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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都會聽見那種熟悉的吼叫聲,仿佛雪夜中的獸,在吞噬人骨所發出的咯咯聲。他覺得那是陸武,但無數次的戰斗經驗事實表明,那只是一些普通的魔獸。雪已經下了整整十天,也是那種聲音響起的第十個夜晚。白天的時候,顧瑜和戰友們一起再次修筑工事,進行戰斗,已經非常疲憊。這天晚上輪到他休息,他一倒下,就沉入了夢鄉。然而在半夜的時候,那種讓他產生錯覺的聲音忽然停止了。他覺得自己仿佛被什么東西壓住了胸口,窒息地難受。夢中的他尚未醒來,只是又夢到了半年前科研所的陸武被電擊的那一幕。他覺得心痛無比,一瞬間無法呼吸。然后,他猛然睜開眼,從噩夢中驚醒。黑暗中,狹小的營房空無一人,只有一雙金色的眸子,在離顧瑜不到十厘米遠的地方,冷冷地盯著他。“陸武!”顧瑜的聲音帶著自己都不敢置信的驚喜。他知道它是回來找自己報仇的,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兩人相遇的場景,但怎么也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顧瑜想要起身,然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禁錮,而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帶有利爪的胳膊,死死的箍住。陸武壓在顧瑜身上,他本來想在把這個背叛自己的人掐死在夢中。但在最后一刻,他卻怎么也不甘心。于是他的手微微松開,等待顧瑜的醒來。他金色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從噩夢中驚醒的人類,他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消解的恨意:“為什么!為什么出賣我?!”第22章對峙“為什么?為什么背叛我!”“我沒有……唔……”顧瑜一句話尚未說完,便暈了過去。他的室友回來了,走廊中響起皮靴踩地的聲音。當他的室友打開地下室的燈,并且準備和顧瑜打招呼的時候,才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一開始室友以為是顧瑜上廁所去了,因為顧瑜的衣服還整齊的疊在枕邊,被窩尚溫。但他等了一段時間后,才意識到,顧瑜可能被人劫走了。究竟是誰,能夠在悄無生息的潛入防守嚴密的基地,又毫無征兆地帶走一個人?顧瑜的枕邊,有著一根粗壯的,閃著光芒的黑色毛發。警報聲立刻回蕩在基地中央,不到半分鐘,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個R級怪獸,混了進來。基地進入備戰狀態,開始不放過任何縫隙的搜查,連只蟑螂都不放過。然而顧瑜早已離開。當顧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腦袋有點疼,他伸手去摸,發現腦后有著一個大包,是被人毫無技巧地敲暈所致。接著,顧瑜感覺到冷,他抬頭,看見天空中白色的雪花簌簌的落下,那些雪花落到他裸露的皮膚上,迅速的化成了水汽。他身上只有睡覺的時候穿的一條軍褲,一件襯衫,都是很薄的衣服,根本無法抵御這種寒冷。最后,他發現自己躺在雪地上,而陸武,則在離自己不遠處,他的身軀背對著自己。在黑暗中借著雪地的反射,顧瑜能夠看到那個魁偉的背影,以及那一頭隨意束在腦后的長發。雪不斷地在落下,四處一片寂靜,遠處的深林,傳來一些可怖的咆哮吼叫,凄厲的夜在這一刻,露出它猙獰的面孔,張開鋒利的爪牙。然而在顧瑜躺著的地方,雖然有著更為可怖的魔獸,但顧瑜卻沒來由的覺得,這里是夜中,最溫暖的地方。他從雪地上站起,將薄薄的襯衣用力的裹住,赤著腳踩雪走到陸武身邊。陸武回過頭,平靜地看著這個被自己從人類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劫持出來的仇敵。“為什么!”他想要知道一個答案,盡管,這一切有沒有答案,都不重要。他必然會殺死他,他只是想要一個明白。“沒有為什么?!鳖欒さ哪_凍得幾乎僵硬,風一吹來,他的牙齒都忍不住咯咯作響,“人就是這樣,他們面對陌生的強大事物,貪婪和恐懼會同時爆發……”“你為什么要背叛我!”“我沒有。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br>“當我醒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在了?”陸武一步步的走向顧瑜,逼視著他,他的身軀高大,幾乎可以將顧瑜完全罩住,當他像一座山朝著顧瑜威壓而來的時候,顧瑜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你睡的很香,所以想讓你多睡會兒,就沒喊醒你……”“是去通風報信了?還是忙著去給我下藥了?”“我出去給你買東西了?!鳖欒さ谋匙驳搅艘恢甏笏蓸?,在他撞上這株松樹的一剎,樹上的積雪呼啦一下落了下來,幾乎將他埋住。那些雪落到他的脖頸里,就迅速的劃開,順著他修長的脖子流入鎖骨,蜿蜒而下。“你害怕什么?當初敢做,現在怕死?”陸武發出一聲冷笑,他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盯著顧瑜,“一千多年來,我好容易相信什么人,卻被騙,你以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夠讓我放過你?”陸武的鼻息盡數噴到了顧瑜的臉上,他被凍得發白的臉,此刻變得更加白,而本來就尖的下巴,此刻更是顯得消瘦。“我沒有這樣想過”顧瑜盡量平靜的說,他已經聞到了陸武身上的那種血腥味,他不知道那是人的血還是獸的血,“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這里是那天我的購物清單?!?/br>顧瑜想要伸手從自己的襯衣口袋中摸出一直存放在身邊的證據,但他的手指剛剛動,就被陸武按住。陸武瞇著眼睛盯著顧瑜,他抓住面前這個獵物的雙手,將他的雙手箍住扣在樹干上。獵物沒有任何反抗,陸武的另外一只手抬起,手指化成鋒利的爪,抵住顧瑜的脖子。冰冷,凌烈的氣息傳來,只要陸武的手指輕輕一劃,顧瑜就會被輕易的割下腦袋,就此一了百了。陸武也是這樣想的,他想要聽顧瑜的解釋,可是當聽到了以后,他卻又覺得索然無味。在那個受傷的夜晚,在逃出基地的那個雨夜獨自舔舐傷口的時候,他早就想過上百種答案。但不論是哪一種答案,都無法讓陸武的心情平復。其實他到底說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殺了他,忘記這一切,想辦法回到母星……就了結了自己來藍星千年,所遇到的一切。有一個聲音在陸武的心底不停地呼喚著。他的爪子上前了半寸,鋒利的指甲劃破顧瑜的脖子,殷紅的血順著傷口流下,映襯著白色的脖子顯得那么柔弱。然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