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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凡見此杖三軍退避十里。當其時,鳳岐國師權力已至鼎盛,乃至于史官竟有評論:鳳岐國師若懷謀逆之心,周朝天下必頃于此權臣之手。然而賜杖的翌日,國師便冒著霏霏春雨,乘了一輛簡樸的青幔布馬車去了驪山。驪山位于鎬京之北,屬于秦嶺的一條支脈,山勢遙望宛如一匹馳騁奔騰的青色駿馬。文王在世時,為求長生不老之道,曾于山底修筑一地宮,名為幽冥宮;文王死后廢棄許久,共王將其改建為地牢,用以關押犯事的公侯大臣,取原本“幽冥”之意,稱為“酆獄”。周人都知道,一進了酆獄,就等于已經下了陰曹地府,再別想重見天日。驪山山頂,則修有探驪宮,是當年文王故友連子心的修行之所。而芙蓉仙君連子心,正是鳳岐和玄淵二人的師父。有許多年鳳岐沒有再回過這里,重新踏上舊地,油生物是人非之感。昨晚一夜的風雨,山門外的青石臺階上落滿了梧桐葉。鳳岐拄著玄金手杖,步上石階,佇立于山門前,仰首望著云嵐嵯峨下山門上“天下第一連子心”七個大字。這七個字是他師父一次酒醉后用劍刻下的,此后上山的江湖客,一見到這入石三分清雋飄逸的七個字,就沒有人再敢在驪山用劍。探驪宮中四十余名道人均出來迎接,魚貫列在山門兩側。鳳岐令他們安排好謝戟的起居,便徑自回了舊時宮中居所。謝戟跟著引路道人,漫不經心打量著周遭景致。他心底明白鳳岐的想法,國師放不下被囚的慶侯,所以回到驪山,是為了陪他。無愧于天下……卻終究負了一人。宮中住了三兩日,鳳岐把謝戟帶到藏書閣,向他分別介紹了醫藥、武功、地理、軍事等種種書籍放置的位置?!斑@些書是先師從各地搜羅來的,其中有些古籍僅存于此?!兵P岐對謝戟道,“你閑來無事時,不妨挑有興趣的看一看?!?/br>謝戟癡迷得幾乎忘了回答,往里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回頭,道了聲多謝。又過了數日,謝戟一頭栽進書海,鳳岐則時而給在靖國的故友寫寫信,時而讓道童們扎扎針灸,閑散打發日子。期間謝戟聽聞弟弟謝硯在驪山腳下的鎮子上找了份活計,一直守著酆獄不肯離開。謝硯這般任性著實堪憂,然而如國師那般絕口不提陸長卿,也并不讓人安心。陸長卿就在山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人敢對鳳岐提一個字。他自己也仿佛忘了陸長卿這個人,專心致志休養生息。他的外傷斷骨好了七七八八,就連咳疾也被周王每日送來的靈丹妙藥調養的好了許多。只是半年前陸長卿攻城那日傷過筋骨的手腳,卻每況愈下。周王賜給他玄金杖如今已徹底成了拐杖,不借助外力便難走遠路,尤其雨天,斷筋之處疼痛欲裂,更是寸步難行。鳳岐與謝戟在探驪宮住了小半個月,接到傳書的荒原客終于趕到了。他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壇香醇四溢的好酒,一邊痛飲一邊大步走進了探驪宮。鳳岐坐在亭中,仍披著厚厚的裘衣,翻閱著桌上六七封書信。謝戟一見爺爺,丟下了手中的書卷,終于安心地舒了口氣。鳳岐收起書信,揣進懷中,接過荒原客丟過來的酒壇,雙手捧著痛飲了一口。“國師日子過得倒也不錯?!被脑妥陉@干上,打量著四周道。鳳岐只是笑了笑。“那日的刺客,可有眉目了?”鳳岐靠在闌上問,山風吹動他的銀發,如湖面月光般瀲滟。荒原客瞅著他一頭銀發,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喟然而嘆:一夜白頭,當是何等的悲切。然而卻從未聽他將心事提起過一句。鳳岐雖然擅長曲意逢迎,內心卻剛烈的很。荒原客灌了一口酒,道:“那一日之后,我追了他們好些日子,卻沒一點線索。本來想根據武功路子問問我那幫江湖老友,結果半路聽說了你干的荒唐事,就直奔鎬京來了?!?/br>“赤霄之毒無藥可解,大國師,你有時聰明絕頂,有時傻得令人發指!”把喝光的酒壇丟進闌干外的池塘中,濺起一片水花,“連子心那老酒鬼猴精得很,卻教出你這么個笨徒弟。只要你肯替陸長卿說話,根本不至于被豐韞逼到這份上?!?/br>“陸長卿謀逆有罪,我怎能替他說話?!?/br>“權力場的事,是是非非怎么說得清楚。你太較真了?!被脑蛧@了口氣。“凡事都該有個公道?!兵P岐道,“天子朝堂,都不分是非,拿什么治理天下?!?/br>“你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為何還是把公道二字掛在嘴邊?最重要的是保天下太平,不是什么公道不公道。如果為了公道,就得屠殺萬人,你也要認這個死理?”“就算死千萬人,我也要這公道二字?!兵P岐沉聲道?;脑吐牭眯闹幸惑@,望向他的眼。那一雙幽藍的鳳眸,竟如崖底時看到的一般,鬼氣森森。荒原客忽然覺得他十分陌生。鳳岐撫摸著玄金杖頭,冷冷道:“一個是非不分的國家長久不了,姑息了千萬人,將來死得就是萬萬人?!?/br>“……你在崖底看到了什么?”荒原客突然問。鳳岐一怔,似是想說什么,然而徒然抖了抖唇,卻又緊緊抿住。“沒有什么……”他垂下眼簾掩飾狼狽,手按住了額頭,“……只是一想到阿蠻,心里難受罷了……拼命要證明自己做的對……”荒原客覺得,這樣的鳳岐,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然而方才那句“雖死千萬人亦要求一個公道”,仍是讓他心有余悸。一種莫名的不安彌漫心頭,荒原客卻又不知哪里不對勁。“鳳岐,你這幾個月太累了,又是行軍又是墜崖的,在這里好好休息些時日吧?!被脑偷?,“我這趟來也不是為了和你爭論這些。我認識不少毒門高手,你那毒我想法子給你找解法?!?/br>這時看見謝戟端茶過來,他聳聳肩道:“小硯那崽子在山下村子里找了份活計,我怎么叫他他也不肯走,小戟,你說說你這混賬兄弟想干什么?”“小硯十分看重慶侯,知道他被囚在酆獄中,自然不肯離開?!敝x戟一邊擺茶一邊回答。“講義氣是好事,只是我總覺得那小子越大越怪氣?!被脑蜕χ^皮說,“你呢?什么時候走?”謝戟默了默,卻轉身朝鳳岐跪地一拜。鳳岐只松松垮垮披了件裘衣,姿態十分隨意,沒料到謝戟忽然一拜,頓時怔愣了下。“求師父收我為徒?!敝x戟端端正正道。“你小子……”荒原客一直知道謝戟那副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脾氣,是故亦沒料到他會真心服誰,此刻雖有些舍不得,卻又頗為歡喜,“……你小子倒是會打算,卻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