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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前正好能看到方銘開的那間店。 “都坐吧,別站著侍候了?!贬锓愿懒寺?,叫來小二點了菜。一道五生盤,一道水煉犢,一盤湯洛繡丸,一盤胡餅當主食。 五生盤是用羊,豬,牛,熊,鹿rou這五種切成絲,腌制后的冷盤。水煉犢有點像紅燒牛rou,燉得極爛,汁水收干,濃香撲鼻。湯洛繡丸則是用rou裹雞蛋做成。胡餅是豬rou餡和牛rou餡。上面的芝麻烤得焦香。 菜送上來,岑三娘就咽了口口水,拿起一個胡餅對三婢道:“吃吧?!?/br> “多謝少夫人!”三婢開開心心的在下首坐了,見岑三娘動了筷子,這才開吃。 “水煉犢比咱們家做的好,等會兒打包一份給正氣堂。胡餅也多買些,給歸燕居的丫頭們分了?!贬锍缘呐d高彩烈,吩咐完之后,無意的往對面瞟了一眼,差點噎著。 云裳制衣鋪子前正好駛來一輛青壁馬車,這種馬車大都是從車轎行租來的。岑七娘手里拎著個小包袱下了車,付了車錢,看了眼匾額,走了進去。 岑三娘坐不住了。七娘怎么找了來?還帶著包袱? 可她現在過去,在七娘眼里少不得會認為岑三娘和方銘私下有點什么。 “暖冬,你進那家鋪子里瞧瞧,看看那位姑娘究竟干什么去了。盡量呆久點,別說自己是杜國公府的。機靈點?!贬锱闪似吣餂]見過的暖冬去。 暖冬哎了聲,放了筷子下了樓。 岑三娘從窗口往下張望著,心想不知道二堂叔會不會找了來。 又坐了一會兒,她又叫逢春過去把暖冬換回來。 暖冬匆匆的上了樓,小臉上滿是驚色:“少夫人,不得了啦,那姑娘沖進了后堂,然后我聽到后面響起了哭聲,哭的可大聲了!” 七娘見到方銘哭訴,這在岑三娘意料之中。她也沒辦法,更不方面過去,只好留在酒樓等逢春的消息。 這時候,又有兩輛馬車奔來停在了商鋪門口。 車上下來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還有幾名小廝,直接就沖了進去。岑三娘又是一驚。 請柬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岑三娘坐立不安。 一會兒,只見掌柜焦慮的將逢春請了出來,開始下門板來著。 逢春得了岑三娘的吩咐,想多留一會。眼見著被請出了門外,竟大聲喊了起來:“你家開店做生意,怎把客人往外趕哪!” 東市繁華熱鬧,呼啦啦的圍了一圈人上來。個個探頭探腦的往里瞧。 逢春個小,貓腰就進了人群里躲著,偷偷的看。 掌柜的一下子慌了,著急的下門板。 “店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聽到有女子哭叫聲?” “呀,該不會是間黑店,專門拐了去買衣裳的單身女子吧!” 就有熱血青年上前一步,攔住了掌柜:“你家店里怎會有女子哭叫?看你行色慌張,該不會是做了什么黑心爛肺的事吧?” 掌柜叫起了撞天屈:“天地良心!小老兒在此開店一兩年了,怎會做什么壞事!小店東家家務事,各位還請散了吧!” 突然里面就傳來一聲尖叫,竟沖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來,大喊:“救命??!救命!” 眾人唬了一跳。 岑三娘在樓上看得分明,可不正是七娘。她發髻散亂不說,外罩的紗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來,腰帶也扯得松了,狼狽不堪。岑三娘猛的站了起來。 這時后院呼啦啦的涌出幾個婆子,高喊著:“快攔住她!” 岑七娘還沒跑到門口,就被婆子們扭手捂嘴按住。 有個婆子聰明,眼瞅著店外聚滿了看熱鬧的人,伸手就從店里取過一件做好的披風,連頭帶身蒙在了七娘身上。幾個人抬了七娘就走。隱隱能看到七娘不停的扭動著。 “各位,我家捉逃奴,與他人無關,請讓讓!”一名婆子喘著粗氣,捋了捋頭發,氣定神閑的說道。 一群粗壯有力的婆子外加衣衫整齊的小廝,看熱鬧的人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行事。偏有熱血青年不肯讓道,大聲說道:“天子腳下,焉知你們捉的小娘子是不是良家?你們是哪家的?” 那婆子也不懼,上前一步正色道:“我們是永樂坊岑侍郎府上家人。這位壯士想抱不平,也得看看是什么事!” 她說著,一個眼色扔過去。婆子和小廝們就抬了七娘上馬車。一溜煙走了。 聽那婆子敢報出府邸來處,眾人知道必定差不了,紛紛散了。 掌柜的扶著半邊門板,呆呆的出了會神,也沒了心情做生意,慢悠悠的掛出了今日歇業的牌子,打算關門了。 看到這里,岑三娘只能深深嘆了口氣,結了賬,下樓走了過去。 “杜夫人!”掌柜的認出了岑三娘,眼睛一亮,讓開了道。 這時他看到跟在岑三娘身后的三名婢女,認出了逢春和暖冬二人,不由一怔。 “掌柜的,先前是我七堂妹,我不方面讓她撞著,只好使了小丫頭來聽聽消息。您莫見怪?!贬锝忉屃司?。 掌柜苦笑道:“杜夫人若是在就好了,唉!” 他掀起了往通后院的門簾,滿臉愁容:“東家在后院,您勸勸他?!?/br> 發生什么事了?岑三娘心里咯噔一下,對三婢道:“你們留在這里。掌柜的,招呼下她們?!?/br> 她匆匆進了后院,只見廂房門大開著,方銘臉色難看的坐在桌旁,連束發髻的頭巾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知。 “方七哥!”岑三娘站在門口喊了他一聲。 方銘遲鈍的抬起頭,想對她笑,又笑不出來。低頭瞧到自己的頭巾,伸手拾了起來:“三娘,你來啦?” 岑三娘進了屋,坐在他對面。 “七娘實在……”方銘說的這一句,抿緊了嘴。 方銘的臉越發圓潤。他皮膚又白,此時一抿嘴,臉頰上就擠出兩團rou,生著氣卻多出幾分可愛。 “她怎么了?方七哥有什么難處盡可以對我說,這樣我才有可能幫到你?!贬锬X補著各種情形,心想七娘該不會那么生猛進來就將方銘撲到吧? 方銘想了想道:“三娘,你容我換件衣裳?!?/br> 他出去進了旁邊的廂房,不多會兒換了件玉藍色的綢衫,重新系好了頭巾。再過來時心情已平復了許多。 “三娘,我就照直說吧。我確實不知七娘何時來了長安,更沒有和她約著私奔?!狈姐懻f到這里,顯然已是氣極,一拳狠狠揍在了桌子上。 岑三娘試探著把事補全了:“七娘找到你才說會兒話,我二堂叔家的人就沖進來了是吧?就誤會你要勾引七娘私奔?” 方銘怒道:“怎么能不誤會?你家七娘聽到聲響就扯住了我……” 他扭開了頭,等心情平靜了點又道:“那婆子勸七娘跟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