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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油煎,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很平靜的,說:“還有一個昨夜在安邑被斬斷了一條手臂的男人,我要知道他是誰,又是誰的人,安邑城內何人家中蓄養近百只獒狗?” 其實她沒有資格和趙靈談條件,不過趙靈看起來并不介意,而他也早就猜到了魏姝的身份,他依舊是靠在木輪車上,說:“魏時一家乃魏王的死士所殺,雖無人敢言,但魏廷盡知,斷臂者不知,幸存者亦不知,然蓄養獒狗者當公子昂?!?/br> 魏姝不懂,她有些激動的說:“魏王為何要殺魏時一家,這沒有道理!君王殺臣,怎么會用死士!”她從始至終都不信,便是源于此,一個君王為何會用如此卑劣齷齪的手段? 趙靈看著她,那目光魏姝有些看不透,譏諷,嘲弄,但卻不是對她的,更像是對魏王的。 然后趙靈說:“魏時出賣魏國,使魏石門,少梁皆連大敗?!彼蜷_火折,引火又點了一盞油燈,復說:“至于魏王,賊人遮其目,jian臣塞其耳,暗養死士怕還算不上什么荒唐之舉?!?/br> 魏姝問:“為什么魏時會出賣魏國?” 趙靈平淡的說:“因為他的女兒在秦為質?!?/br> 魏姝的心狠狠一墜,口不能語,身子卻在發抖。 只聽趙靈又說:“魏王能將魏時的骨rou推進火爐,但魏時卻做不到去給這熱爐再添一把薪柴,徒手救你與燔火烈焰之中,難免會被星火燎身,誤國焚己?!壁w靈最后用的是你,顯然是知道魏姝身份的,但是魏姝卻沒有注意。 她其實是知道自己為質的,知道,所以覺得自己是被魏家拋棄了的,她聽趙靈說著,身子像墜到了冰窟窿里。 悲傷,震驚,愧疚,一時間將她打的措手不及,她以為她的父親早就拋棄她了,她以為她的父親是不在意她的,卻沒想是自己害得父親喪命,害得魏家焚為灰燼,她覺得心里的這股恨意更濃了,恨魏王,更是恨自己,恨不能血刃了他們。 以前她只是想報仇。 現在呢? 她覺得自己肩上扛著如山的擔子,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父親,對不起魏家,對不起所有死去的人,還有長玹,他其實也是不該死的,都是怪她的,這么多條生命的隕落,全都是她的錯。 如果沒有她,沒有魏姝,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而她卻又偏偏的過了下來,這種活著是痛苦的,不幸的,充滿愧疚與罪惡感的。 魏家,父親,母親,當他們掙扎在水火中時,被那些宵□□迫殺害之時,她又再做什么? 在和嬴渠纏綿悱惻,和他享受床笫歡愉,和他行那些惡心的事。 她從來沒這么恨過自己,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廢物,害了魏家,害了長玹。 她很悲傷,難過的胸口發脹,發堵,可是她沒有哭,生在這世上便注定了要經歷許許多多的不幸與痛苦,她會記得,永遠的記得,把這些刻在骨子里,終有一日,她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而趙靈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看著她那副痛苦的不能自已的樣子,然后他覺得有些疲倦,可能是說了這么多話的緣故,所以他便又繼續的閉目休養了。 從安邑到大梁至少是要再行駛兩天兩夜的,天黑時,樂野進來了,直奔魏姝,不等魏姝反應過來,樂野便說:“姑娘,對不住了?!?/br> 繼而,他手腳麻利的將魏姝的手腕反手綁了起來,又將她的腳踝也綁了起來。 魏姝掙扎不過他,樂野綁她就像綁只小雞崽子一樣容易,魏姝氣的臉色脹紅說:“你綁我做甚!” 樂野說:“晚間你同先生在那車里休息,我怕你傷了先生?!庇终f:“畢竟你是有先例的,也省著你跑了?!?/br> 魏姝氣的不得了,恨不能一口把他咬死,說:“我傷他做甚!我還怕他傷我,孤男寡女,你綁我?” 樂野又說:“我們先生若是真碰你,那也是你的福分?!?/br> 這叫什么話,寄人籬下便是這般待遇!魏姝心里氣的要命,說:“萬一你對我不軌呢!” 樂野一怔,他不太好意思和魏姝說,他其實喜歡的是貌美的排憂,年輕的男子,對魏姝這種妖媚的女子還真沒什么興趣,只撓頭笑說:“我是不會的,姑娘就請寬心吧,我就在外面,除了先生不會讓別人近姑娘的身的?!?/br> 魏姝氣的發抖,然后她轉頭看向趙靈,他正在閉目休息,不過她發現他眉頭緊緊的皺著,嘴唇蒼白,面無血色,額角滲著冷汗,看起來特別的痛苦,應該是膝蓋的傷痛又犯了。 魏姝想,趙靈這么一個虛弱的病秧子,怕是根本動不了她,就是連木輪車也下不來,這么一想,她心里便覺得安穩多了。 油燈滅了,辒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趙靈躺在一旁的矮榻上,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睡覺好似是不動的,不僅不動,連呼吸聲都沒有,好像著車里從始至終就只有魏姝一個人,更是漆黑的不見五指。 但魏姝倒不覺得可怕,就是覺得奇怪,奇怪這趙靈到底是什么人,她的手腳被綁著,很受拘束,也睡不著,她像蚯蚓一樣扭動身子換個姿勢,手腕被粗繩磨的火辣辣的。 夜越深,她就越覺得孤單,閉上眼睛,就能浮現那雙碧色的眸子,她不想再去想,因為每一次想都無異于剖心。 她也想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長玹或者沒死,可她心里也清楚,即便沒有獒狗,他也活不下來,他傷的太重了,就是十株丹生葵,也救不了他的命。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再想她便會又沉浸到無盡的痛苦中去,她太怕了,怕那種噬心錐骨的滋味,怕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給陌生的外人。 次日一早,樂野就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她這晚睡得不好,但多少是斷斷續續的睡了幾覺,有些精神。 樂野將一疊干凈的衣裳給她,讓她換上,魏姝便也聽話的換上了。 早膳是簡單的羹湯,魏姝沒用幾口,她吃不進去,問道:“先生為何要去往大梁,為何要救我?先生不會是因為突發善心?!?/br> 趙靈也沒有用多少,他的胃口一向不好,他沒有理會魏姝,而是拄著額頭皺著眉,依舊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魏姝便一直在等著。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讓你報仇” 魏姝很驚訝的說:“是要幫我殺了魏王嗎?” 而其實呢? 魏姝是搞錯了的,趙靈用的是讓,而不是幫,這其中有細微的差別,讓是命令,是不可拒絕,不可反抗。 他從救她起,她就已經成了他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