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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急召回京,從而走上了監國攝政這條在鋼絲上跳舞的不歸路。艱辛勞苦,前途未卜,楚清音真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不對,現在這個值得同情的人已經變成她自己了。思及至此,楚清音不禁滿心惆悵,忍不住嘆了口氣:“唉……” ……等等?她能出聲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一瞬間,楚清音發現自己終于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她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先四下掃視一番,隨即轉向房門,然后…… 視線就和一個剛推開門的藍衣妹子對了個正著。 沉默。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足有十個數的時間,那姑娘直接把手里挎著的、裝有剪刀藥膏布帶等物的籃子一扔,捂住嘴哭著跑了。 妹子你回來??!我知道自己現在血呲呼啦的特不上相,但咱們好歹是熟人,你別看見我就跑??!楚清音眼睜睜看著那抹藍色迅速消失在門外,覺得自尊很受傷。 這姑娘的身份,剛才她從記憶中已經得知了。姓蘇,名婧柔,父親是前鎮北大將軍蘇玉山,這個頭銜的上一任擁有者正是襄王本人。而蘇將軍之所以也成了前任,則是由于兩年前鐵勒人大舉犯邊,他率軍迎戰,最終因為援軍久久不至,力竭而死。 蘇玉山之父與秦景陽的外公寧老將軍是同袍,秦景陽年幼時常去寧府小住,對蘇家人也略知一二。等他從軍去了邊關,更是受到這位蘇伯父不少照拂。當時接到軍情急報他想要即刻帶兵馳援,卻因為種種外因沒能如愿,最終導致蘇玉山與其長子蘇靖云雙雙捐軀。秦景陽對此感到深深自責,于是將蘇婧柔接回京師認作義妹,安置在襄王府中。 芳齡二十,待字閨中,孤男寡女,誒嘿嘿嘿。這蘇姑娘存的是什么心思,同為女性的楚清音自然看得出來。對于秦景陽單身的事實她很滿意,但身邊時刻有這么一位“心悅君兮君不知”的仰慕者,也是挺夠嗆的。不管怎么說,既然“秦景陽”已經醒來,那么也就意味著她即將迎來穿越后的第一波嚴峻考驗。 是該拼演技的時候了。 卻說蘇婧柔這邊急急離開,雖是淚奔而出,心中卻萬分喜悅。當初她看到秦景陽一身是血地被抬回來,嚇得差點當場驚厥過去,鎮定下來后,便自告奮勇接下了換藥的任務。王府上下早已視其為未來王妃,故此也不阻攔。 這五天來她不合眼地抄了近百卷經書,又從高僧處請回一尊佛龕,日日祈禱。如今上天慈悲,讓秦景陽終于從生死線上掙扎回來,這令她如何不喜極而泣。 她急于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出了主院,冷不防差點與一人迎面相撞。還好對方反應快,將手中鐵槍在兩人中間一格,這才拉開了距離,后退一步問道:“蘇姑娘,可是王爺……” “陳大哥,王爺他終于醒了!”蘇婧柔見那人是王府侍衛統領陳橫,慌忙抹去眼淚,破涕為笑。 “王爺醒了?太好了!”陳橫聽罷也是大喜。出事后秦景陽傷重昏迷,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也非死即傷,這一切無不令陳橫心情沉重。聽說秦景陽終于醒了,這個來自漠北的漢子終于一掃連日來的抑郁神色,忙命令下屬道,“趕緊,去西偏院找宋太醫,再將這個消息告訴程長史!” 蘇婧柔聞言一怔:“程大哥昨兒守了王爺一整夜,卯時方才睡下。他身子原本便不太好……” “多謝蘇姑娘關心,在下是老毛病了,不妨事?!?/br> 另一個聲音響起,泠泠如環佩相擊,十分好聽,只可惜氣息短淺急促,透著三分虛弱。蘇婧柔與陳橫齊齊循聲看去,見到來人,立刻恭敬行禮:“程大哥(程長史)?!?/br> 一襲青衫的年輕男人袖著手站在長廊拐角處。天氣已開始慢慢回暖,他肩上卻還披著件厚重的大氅。身形高挑瘦削,眉目清朗如畫,臉色卻是雪白,雙唇的血色極淡,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此人正是秦景陽的心腹,襄王府長史,程徽程征明。 “咳咳……去找宋太醫吧,王爺那邊要緊?!背袒諗[擺手,讓先前得了陳橫指令的侍衛先走一步?!瓣惤y領,煩勞你派人去皇宮遞個話,將喜訊告知圣上與太后,還有內外朝的諸位大臣們。王爺在京師百姓當中聲望甚隆,也準備十來個人,等圣上……咳咳……那邊諭旨一下,便盡快將消息傳播出去,以安民心?!?/br> 他說話時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腔調,語速也放得很慢,時不時還要停下來咳嗽兩聲,但其余人面上卻毫無不耐之色。陳橫抱拳道:“屬下領命,這就吩咐下去!”說罷便帶著侍衛們大步流星地走了。 程徽又看向蘇婧柔,微笑道:“蘇姑娘也請先回仙翎閣吧,王爺那邊……咳咳……有在下去盯著,再找不到您,萍兒可是又要來向在下要人了。您對王爺的記掛,在下自然會如實轉達的?!?/br> 蘇婧柔面上一紅,點頭道:“那就有勞程大哥了?!闭f著又眷戀不舍地朝主院里面看了一眼,這才走了。 此時的楚清音正在做最后的復習。秦景陽在軍營多年,日常起居都是親力親為,絕少假手他人,故此并沒有什么貼身小廝。在這王府中和他接觸相對多的僅有三人,蘇婧柔,陳橫,以及程徽。 蘇婧柔挺好辦,雖說是襄王的小粉絲,但兩人畢竟男女有別,留有一份距離,不大容易露出破綻;陳橫也還好,大大咧咧的粗豪漢子,不會對一些細節太過深究,糊弄起來也方便。最難搞定的就是那位程長史,這位早年是寄養在寧老將軍膝下的忠烈遺孤,和原主有十來年的過命交情,說兩人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都不為過。況且在秦景陽的記憶當中,程徽原本就是個“心較比干多一竅”的精明人物,想要逃過他的法眼,可沒那么容易。 于是程徽進得門來,便看到床上的男人睜著眼睛,直勾勾看著帳頂出神。親眼見證秦景陽轉危為安,他松了口氣,幾日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人詢陕?,調侃道:“王爺可是還認得在下?” 說曹cao曹cao到,怕什么來什么!楚清音猛地晃神,在心中喊了聲糟糕。這時候再想假寐已經來不及了,她十分自然地閉上眼,仿照著記憶中秦景陽的語氣淡淡開口:“你這藥罐子就算化成了灰,本王也依舊認得?!?/br> “如此便好?!背袒蛰笭?,也不見外,直接拖了個矮凳過來,在床前坐下?!巴鯛敾杳缘倪@幾日,京師可是亂成一鍋粥了?!?/br> 秦景陽是個工作狂,程徽是了解他秉性的,所以也沒再噓寒問暖。楚清音沒有睜眼,問道:“秦懷陽呢?” “孟將軍已將其同黨盡數抓獲。圣上下旨,將秦庶人梟首棄市,五日后于麟德門外行刑?!?/br> “哼……倒便宜了他?!背逡暨@句話說的是真心實意。要不是這貨把秦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