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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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熠離去的背影,綻嘆了一口氣。這代表了什么? 她的人生,不該出現這場意外。 應該就這樣過下去的,對付回溯者到自己生命結束的那刻。熠是個意外,或許是個美好的意外,她還不能那么確定。 這個星期彷彿夢一般,有些飄渺而抓不住,但是她又是如此確定真的發生過,因為這事件帶給她的改變還清晰地烙印在心中。 她幾乎不能算是認識熠。兩人只共處了一星期,這算什么認識?綻不知道他的生活、他的朋友,或是他所喜歡的事物。 可是她知道兩人分享著一樣的感受。雖然他們彼此不甚熟識,但在這一點上,卻只有對方能理解自己。 這代表了什么? 真不知道為何他會對回溯者如此著迷,她心想??粗谠阶咴竭h,最后消失在她的視線范圍,甚至很多人不會想知道的細節,他全都提到了。 而就是這點,讓綻有所懷疑。 可是,在相處的這一個星期,除了從她身上套話,他并沒有做出任何試圖傷害她的舉動,反而是細心地替她包扎傷口。若他是回溯者,肯定知道她的身分,怎么可能會這么平靜地和她度過一個星期? 綻又是一個嘆息,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物品,望向自己待了一個星期的屋子,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和他在一起的片段,不由得少了幾分離開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實在沒辦法下任何結論,綻嘆氣,抬手按住眉心,試圖以這種方式緩解自己腦袋的疼痛。她是真的被搞糊涂了。 熠有可能是回溯者嗎,她不知道。如果是的話,他在救了她之后應當會用盡所有方法逼問綻所知道的事情,而不是真誠的和她當朋友。 一切這真是太沒道理了,綻再次心想。 除非他是假裝的,但這個念頭只出現在她腦中一秒,立即就消失無蹤。 她下意識地不想考慮這個選項。 綻繼續在路上走著,逐漸遠離時間塔和周圍較繁華的地區,越往后頭走去,環境也變的較為混亂,除了一幢幢原先設計好的房屋,更多的是隨心建造的建筑,而非事先規劃好的整齊。她向右轉,離開了主要大道,進入一條較狹小的巷弄。 她回頭,確保無人在背后跟蹤。腰上掛著一把長劍實在非常引人注目,但是綻并沒有要取下的意思,有一把劍讓她多了很多安全感。 雖然這樣會引起更多的注意,讓自己更危險。她嘴角微揚,決心不去理會其中的矛盾。 綻又在巷內繞了數分鐘,甩開任何可能跟著她的人。等到完全確定安全后,她深吸了一口氣,朝一排不起眼的房屋走去。 她推開門,進入狹窄的空間。 為了防止有人找到了這里,他們做了很嚴密的防護。到達基地之前還有一圈類似迷宮的東西得通過,其中當然包括了更多的機關和陷阱,就連自己人也常不小心被誤傷。 真是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性命,綻心想。冽需要他人為他賣命,卻從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就算她經常進出也免不了受傷的可能。 她嘆息,走上長廊。 路面由石磚鋪設而成,綻專注的看著石磚,照著她的印象走著,幾乎是用跳的過完全程。 她咬緊牙,將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上頭。要是一不小心,可能會踩空跌到地底下的地洞,里頭鋪設了許多尖銳的釘子,摔下去必死無疑。 又或者,觸發了某種機關,遭來萬劍穿心的結局。 其中也有類似毒氣的機關,但那不礙事,她身上有解藥。 綻跳起來,一連越過數塊石磚。在第二次跳躍的時候,不小心拉扯到腰上的傷口,她眉頭皺了起來,忍不住發出嘶聲。痛。 因為剛才的意外,綻一不小心踏上了其中一塊石磚,數隻利箭劃然射出,她放開仍在隱隱作痛的傷口,旋身跳起,避開了由下而上的劍矢。 左右兩方又各有機關。綻抽出長劍,在空中揮出,一連串流利的劍舞將所有的危險全數抵擋回去。她一躍而起,來到前方安全的空地。 至少他還沒忘記要設下一處讓人休息,綻輕哼一聲,吞下一顆止痛藥。否則基地里的人大概全都會死在這條長廊。 幸好接下來的路程她都沒有在出現任何的失誤,因為除了陷阱,更重要的還有數十條混淆視聽的走道,整個地底被冽建的像是迷宮一般,繞得暈頭轉向。幸好綻最終還是平安的來到盡頭。通道的底部是一扇木門,有種融入周圍一切的假象。 她有些嘲諷的笑了笑,雖然這個偽裝做的真的很像。