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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汜笑的開心,她笑得比公子汜還要開心。 那小衣是她做的,當初做給她未出世得孩子,結果沒能用上,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她看著公子汜穿著自己縫制的衣裳,心里幸福的像是流著潺潺細水,公子汜的小手揮舞著亂抓,她就將自己的手指遞到了他的手掌里,他軟軟的小手就那么捏著她。 子瑾看著,竟流下了淚,他別過頭墊著衣袖擦了擦,喉嚨有些黏,他清了清嗓子,低聲說:“大人,臣工們都跪在政事殿外呢,說要見君上?!?/br> 魏姝也不看他,一邊哄著公子汜,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就叫他們跪著去,君上現下連醒都醒不過來,他們還想指望著君上,癡人說夢?!庇终f:“跪著吧,跪死了恰好給別的臣工騰地方,別以為秦國少了他們就轉不動了?!?/br> 子瑾說:“大人就真不打算管了?!?/br> 魏姝說:“管,當然要管,但現在去,豈不是更助長了他們的火焰”子瑾便不再做聲。 宗室們在殿外跪得久,眼睜睜看著日頭西沉,腿充血發麻。 寺人說:“各位大人們,君上是真的臥病在床,夜深風寒,大人們還是早早回去吧,別在這里熬了” 寺人這話反反復復已不知說過幾遍了。 許多大臣已經動搖了,他們一直以為是君上被珮玖那個逆臣給軟禁了起來,不曾想君上是真的理不了朝政,三五的貼耳議論。 這些臣工哪個沒有妻兒家眷,誰也不想真在這里跪到死。 帶頭的老大夫甘龍沉得住氣,說:“君上已數月未能臨朝,我等為國請命,即便君上臥病,今日也要讓我等見君上一面,方可離去?!彼拿嫒輬砸?,見上一面,如果君上真的是被挾持,他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救君上于水火。 “君上已臥病在床,大人如此相逼,硬要見上一見,欲意何為呢?” 魏姝走來,身后跟著帶著黑色高帽的子瑾。 甘龍毫不意外,她遲早都會來的,但甘龍卻像是聽不見般,目不斜視。 魏姝知曉他是個老頑固,也不怒,笑說:“君上何時清醒還是個定數,上大夫跪得久了,身子怎能抗得住,不如早早回去休息,大人的一邊赤誠忠心,我會代為轉告給君上的” 甘龍啐了她一口,說:“爾等jian佞小人算個甚么東西?狐假虎威!” 魏姝沒惱。 有什么可惱的呢?此刻他是跪著的,她卻是站著的,她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視他,這還不夠嗎? 狐假虎威,那她也有虎可假,有威可仗。 她在他面前緩緩的走著,聲音也是緩緩的,她說:“大人為何執意要見君上呢?是秦國的天翻了,還是秦國的地覆了,值得大人率眾臣如此興師動眾?” 她說著,視線掃到了人群中跪著的智姚,智姚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對,他聳了聳肩又攤開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智姚也是沒法子,本來朝臣們都說君上病重是珮玖的陰謀,他一向與珮玖走的近,若是這時候不來,豈不是坐實了與珮玖有關。 魏姝沒理會智姚,眼神直接從他身上飄到了別處。 甘龍說:“老夫以言明,只想面見君上,你休得多言?!?/br> 魏姝冷嘲說:“秦國的天沒翻,你倒是坐不住了?!庇终f:“如今時局動蕩不穩,前有魏國伐韓,后有齊國出兵援韓,按照當年郢都會盟的盟約,我秦國當如何呢?” 甘龍咬了咬牙,眼里還是不屑,說:“出兵!” 魏姝接下他的話,說:“大人兩字,還真如醍醐灌頂,讓珮玖透徹,珮玖沒記錯,齊國的佐使昨夜就到了咸陽城吧?” 甘龍厭惡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語調,卻又不得不說:“那又如何?” 魏姝說:“大戰在即,你率一眾臣工來此發難,就不恐動搖軍心?”又說:“對了,我記得大人也不是秦人,應是宋人吧,也是個外臣?!?/br> 甘龍赫然暴怒,額頭青筋暴起,說:“老臣歷經簡公,獻公,時至今日乃三朝元老!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也敢質疑老臣的忠心!” 魏姝輕描淡寫地說:“不敢” 甘龍說:“多說無益,老臣今日只見一面君上,君上昏睡也好,清醒也罷,總之是定要見上一面的!” 魏姝說:“珮玖明白,你們這些人,不就是怕我毀了秦國嗎?你們好好想想,我不是宗室,不是重臣,我無官無職,我若是敢動君上,敢害秦國,我有命活至現在嗎?你們還不把我的頭砍下來,掛在咸陽的城門上。天沒翻,地沒覆,你們到逼迫起我來了?!?/br> 甘龍梗著脖子,他一旦橫起來真是個老頑固。 魏姝嘆了口氣,難聽的話說了,好聽的話也說了,她累了,使了個眼色,便進來一列身著鐵衣鎧甲的秦兵,是把守秦宮的,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范傲。 魏姝說:“甘龍大人冥頑不靈,壓下去車裂以示眾?!?/br> 范傲揮了揮手,身后的秦兵便將甘龍從地上架了起來。 甘龍大概沒想到她會如此猖狂,臉色鐵青,花白的胡子抖動,話都說不出來了。 甘龍的學生杜摯怒道:“你放肆!甘大人乃三朝元老,你憑什么殺他,瘋了!真是瘋了!什么下賤的東西都能掌權!” 魏姝一抬手,架著甘龍往外拖的秦兵停佇了腳步。 魏姝看著面色漲紅的杜摯,竟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陣子,她說:“確實不對,沒有君上詔令,甘龍大人就率領一并重臣來直闖宮門,這是逼宮?!?/br> 逼宮,兩個字,不止是杜摯,所有人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魏姝在人群里掃了掃,眼神一定,笑道:“大良造,來,說說按照秦律,率領眾人逼宮當如何處置???” 衛秧本是跪地,一撩袍子站了起來,走到魏姝身側,說:“當連坐” 魏姝淡淡地說:“那就連坐,順道派人把甘龍大人的府邸查抄了,私器全部充公” 杜摯口中含血,道:“衛秧!你們兩個狼狽為jian!你們不得好死!” 魏姝看著厲聲嚎啕咒罵的杜摯,看著面如死灰的甘龍,和那些戰戰兢兢的臣工,她忽的感到暢快,仿佛空氣都是香甜的。 她當了這么多年的喪家狗,每一天都惶惶然然如履薄冰,已經忘了當人上人的感覺,忘了那種把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真舒服,她可以殺了他們,可以讓他們閉上那些張喋喋不休的臭嘴。 衛秧雖是幫她,卻又不得不在此刻輕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