患。相比之下,你嫁入襄王府,反倒是能將損失降到最小的選……” “停停停!”楚清音突然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同意呢!” “難道你還是想要嫁給秦曦?”秦景陽一愣,隨即便對她怒目而視,“還是說你覺得本王配不上你?” 楚清音:“……”王爺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再想想咱們平時身份轉換的時間,怎么看都應該是你嫁給我吧!不對重點不在這里! “王爺,請您讓我先冷靜一下?!睆娖茸约簩⑶榫w穩定下來,楚清音此刻的心情頗有些復雜。她確實對秦景陽有些好感,但這個好感僅限于對優秀人士的欣賞敬佩,斷沒有上升到愛慕之情的程度。雖然知道以兩人現在的狀況來看,恐怕要一輩子都綁定在一起,但是作為合作伙伴綁在一起是一回事,作為夫妻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敖Y婚是兩個人的事,哪怕我們兩人的情況特殊,我也覺得,您該聽聽我的想法?!?/br> 這句話的背后已經隱隱帶了些抗拒的意思。秦景陽皺眉,卻并沒有動怒,而是問道:“你想說什么?” 想說什么?得到了抒發己見的機會,楚清音反倒有些茫然了。思緒千回百轉,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體驗,感想,那些平日里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的事情,在此時一瞬間涌進了腦海。 雖說在穿越后一口氣得到了兩個身份,但老實說,楚清音在心中對這個時代還是沒能產生太大的歸屬感。她一直在追隨著秦景陽的腳步,在作為襄王時模仿他,就連作為楚二姑娘的時候,依舊不自覺地被對方的行事風格牽著走。這個男人對周圍的感染力太強烈,強烈到令她有些不安,甚至是感到排斥。 在竭盡全力模仿對方、追上對方的日子里,楚清音覺得她在漸漸地失去自我。在毀去與秦曦的婚約后離開楚家隱姓埋名,至少在晚上能作為“自己”而存在,這是她原本所期望的,而與秦景陽結婚,顯然與這一條路背道而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對上秦景陽的雙眼。 “對不起,王爺。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做夫妻?!?/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出來之后才發現字數好準…… 很抱歉比預定時間晚了好久,之前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所幸已經解決了。 楚二不負眾望地拒絕了求婚233333333王爺現在感想如何! 第一卷就此結束啦,明天將開啟王爺的漫漫求婚路~~ ☆、一年之約 這句話一講出口,房間內的三人都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我居然真的說出來了,楚清音想。 她居然真的就這么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了,程徽想。 她居然真的就這么直截了當地、絲毫不顧及本王臉面地說出來了,秦景陽想。 “……王爺,楚姑娘,你們慢慢聊,在下去外面走走?!币庾R到下面的談話內容自己或許并不是適合旁聽,長史知趣地起身離去,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程徽這么一走開,氣氛就變得更加尷尬了。楚清音此時倒有些忐忑起來了,秦景陽怎么說都是個位高權重的親王,被自己當面打臉會不會惱羞成怒???她偷偷瞄了對面人一眼,卻發現襄王殿下的表情與其說是惱怒,不如說是費解。 “為什么?”他問。 “呃……”這問題細說起來就復雜了,并且很可能會繼續傷害到襄王殿下的自尊心。但是趁現在不把話講明白,將來肯定還要鬧出更大的麻煩。咬咬牙,楚清音鄭重地說:“王爺,我要事先聲明一點。以下我說的所有話,僅僅是就事論事,若有失禮,請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計較?!?/br> 秦景陽不悅道:“本王看上去是那種毫無容人之量、心胸狹窄之輩么?你直說便是?!?/br> “那我就直說了?!背逡魢@了口氣,“我很累。每天都要竭盡全力扮演好您的角色,甚至在做女人時都要注意和您平時的表現保持一致,這令我感到壓力很大。我既不是您,也不是原本的楚二姑娘,在日復一日地重復這兩種身份的過程中,我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忘記原本的我是什么樣子的了。我在逐漸成為一個‘演員’,甚至是一個布偶,事事都遵照著既定的人物設定去做,沒有自我。意識到這一點后,我感到十分不安?!?/br> “可這與你不肯嫁與本王為妻有什么關系?”秦景陽皺眉道,“就算你不嫁給本王,也無法改變你我身份錯位的事實。倘若真能找到方法來將一切恢復原狀,本王又何嘗愿意依舊保持著這女子之身?” 楚清音苦笑:“老實說,在解除了與太子的婚約之后,我想要將丞相次女的身份也一并擺脫,就此脫離楚家。這樣,至少在晚上,我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必再被各種身份與頭銜所束縛。對于您來說,太子妃與襄王妃之間有著千差萬別,但是對于我來說,兩者卻是一樣的?!?/br> 將這些心里話一股腦說出口,楚清音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她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太理想化,太不切實際,而秦景陽為了大局考慮,也不可能真正放她回歸自幼。但這些事情憋在她心里太久了,簡直不吐不快,既然對方允許她直抒己見,那么她也就不客氣了。 一片安靜之中,她等待著秦景陽的宣判,等待著他說自己不知好歹,將這一切斷然否決。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襄王居然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是說,”沉吟半晌,他終于開口,“整日忙于附和本王的身份與行為,令你覺得疲于奔命,不堪重負?” “……差不多可以這樣說吧?!?/br> “同樣地,你不希望成為本王的影子,抑或是附屬品?!边@一句話,秦景陽已是篤定的口氣。 “…………是?!彼辉敢庵苯又v出口的話,卻被男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來了。 秦景陽又沉默了起來。楚清音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的最后決定,終于,襄王復又抬起頭來,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