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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的大罪,她的手直抖,就像是溺水一樣,淹沒在惶恐和不安中。 她顧不得了,瘋一樣地推開人群,掙到了最里面,秦兵拿鐵戟攔著,她進不去,只得隔著鐵戟往里面瞭望。 她看見了樓瑩。 樓瑩和那些無辜的百姓在一起,被秦兵推搡著往街道上走,纖細的手腕上栓著沉重的鐐銬,沒有哭嚎也沒有恐懼,臉色蒼白又陰沉,與其他人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看見了魏姝,隔著街道像魏姝努了努嘴。 魏姝知道樓瑩說的是什么,兩個字 “救我” 第78章 七十八 智姚今年已經三十了,這年紀早就該成家了,可他卻依舊孑然一身,不是他不夠英俊,恰恰相反,他生的非常周正,身材頎長,劍眉星目。 此刻,他正在矮案前看書簡,他不是帶兵打仗的人,卻喜歡看兵法,看了一會兒,他喝了一口溫茶,陽光從槦木窗子里投進來,大概不會有比這再愜意的時光了。 家仆敲了敲門,說:“大人,有個叫珮玖的人到訪?!?/br> 智姚放下茶,說:“帶她進來” 魏姝的面色顯然沒有他悠然,但凡她主動來找他,那都是遇到解決不了的急事了。 在秦國,有些話魏姝不能同嬴渠說,因為嬴渠是個國君,所以她只能來找智姚。 智姚看見她,并無驚訝,沒說話,只是揮袖給她也斟了一杯溫茶。 魏姝迫不及待地說:“樓瑩被抓了” 智姚將溫茶推至她面前,說:“是你和趙靈之間的線人?” 溫茶上冒著裊裊的熱煙。 魏姝說:“是” 智姚笑道:“那你豈不是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去找君上求情去?!?/br> 魏姝皺著眉頭,冷聲道:“別拿我尋開心” 智姚嘆道:“我沒拿大人尋開心,這是連坐令初下后的第一樁案子,又有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如不是君上開口,試問誰有那個膽子敢私自放人,觸犯秦律?!?/br> 魏姝只是凝視著他。 不等她開口,智姚身子一僵,霎時間渾身冰冷,他盯著她的眼睛,說:“難不成你是想偷梁換柱?”又立刻的搖頭,驚駭地說:“不可,不可,你可不能亂動這種心思,一個樓瑩死就死了,你可不能為了她再捅出天大的簍子來,不然趙靈一定不會容你?!?/br> 魏姝說:“偷梁換柱的事我不是沒打算過,但我也不是非救樓瑩不可,她死了也就死了?!?/br> 智姚聽她如此說,倒是安心了不少。 魏姝端起溫茶喝了一口,才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茶已經不溫了,涼了,冷了,有些澀。 她放下茶,說:“但是我必須見她一面,她那里若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一定要處理干凈,否則還是會惹禍?!?/br> 智姚說:“這是應該的” 魏姝說:“可是我進不去大牢?!?/br> 智姚笑了笑,說:“這事兒好辦,我這就去給大人疏通,不過有勞大人穩下心來,靜待我幾日?!?/br> 多等幾日不打緊,一時半刻也不會處刑,魏姝說:“無妨,不過還要勞煩大人想法子去樓瑩的住處搜搜,若是有些不能見人的東西就一起銷毀了,免得授人以柄?!?/br> 不能將這柄授給宗室,更不能授給衛秧。 智姚說:“好” 智姚辦事一向是穩妥的,非常得力,但是今時不必往昔,魏姝忍不住囑托說:“務必小心謹慎?!?/br> 智姚正色說:“大人放心” 魏姝回到了秦宮,多少有些心神不定,樓瑩的事一日不解決便始終都是她的心腹之患,骨中之刺。 她推開華昭殿的殿門,進了內室便看見坐在矮案前的嬴渠。 這尚是正午,他怎么來了? 魏姝心里慌張,臉上也不見喜色,脫口說:“君上怎么來了” 嬴渠平淡的看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說:“怎么?寡人不能來?” 他的神情變得太快,叫她分不清喜怒,心里有些沒底。 她走到他身側跪坐下來,說:“君上好幾日沒來看過姝兒,今日突然過來,姝兒有些受寵若驚?!?/br> 嬴渠是知道的,知道那些被連坐的百姓里有她和趙靈的線人,不僅僅是這些,他還知道她去見了智姚。 魏姝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實則從她回到秦國得那天起,他就在監視她,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眼里。 嬴渠平淡的說:“剛才出宮了?” 魏姝沒說實話,只道:“在宮里帶的煩悶,出去散散心” 他清楚她說的不是實話,但是沒戳穿,平淡地說:“那現在呢?可緩和?” 魏姝給他添了杯熱茶,隨著話茬說下去,道:“沒有,非但沒好轉,反倒更糟糕了?!?/br> 嬴渠依舊非常平靜,沒喝茶,淡淡的問:“為何?” 魏姝說:“外面出了樁案子,不知君上聽沒聽聞?!?/br> 嬴渠笑道:“殺人埋尸的案子?” 魏姝說:“是” 嬴渠說:“政令初下便以身試法,該做懲戒” 魏姝說:“以變法來,不管何種詔令,魏姝從不曾置喙一句,然這連坐令,君上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嬴渠說:“欲治痼疾卻不肯忍痛,如此怎能徹底痊愈?此法今看雖有些殘忍苛刻,但來日必保社稷安康?!?/br> 魏姝想不出狡辯的話來,兀自沉默了一會兒,說:“可還是太過殘忍”她這樣實在是婦人之仁。 嬴渠笑道:“若是心中不忍,近日來便別往宮墻外跑了?!?/br> 魏姝沒再說話,身子向他靠了靠,鉆進了他懷里,他的懷里非常溫暖,能讓她感到短暫的安穩,他順勢摟過她,也沒說話,只輕撫了撫她的發。 智姚的消息是三日后傳來的,她整了整衣裳,出了宮。 大牢非常的幽暗,冰冷的石壁上是陳年留下的黏糊糊的污漬,冷氣直往骨縫里鉆。 而樓瑩就依靠著墻壁,她的頭發散亂,面色慘白,身子消瘦,好似衣裳里裹著的是一幅空蕩蕩的骨架。 她聽見了聲音,看見了魏姝和智姚,她實在是沒力氣,她太餓了,這可怕的饑餓感似乎是將她的身子掏出個碩大的洞來。 她長了長嘴,說出了輕飄飄的兩個字:“救我” 魏姝不喜歡樓瑩,但是此刻,心里竟然軟了,但她依舊非常冷靜,說:“你那里可還有先生的絹帛或是齊國的密信?還有,以前的信簡都在了哪里?” 樓瑩的屋子空空如也,這是絕不可能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