不過說真的,如果有人真的通過那么長的一短路還活著抵達這里,設這種偽裝又是想騙誰呢?說這里什么都沒有,自然不可能有人會相信。她不禁質疑冽到底在想什么。 綻拔出匕首,藉由金屬的光澤找到了木門上的機關。她伸出手指進入墻上的一個小孔洞,用力一推。木門應聲開啟。她舉步走了進去。 內部防御的程度絲毫不比外面松懈,反而更加的嚴密。走道兩旁每隔五公尺便站著一名守衛,昏黃的燭火在他們臉上形成不斷晃動的光影,忽明忽滅,刀劍冰冷的光芒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但是綻沒有任何緊張,因為她知道大多數都只是刻意營造出來的效果而已。 她一路來到走道底部,中間經過了很多房間和往下的走道。他們的基地范圍很廣,但和正常的建筑物不同,而且是往下延伸,其中更是摻雜了許多密道。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回溯者才從來沒辦法掌握他們的蹤跡。 綻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進入房間里頭。眾人回頭,會議因她的出現而停止,綻注意到多雙訝異的眼眸朝她看了過來。 她只是微勾了嘴角,想起了自己消失的那個星期,和熠的一切?!肝一貋砹??!顾绱苏f道。 為首的男人站了起來,臉上的驚訝清楚可見,自然還有明顯的憤怒?!改氵@一個星期該死的去了哪里?」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從不會出現任何稱的上關心的話。在別人眼中,似乎是正常的相處模式,無任何異常。但他們其實是父女,至少算是養父養女的關係,綻從未聽過一個父親對子女的態度會像上司和下屬的溝通方式。 不過,她根本不在乎,當初冽會收養她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需要人去攻打回溯者,而綻剛好是他眾多人手中比較喜歡的一個。不存在任何「正?!沟睦碛?,就只是利益。 而她的回報也夠多了,她殺了如此多回溯者,也算是償還了。 至少,她會拿回屬于自己的自由,離開這里。 「療傷?!顾鸬??!肝以跁r間塔中受了重傷,僥幸逃脫后便在周圍等待,確認行動起來已無大礙后才回來?!?/br> 她沒有提到熠,那個神秘的男子。 冽點頭。撇除那些詭計多端的腦袋和那顆只顧著利益的心,他會是一個十分迷人的男人。一頭烏黑的短發,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白,瀏海微微遮住了左眼,帶著一點神秘的氣息。精壯的身材一看便知道是長期練劍下的成果。 他和熠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熠的眼神雖然不會顯露出強烈的光芒,但在他眼底深處還是有著那么一點希望。他也沒有冽如此健壯,雖然有些偏瘦,但還是看的出他骨骼上依然覆蓋著一層結實的肌rou。 在他的懷疑的目光之下,綻逕自在桌邊最后一個位置坐下。作為他最看中的部下還是有好處的,例如可以參加他們的會議。雖然大多數時間她根本沒仔細聽他們在討論什么,只是出席坐了幾個小時再離去。 但從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她必須參與會議。綻必須要更了解回溯者,甚至到必要的時候,她會主動帶領所有人一舉殲滅他們。 一切結束之后,她會去找他。 「……每次派出去的人手皆損失慘重,冽?;蛟S是時候換一種方法了?!蛊渲幸粋€人說道,他的語氣帶有一絲的不確定。綻從來沒有把在座任何一個人的名字記起來過。 冽的臉色很難看,他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決定,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他似乎認為沒有人能真正懂他計畫中的意義。綻嘆了口氣,但即便如此,每隔幾場會議他們都會將這個問題提出來討論一次,因為這種方式真的太耗費性命了。 「維持原樣?!官浜咭宦?,手指輕敲桌面,像是在盤算著什么?!傅鹊轿覀兊弥厮菡叩拇_切位置時,這招能讓他們大吃一驚?!?/br> 綻沒有回應。他想的很深,如此的玄機不可能有人會發現。眾人會疑惑,但不會發現其中的秘密,但賠上的卻是幾百條人命。 「但這么下去,我們很快又會面臨人手不足的情況!」又有一個人反駁他的看法。冽的臉色很陰沉,她捏了把冷汗。 「那就增加人手!」他怒斥,拔起匕首,一刀刺入桌面,整張桌子因他的動作而顫抖?!