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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他們交涉。正當這時,卻有馬蹄咋響,巷口馳來一騎。又是一個華服青年,他冷眼掃過眾人,便要朝巷里去。韓雙眼尖瞅見他背著的包袱,臉上驟然變色,竟一躍而起,帶著一干手下去拉扯那青年。青年也不是好相與的,一番爭執,就拳腳相向。混亂中青年的包袱掉落,里面是個鑲金木盒。盒蓋被摔開,盒中滾出一顆圓潤瑩白的大珍珠。鳳岐見著珍珠掉出來,牽著瓊琚冷眼旁觀。韓雙譏笑道:“魏獨,這就是你找到的珍珠?就這么大?你好意思進杜姬姑娘家的大門?”“杜姬是誰?”瓊琚低聲問。“是靖國最有名的舞伎,上至公子王孫,下至三教九流,都對她趨之若鶩?!辈恢螘r鳳岐地手按在了胸口,淡淡地說。魏獨咬牙道:“韓雙,有本事把你的珍珠亮出來看看!”韓雙嘿嘿一笑,命人打開匣子,霎時光華一片,一顆更大的珍珠散著淡淡瑩光呈現在眾人面前。“好大的珍珠……”瓊琚不禁道,“只是……他們比珍珠做什么?”鳳岐身子大半重量都倚在了玄金手杖上,覺得有些喘不上氣,道:“瓊琚,我們回去吧?!?/br>瓊琚正盯著那珍珠看,也未聽到。這時巷子中走出一個纖細女子。那女子生得極美,步態搖曳生姿。瓊琚大約是從未見過這等美人,不由自主睜大了眼,扯了扯鳳岐袖子。韓雙和魏獨同時圍上去,殷勤道:“杏娘,姑娘今天能見嗎?”那美人原來是杜姬的貼身丫鬟,她也不似閨中正經人家的女兒一般對男子回避,反而巧笑道:“對不住二位大人,我家姑娘今日身子不適,招待不了二位了?!?/br>韓雙一下子xiele氣,又扯著杏娘袖子:“好杏娘,求你給透個風,我這珍珠還不夠大么?”杏娘笑得媚眼如絲:“人人都知道我們杜姬姑娘是個掉進錢眼里的,這回放出話來要最大的珍珠。少爺可謂人中蛟龍,拿給姑娘的自然是極好的東西。只是……”“只是什么?”這回是魏獨按捺不住追問。杏娘又笑笑:“……我給二位透個信,昨天有商人帶了顆夜明珠來找姑娘,那珠子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凡物,哪是尋常珍珠比得了的。只是姑娘嫌棄那商人,找借口打發了,今日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心里惦記著那夜明珠。這要是有誰能把那夜明珠給她送來,那小財迷還不歡喜死了?!?/br>韓雙魏獨眼睛同時一亮,隨即又飛快互相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扭頭就走。瓊琚詫異道:“他們這是去找那商人了?”咽了口唾沫,她又道:“這個杏娘已經我見過最美的了,那個杜姬難道能比她更美?”“鳳岐大人?”見鳳岐不應,瓊琚不禁望向他,“鳳岐大人你怎么了?你的臉怎么這么白?”鳳岐按著心口,額頭冒出細細一層冷汗。三月來過于勞累,沒想到引得這毒又發作了。自飲下毒酒,赤霄之毒一共發了四次,一次比一次劇烈。鳳岐眼前發黑,伸手想扶住什么,卻抓了個空,整個身子搖晃了一下。“鳳岐大人!”瓊琚已嚇壞了,聲音都變了調。鳳岐說不出話,只是喘息不已。油紙傘落在了雪地上,他按住胸口緩緩跪下來。猶如利劍在心口絞割,這已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劇痛。鳳岐除了用手撐住地面不讓自己倒下外,無力再做出任何動作。侍衛們七手八腳地扶他起來,他更是冷汗如雨,勉強說道:“不要碰我……歇一歇就好?!?/br>“鳳岐大人,你病了嗎?”瓊琚哭道。鳳岐大人一直在為她治病,怎么會病了呢?一定是這幾天太累了?!傍P岐大人,我再也不要你晚上陪著我了,你睡不好,所以病倒了……”那杏娘不知何時又從巷子里走出,看了他們一會兒,道:“這位大人病了么?我家姑娘說,不如先到我們家里歇一會兒,緩緩勁兒?!?/br>鳳岐修道之人,瓊琚大家閨秀,進舞伎的家門雖有不妥,卻也是無奈之舉。幾個侍衛向杏娘道了謝,便將鳳岐抬進了杜姬的小園中。瓊琚從未進過舞伎的家,看著房間中層層疊疊的曳地暖帳,各種朦朧曖昧的裝潢,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的。重重紗帳后面,有人道:“把這男人抬到我這兒來?!?/br>那聲音不高不低,音色極美,聲調圓潤,讓人忍不住想多聽幾遍。杏娘引瓊琚到花廳等候,送上大盤點心。瓊琚心里惦記著鳳岐,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鳳岐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醒過來時,正躺在一把躺椅上。他沒想到自己竟能疼到失去意識,著實震驚了一下。他辨認出這花香是梅花的氣息時,也看到了對面靜靜坐著的女子。那女子個子高挑,盤腿坐在椅上,隨便披了件玄色緙絲外袍,一頭水墨般的長發隨意散在身后。女子就著細柄煙桿的白玉嘴兒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縷白煙,懶散笑道:“國師大人,您倒在我家門口,讓我好生為難?!?/br>那女子坐沒坐相,一臉痞氣,容貌也并不怎么出類拔萃,卻偏偏讓人覺得艷麗逼人。尤其那右邊眼角斜飛入鬢的的紅梅刺青,更是勾魂奪魄。鳳岐此刻仍是虛弱,白著張臉微笑道:“要是能多走一步,也不敢在你門前倒下?!?/br>杜姬又對著白玉煙嘴吞吐了一番,拿眼睞著鳳岐,“這是十年不見了,連鳳岐大人也老了不少,好像也沒有過去那么盛氣凌人了?!?/br>“不過狐貍越老越狡猾?!彼中Φ?。“總想見您一面,擇日不如撞日,有你昏倒這由頭,也免得別人懷疑?!倍偶Х畔聼煑U子說道,“韓要和魏謀家的兩個小子如今已爭得不可開交,我當年欠你的那個人情,可以還清了么?”鳳岐靠在躺椅上,拱了拱手:“多謝相助?!?/br>“只是還人情罷了,對您的作風,我一向不敢茍同?!倍偶醒笱蟮卣f,上下打量他的一頭銀發,“聽說了審判慶侯那天的事,覺得那事做的,都有些不像您了?!?/br>“人有時會做些出乎理智的事,人就是這樣子?!兵P岐也不多解釋,隨意地說。“那個小丫頭片子,是趙圖大夫的閨女吧?!倍偶У?,“聽說她得了病,渾身都爛了。能治成現在這副好模樣,國師費了不少心血吧?”“趙大夫必定對您感恩戴德,您這是要拉攏他么?”“我只是救人罷了?!兵P岐溫言道。瓊琚等了許久,已坐立不安之時,鳳岐終于出現在花廳。她舒了口氣,飛快地奔向他,一頭撲進他懷中。“沒事,沒事?!兵P岐柔聲安慰道。瓊琚抿著嘴又差點哭出來,“鳳岐大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