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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走,一邊說:“我和他是不同的?!?/br> 魏姝說:“哪里不同?” 衛秧笑說:“我沒有殺你的親人”他這話里帶話,魏姝聽了有些堵,沒接下去。 衛秧笑說:“為了給你活捉公子昂,我的名聲已經臭了?!?/br> 魏姝音調微微上揚,有些激動地說:“現下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是我讓你用的這種不光彩的法子?” 衛秧轉頭看著不遠處房檐上落得鳥,淡淡地說:“翻臉無情?!?/br> 魏姝說:“不知是誰無情,連魏孌都能忘?!?/br> 衛秧覺得有些燥,魏孌那兩個字刺耳的厲害,他的心也抽搐似的疼了一下,他不耐煩地說:“少同我提,她既不是我的妻子,又不是我的親人,她死了,難不成你要我一個男人給她守一輩子寡?”又冷嘲熱諷地說:“你的男人也快死了,這不正好?!?/br> 魏姝說:“正好什么?正好和你湊一對野鴛鴦?” 她有些氣,嬴渠還沒死呢,他就開始這般肆意妄為,若是嬴渠死了,他還不騎到她頭上,利用她和公子汜把控朝政,辛辛苦苦,到頭來秦國全都成了他衛秧的了。 他這是吃準了她奈何不了他,才這么欺負羞辱她,他拿她當什么?□□嗎?她的手縮在袖子直抖。 趙靈說的沒錯,衛秧不是她對付得了的,這個人太陰險,太狡詐。 衛秧聲音微微緩和,笑了笑,說:“話別說得那么難聽,你有沒有試過,怎知就不喜歡呢,說不定我比你的秦公更加溫柔?!彼亚毓珒蓚€字咬得很重。 魏姝忍住了那股怒氣,說:“你走吧,我自己回去?!?/br> 衛秧沒勉強,禮了一禮走了。 魏姝沒回華昭殿,她走到了修居殿,傍晚天色是微微發暗的,窗子投出的光昏黃晦暗,她在修居殿外站了一會兒才進去。 嬴渠的身子不好,這段時日來病得厲害,因為范傲那藥的緣故,風涎幾乎每日都犯,人瘦的脫了相,書簡也看不了,整日的躺在床榻上。 但他今天精神好,看見魏姝進來,笑了笑,支起身子。 婢女們見她卻跟見了鬼一樣,誰叫她一身的血,還沒換衣裳。 屋里就剩下她和嬴渠,嬴渠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榻,說:“過來坐下” 魏姝說:“姝兒身上臟?!?/br> 嬴渠說:“無礙” 魏姝還是站在那里,沒動,說:“姝兒剛剛殺了人”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她再恨他,再想忘了他,遇到難受的事,受了委屈還是想來找他。 嬴渠淡淡地笑了,他的眼睛還是很溫柔,他說:“公子昂嗎?” 魏姝怔了一下,說:“君上知道?” 嬴渠說:“這幾日來恍恍惚惚也聽到些,衛秧把公子昂抓了回來?!庇中α诵?,說:“殺了就殺了吧?!?/br> 魏姝心里更犯酸,她不僅殺了人,還受了欺負,她把頭別過去,說:“君上陪姝兒出去走走吧?!?/br> 嬴渠說:“好” 魏姝便給他披了一件厚實的貉子披風。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地上的雪積的深,一腳踩下去沒過了腳背,庭院前燒著火,叫庭燎,只有在正日時候才會點。 魏姝便停佇了腳步,斜斜的輕靠在他的身上,說:“到歲末了” 這么快,一年就又過去了,往年歲末都是在雍城,現下嬴渠身子不好,就留在了秦宮里,留著留著就忘了年月,她忘了,嬴渠也忘了,她甚至還殺了人,不吉利。 嬴渠沒說話,伸出手摟住了她,他的身子雖然清瘦,但很溫暖,她也就不覺得那么涼了,又或者是離這庭燎近,給烤得暖了。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的側臉,火光打的睫毛下一排陰影,她看著看著,就落淚了,淚水掉在了他的身上。 嬴渠笑了,拿指腹擦掉了她的眼淚,說:“怎么還哭了,明是正元,落淚不好,是要哭一年的?!?/br> 魏姝就笑了,聲音還有些顫抖,說:“是不好,姝兒只是覺得自己又老了?!?/br> 老了,她都二十三了,算是老姑娘了。 嬴渠笑了,說:“寡人二十七了,比你老的多,也不見落淚?!?/br> 他哄她,她卻難受得很。她說:“今日是歲末,姝兒給君上唱首歌吧?!?/br> 嬴渠笑著點了點頭。 魏姝便靠在他懷里,給他唱了一曲終南,聲音是顫抖的,算不上多好聽,她以前答應過他,每年這個時候都要給他唱終南。 嬴渠的目光有些縹緲,他看著庭燎的火焰,聽她唱完,說:“終南何有,有條有梅,佩玉將將,壽考不亡”他說完,淡淡地笑了笑,又說:“終歸只是一曲祝福的歌謠,這世上哪里會有不亡的人,不亡的君?!彼Φ暮軠厝?,說的也很平淡,漫不經心的,眼睛望著庭燎的火焰,黑漆漆的眸子里映著一簇小火苗。 魏姝說:“君上別說喪氣話?!?/br> 嬴渠垂下眼眸看著懷里的魏姝,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緩緩地說:“寡人的身體寡人最清楚,寡人陪不了你多久了,衛秧要防著,宗室要擔待,公子汜聰明,卻不能太嬌縱,到了年紀就要放出去歷練,你若不想把他還給田湘,那就把田湘送走,不要讓他們相見,寡人對不起她,順勢再接幾個宗室的嫡長子進宮來,倘若公子汜不能擔任……”他說著,魏姝靠在他懷里,淡淡地望著那庭燎火焰。 第章 一百一十四 魏姝回到華昭殿時燕宛正在哄著公子汜,子瑾擺著矮案上的果品,公子汜剛會走路,嫩嫩的白手一晃一晃的,他看見魏姝,咯咯的笑,眼睛像是彎月。 燕宛順著看見了魏姝,怔了一下,說:“大人怎么一身的血” 魏姝身上的血已經干了,也成了紅褐色。 燕宛立刻要給她找衣裳換,公子汜卻摔在了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魏姝俯下身子哄他,她的目光是溫柔而又輕緩的。 哄了一會兒,公子汜不哭了,眼里還有著淚汪汪,公子汜不喜歡子瑾,他只喜歡女子,還得是年輕女子,長大了定是個小色胚子。 燕宛說:“小公子先交給奴婢照顧吧,大人快去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裳?!?/br> 魏姝將公子汜交給燕宛,吩咐子瑾說:“叫人備著熱水來” 子瑾放下手里的果品諾了一聲。 水是熱的,冒著白色的水汽,魏姝就坐在那高大的木桶里洗身子,干涸的血印子被水一沖就散開了。 子瑾把沐膏打在她的發上,他沒有以前那么拘謹了,很自然,看見她的身子也沒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