高@么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對于冽的暴怒,她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從小到大綻就是這樣過來的,早就習慣了他的脾氣。 「是?!箘倓偺岢隹捶ǖ哪侨诉B忙點頭,綻可以發現他臉上的苦惱更多了。雖然他們的人力不至于到匱乏,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良久之策。 冽掃視了在房間內的所有人?!赋怯懈玫目捶?,否則不要輕易質疑我所做下的任何決定?!?/br> 她不禁覺得好笑,究竟怎樣算是更好的看法?他如此自負,又一意孤行。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可以擊敗回溯者,但是他卻選了一條死傷最多的路,只為了他所謂的戲劇化。 對于冽這種做法,她完全無法贊同。雖然綻在骨子里也算是淡泊的人,但也絕不會如此對人命不屑一顧。 「最近有他們藏身地的線索嗎?」他問。 這回沒人敢發話了??粗凉M是怒氣的臉,綻在心中開始推算自己的計劃會不會成功。 她手上有回溯者的……把柄,綻可以利用冽來達成她的目的。但其實似乎不需要用利用這兩個字,她可以確信冽一定會不顧一切去完成。 但她還是會害怕,雖然她不確定自己在害怕什么,反正只是除去回溯者而已,不是嗎,和熠完全沒有關係,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過是試著去相信熠而已,有什么難的? 綻深吸一口氣,她表現的很強悍,但是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就和所有的事情一樣,都是假的。她一遇到事情依然非常緊張,甚至是下意識地躲避。 但這次不可以如此,她告訴自己。這次不行。 「父親,」她開口?!肝矣惺孪敕A報?!?/br> 冽抬頭看了她一眼,眼里那一閃即逝的訝異讓綻覺得,他似乎現在才發現她還在這個會議中?!刚f?!?/br> 「我知道回溯者生活確切的時間?!顾f,望著冽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的變化。 周遭的人們先是倒抽一口氣,接著是眾人不屑的質疑?!负??!购芸斓木陀腥苏f,語氣嘲諷?!肝覀儾榱四敲炊嗄?,豈是你隨便一句話就能證明的?!顾龥]有回應,目光不曾離開過。 她注意到了冽表情的變化,眼里劃過nongnong的不屑,還有一些她沒看清的情緒,但里頭似乎暗藏了更多的算計。很好。 「不相信我的話,就由我親自領軍?!咕`說,眼神逐一掃視底下的群眾?!赶茸屛胰ヒ惶骄烤?,如何?要是證明我所言有誤,到時候還不是隨你們處置?!?/br> 冽轉了轉手中的匕首?!改闶窃趺粗赖??」語氣中的懷疑讓她的心涼了幾分。她知道他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下屬也是。但即使如此,綻還是無法避免的感到有些心痛。 她做了那么多,冽卻還是從來沒有信任過她。這幾年的付出就像是一場笑話。 「不小心聽到的?!顾卮?。這句話是事實,但是也沒有將所有內情表露出來。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這件事了,但因為某些原因,她始終沒有告知。不過現在她的人生出現熠這個變數,現在當然只想著趕快脫離身邊的一切,不再受這些愚蠢的任務束縛。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他問。 「我又有什么說謊的必要?」綻問,冷冷的看著他?!改憧梢耘梢蝗喝烁胰?,若是真的,回來商量也不遲,如果是假的,當場殺了我我也沒意見?!?/br>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自己接下這個任務,綻可以讓別人去,自己等待消息?;蛟S,她依舊對熠的身份有疑慮吧,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無法做到完全相信他。 可是她卻依舊提出了這個計畫?;蛟S不管怎樣,是時候把回溯者和這一切都解決了,就算只是讓冽不再浪費人命也好。 他注視著她,綻絲毫沒有動搖。 「多久?」 「至少三百年?!顾麊柕氖腔厮菡咚诘臅r間點。 冽挑起眉,露出微笑,明顯來了興趣。 「你知道這么長時間有多危險嗎?」最后,他只問了這一句。 綻笑了笑,非回溯者進行這個任務的最大后果,不過就是死,也不算什么?!肝以偾宄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