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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也露了出來,還灑了一地的內臟,而那老虎仍死死的咬著他的尸體,不斷地甩動。 周圍的幾個嬴氏宗親嚇的沒有血色,面色青白,藍田君,一國公子,誰想就這么死了,死的可怕又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們誰也沒想過這林子里竟然有老虎,君上狩獵的山林里怎么可能有老虎呢! 他們不傻,這不會是意外,沒有這樣湊巧到可怕的意外,他們隱約的猜到,這老虎是君上特意為藍田君準備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他們準備的。 一頭健壯兇猛的老虎,寥寥□□個獵手,空空如也的箭囊,結局是毫無懸念的。 但老宗室嬴瑨還是非常的冷靜,盡管他是這里年紀最大的,頭發最花白的,但他絲毫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篩糠似的顫抖,或是痛哭逃竄,而是搭弓射箭,三箭齊發射進了老虎的肚腹。 或者是嬴瑨老了,眼睛昏花了,又或者是那老虎太過強壯,總之老虎并沒有死,反而更加憤怒了。 它嘶吼著,露著發黃的齒牙,隨時等待著撲來咬斷他的脖子,就在他轉身或是放下防備的那一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嬴瑨跨下的馬瘋了,這個可憐的小畜生大概是被嚇壞了,不安狂躁的亂動著,緊接著嬴瑨就被摔落在地,那馬也嘶鳴著跑了。 這無疑是嬴瑨人生中最狼狽危險的時刻。 嬴瑨的臉已經開始變得慘白,瞳孔收縮,身邊那幾個沒用的宗室逃的逃,傻的傻,有的甚至跌落馬下痛哭流涕的像個彘豝蠢貨,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將他們骨子的秦人血性磨滅殆盡,可憐又惡心。 而此刻那只猛虎已然盯緊了嬴瑨,但嬴瑨箭囊里的余箭只剩下一只,除非他能一箭射穿它的腦袋,否則他就只有一條死路。 一箭射穿猛虎的腦袋 這其實并不難,但嬴瑨已經老了,眼睛花了,體力也不支了,不然也不會三箭齊射進老虎的肚腹里,而且他現在還很害怕,很緊張,拿著弓的手臂在發抖,肌rou酸軟無力,腦中脹白,或許下一刻就會跌倒在地,更無法搭起那弓。 轉身逃,固然不行,可不逃,也是死。 猛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懦弱恐懼,張著血盆大口像他撲來。 在瀕死前,他想的是嬴渠,那個看起來溫潤好脾氣的君主,他想這個嬴渠可真夠狠的,真夠毒的。 然而并沒有意料中疼痛,甚至嬴瑨都沒有出血,因為一束箭弩射穿了那只老虎的腦袋。 接著便又齊來三箭,穿透了老虎的喉嚨。 嬴瑨有種劫后余生的激動和恍然,他回頭看去,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是嬴渠救了他。 嬴瑨劫后余生的激動褪去,只剩下疑惑。 這本不就是嬴渠的安排嗎?為何不借次時機殺了他,難道嬴渠不知道?不知道他想廢立他,擁護藍田君? 藍田君? 嬴瑨看著地上血rou模糊的尸體忽的就明白了。 嬴渠不殺他,是因為他身后有著蔭庇相護的龐大宗室,他若是死了,那些宗室就會借機發難,到時事情只會變得更為棘手。 但是藍田君不然,藍田君只是他們宗室手里傀儡,死了也就死了。 嬴渠這是在給他臺階下,獂王謀逆的事可以全推到藍田君的頭上,反正死人是不會為自己申辯的,同時嬴渠也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太過妄為。 人越是老,就越該學會收斂。 嬴渠驅馬過來,沒有下馬,俯視著嬴瑨,他的眼睛很冷漠,但唇邊還是帶笑的,道:“大庶長受驚了,秦國的肱骨之臣,竟然遇此危險,寡人甚是擔憂?!彼男軠睾?,聲音也是關切備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好心。 嬴瑨拱手道:“承蒙君上掛念,老臣無礙,只是這山林危險,危險重重,老臣勸君上下次還是不要涉入過深,以免殃及自己?!?/br> 嬴渠笑道:“大庶長多慮了,寡人還年輕,尚能挽弓,倒是庶長,這把年紀不防在家安養天年,不然危機之時,跑不動逃不脫,豈不悔之晚矣?!眱蓚€人都是話中有話,指的是什么大概只有他們自己懂。 最后嬴瑨道:“君上說的有幾分道理,老臣會慎重思量的?!?/br> 風很硬,隆隆的吹著,魏姝的頭發都被吹亂了,而且還下起了大雪,落了她一頭,一身,連沾的胡子上都是。 智姚好生勸她說:“還是先進帳吧,再這么凍下去人都成冰塊了?!?/br> 其實是他冷,魏姝不說話,他也不好意思回帳子里去窩著。 魏姝哪里能回的去,這里雖然冷,但她只有站在這里心才是安穩的。 魏姝看了眼凍的嘴唇發紫的智姚,道:“大人先回去吧,不必陪我,珮玖不冷?!?/br> 智姚也不想再同自己過不去,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別等太久?!?/br> 魏姝說:“好” 智姚剛回帳,子車罟就回來了,魏姝立刻問:“如何?” 子車罟下馬,憤懣的說:“什么如何?君上獵的是虎,猛虎,我看見是都嚇懵了,等反應過來已經三箭穿了喉嚨?!庇值溃骸安毁€了,不賭了,本來也不可能的事?!闭Z氣不太愉快,大概是覺得很沒面子,輸給君上也是輸。 魏姝沉吟道:“猛虎?怎么會有猛虎呢?” 子車罟也說:“是,這林子不是外林,算是秦國宗室的囿園,不可能會有虎的?!?/br> 魏姝沒說話,她突然的想起此前嬴渠的叮囑。 …… “秋狩時莫要往林深處跑,里面有猛虎,別讓寡人擔心?!?/br> …… 里面有猛虎,猛虎,她當時沒有注意到,現在盟的回想起來,嬴渠他根本就是知道的,是故意的。 子車罟不然,他還在疑惑中,就聽魏姝問:“那猛虎可咬死了什么人?” 子車罟面色變得很不好,說:“還真咬死了一個,藍田君?!?/br> 魏姝便懂了,但她沒說破,只是離開了。 智姚也知道了藍田君的事,看到魏姝掀簾進來,平淡的道:“君上這是開始動手了,肅清秦廷” 魏姝點了點頭,沒說話。 智姚又說:“正好,我們可以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進來?!?/br> 魏姝凝視著他,過了很久,冰冷的說:“自己人?到底是我的人還是齊公的人?” 智姚臉色沉了沉,他笑不出來,但還是笑了,說:“沒有什么區別,你和齊國和趙靈先生都是一起的?!?/br> 魏姝沒說話,也沒什么可說的。 智姚笑說:“有齊國這么一個靠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