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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夏夜除了草窠中蟋蟀的絮語便是一片無邊的寧謐,然而此刻安靜的空氣里卻混雜了某種模糊而令人膽寒的聲響,那是拳頭落在皮rou上的悶響、是壓抑著的呻楚、急促的呼吸。銀白的月色沐浴之下,衛生間的一角肖海臉上不帶一絲表情朝縮在墻角的李明正狠狠地踢著,李明正既不反抗也不討饒,竭力用后背承受他的踢打。重重地踹上最后一腳,肖海蹲下身子揀起從李明正手中滑落的手機,一把揪住李明正的頭發迫使他看著自己,用手機拍打著他的面頰:“你膽子不小??!”月光下肖海琥珀般的眼眸反射著半透明的寒光,他猛地把李明正按在墻上,雙手緊緊地卡住了李明正的喉嚨:“你很敬業么,我現在就讓你殉職、當英雄,怎么樣?”肖海的雙手驀地收緊,冷冷地看著李明正在自己手中痛苦地掙扎,直到對方臉色發青才略略松手。“有什么遺言趁早留下!”肖海從牙縫中擠出低聲的威脅。李明正努力調整一下呼吸:“別這樣,那對夫妻知道你的長相,如果我死在這里你也跑不遠?!?/br>“我不介意再多殺兩個?!?/br>“別!”李明正急得身子往前一掙:“別動無辜的人!”“那也是你連累的!”“你要對我怎樣我都不會反抗,但不要連累無辜?!崩蠲髡o靜注視肖海的眼睛。“說得真漂亮,你又是怎么做的?”肖海揚起手機:“這就是你的合作?”“如果我說我只想看一眼小薇的照片,你會不會相信?”“騙鬼去吧!”李明正凝望肖海,半晌輕笑:“你從沒有愛過吧?”月亮鉆入薄紗般的浮云,清風挾著泥土的芬芳拂過汗濕的皮膚,窒息般的沉默僅維持了短短數秒,但李明正相信肖海眼中那稍縱即逝的驚惶絕不是自己的幻覺,直覺告訴他這句信手拈來的謊言恰恰觸及了肖海心中某個不為人知的弱點。有如攥著最后一個籌碼的賭徒,李明正決定放手一搏。“你也許會覺得這樣很傻、不可思議,但愛一個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越是害怕、越是不安,就越想看到那個人的笑容,哪怕只看一眼也是莫大的安慰?!比鲋e是談判專家必備的生存技巧,李明正對于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無論語氣、眼神他都可以拿捏地相當自然,但決定一條謊言能否奏效的關鍵并不僅僅在于說謊者的演技,如果對方不肯接受一切也都是枉然。整整一分鐘過去了,李明正無法從肖海玻璃般冰冷的眼眸中讀出絲毫的情緒起伏。肖海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李明正的脖子,兩個人以古怪的姿勢對峙著,汗水沿著他們的臉頰慢慢滑落,蒸悶的空氣里時間仿佛也凝固了。“不想她幫你收尸,就別再做蠢事!”盡管肚子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拳,但李明正知道這一局的贏家是自己。靜靜地躺在床上,痛楚如長著利齒的吸血蟲慢慢地啃咬著傷處,雖然挨打的時候做了保護動作沒有傷及內臟,但皮rou之痛終是難免。李明正緊閉著雙眼,然而鼻端繚繞不散的煙味告訴他肖海也沒有入睡,應該正靠在床上抽煙。李明正暗暗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做無謂的抵抗,不然說不定真會連累到無辜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他不想跟肖海徹底翻臉,在將肖海和他的幕后大哥抓捕歸案以前,李明正要求自己演好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質。肖海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難纏,雖說他這一次放過了自己,但并不表示他真的接受自己的借口,經過這件事彼此之間的蒂結恐怕又加深了。背后響起一陣“嘩嘩”的聲響,肖海好象在旅行袋里翻尋著什么,李明正猜測著肖海舉動,忽然他感到背上一涼,上衣被整個往上撩了起來。李明正驚得下意識地回頭,只見肖海手里拿著一個跌打藥的瓶子不耐煩地把他重新推倒在床上:“別動?!?/br>搽著藥的手推過背上的傷處帶來熱辣辣的觸覺,疼痛中夾雜著親昵的溫暖,李明正趴在床上,默默地接受了肖海的好意。夏夜的熏風輕輕吹過,混合著跌打藥味的空氣勾動著回憶,很多年以前,爺爺也是這樣一邊責罵一邊為打架受傷的自己搽藥的吧,一陣酸楚的感覺爬上鼻梁,李明正把臉埋在了交疊的臂彎中。等李明正再度睜開眼來,東方已經透白,肖海正蹲在地上整理行裝。“早?!崩蠲髡似饋?,稍一動彈渾身酸痛。“動作快點,還要趕路?!毙ずU酒鹕砝淅涞卣f,走到窗邊點燃一支煙,清晨的陽光在他身上灑下淡淡的光輝。汽車在鄉間公路上奔馳著,從車窗外灌入的晨風吹得人神清氣爽。這是一個多云天氣,陽光遠沒有昨日那么灼人,肖海卻戴上了一副茶色的太陽鏡。李明正發現肖海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衣飾相當得體,時髦而不失簡潔,初見面時厚重墨鏡、及肩紅發倒是他最糟糕的形象了。昨夜的尷尬還殘留在兩人之間,這一天他們幾乎沒做什么交談,肖海默默開著車,李明正望著沿途的風景暗暗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然而不為什么今天他的思緒格外的散亂,注視著遠處淡藍的山脊常常便會魂游天外。車子一路向北行去,正午以后開始深入山區腹地,道路兩邊的農田逐漸為深深的溪澗、陡峭的山體所替代,肖海果然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躲避風頭嗎?傍晚時分隨著幾陣突如其來的涼風,天邊很快堆積起了濃重的雨云,草叢中到處是低飛的蜻蜓,空氣里彌漫著暴雨前所獨有的土腥氣,前后望去寂寂的山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子行駛著。肖海摘下太陽鏡忽然地一笑:“我喜歡在山里開車,尤其是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闭f著重重踏下油門。“喜歡刺激?”對于暴雨天在盤山路上飆車的行為,李明正更想稱之為找死。“也許吧,”肖海望著前方:“不過我喜歡的是這種氣氛,整座山里看不見一個人,用飛一樣的速度在暴風雨的中心劈開一條道路,雨打著車頂、路在車輪下顛簸,世界變成一個小小的車廂?!?/br>“孤獨也就沒什么可怕的了?”李明正插嘴。肖海一怔。“你很寂寞,又找不到可以讓你敞開心扉的人,所以只好把自己藏進一個孤獨的所在,再用刺激驅趕無盡的寂寞?!蓖垂忡R中肖海的眼睛李明正淡淡地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