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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乃戰國初期第一大強國,國家之富碩列國無出其二,行軍作戰時魏營中的rou食幾乎是源源不斷,粟谷不竭。 此刻統將公孫座正坐在軍營大帳之中,展開一卷絹帛,看著從安邑傳來的消息,公孫座與魏時年紀相當,方臉闊鼻,自帶威嚴之氣,看了一會兒,見魏時進來,公孫座便收了錦帛。 魏時形容枯槁,不過身上的這一副鎧甲多少能遮掩些他的虛弱。 公孫座領兵之初是聽聞過魏時的事的,如今見他如此落魄的樣子,心里十分復雜,但畢竟是魏時的家事,他也不便多問,只說:“消息已經傳給了秦軍,等明日圍攻秦軍,爭取一舉殺了秦公及其公子?!?/br> 魏時想,如果他們都死了,那便沒人會再關注魏姝,興許他就可以派人暗中將魏姝接回魏國,秦軍敗了,魏王的怒火消了,那魏家也就可免于魏王的責難,如此是最好的兩全之策,但他心里沒有絲毫的解脫,反而很不安,像是要被吞噬掉一樣的不安。 公孫座見魏時魂不附體的樣子,很擔憂,而且他這幅樣子根本也無法上戰場打仗,公孫座于是安慰他說:“明日自有我與龍賈將軍領兵,大人就不必久涉沙場,留在軍中靜候佳音?!?/br> 魏時說:“多謝將軍” 秦營 嬴渠同嬴虔離開了,子車罟受嬴渠的安排照顧魏姝,便對她說:“姑娘同我去營帳休息?!?/br> 魏姝著的是一身秦軍戎裝,她雖然生的美艷,不過如此一看像是個女相的小少年,姑娘姑娘的叫她,很容易引來別人的關注,那對她對嬴渠都不是件好事,她便邊走邊同子車罟說:“以后別再叫我姑娘,軍中就叫我魏姝?!?/br> 姝當叔,不知道的定會當她是魏家的老三。 子車罟說:“好” 尚未進營帳,魏姝卻碰見了個眼熟的人,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看著他,是個皮膚微黑的少年,長得有幾分俊俏,很熟悉,但她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更想不起他名字,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著。 而那少年也一眼就認出了她來,連跑帶顛的過來,上下看著她,聲音高揚,興奮的說:“姑娘可還記得我?”他見魏姝蹙眉,不等她開口,又高聲的,很是著急的說:“我是白英,就是和長玹一起的,長玹姑娘可還記得,就是綠眼睛的?!?/br> 魏姝其實是怔然的,她只聽到了長玹兩個字,然后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忘記了思考,很遲鈍,很僵硬。 白英看著她怔然惺忪的樣子,更是著急了,說:“姑娘你真忘了?” 忘了? 她怎么會忘,只是她太久沒有聽到那兩個字,太久沒去想他,兩年多了,埋在心里兩年多了,就這樣被從心底翻了出來,這種感覺并不好受,讓她的心里又酸又澀。她總是有種背叛了他的愧疚,可是長玹與她什么也沒有過,只是奴隸和主人,為什么她聽到他的名字會又難過又愧疚呢。 她以為她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也聽不到這個名字,動了動嘴唇,說:“他還好”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她的聲音是抖的。 白英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妥,說:“好,姑娘隨不隨我去見見他?” 子車罟立刻的說:“姑娘,公子吩咐您去……” 魏姝打斷了子車罟,她的語氣突然變的很平淡,只說:“去過就回”子車罟便作罷了。 魏姝同著白英走著,原來和嬴渠久了,連裝平淡都不是件難事了,心里分明是百感交集,嘴里卻還是能不咸不淡的冷靜的說著話。 白英話很多,興奮的說:“那家伙可好了,身子也養好了,又升為了驍騎營,對了,最近還發現他在學鏤刻,別看他不會說話,會的…” 魏姝打斷了他,淡淡的問:“還有多久?” 白英說:“快了快了”又指著不遠處說:“呦,這不就在那嗎?” 魏姝順著白英手指的方向,她看見了長玹,而長玹也看見了她,他們之間隔的是很遠的,長玹也是不可能聽見白英的聲音的,但是他們偏偏看見了對方。 四目相對,她看見了他碧色的眼眸,很熟悉,她其實一直都是想著他的,都是念著他的,惦記久了也就淡了,放棄了。 他又長高了些,脊背挺拔,皮膚沒有被曬黑,還是很蒼白,頭發長了,束了起來,不再像是奴隸一樣亂糟糟的,然后魏姝便走了過去,走到了他面前。 魏姝也不知要說什么,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人不一樣了,心情也不一樣了,她只是很愧疚,沒有理由的愧疚,硬是咧出了笑容,說:“長玹,好久不見了?!?/br> 長玹只是看著她,碧色的眼眸似要看到她心里,淡漠卻又有那么一點不易察覺的動容,他其實也是想她的,沒有盼頭的想念,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他很冷靜,很清楚。 魏姝并沒有指望他會同她說話,她同他說話,總是像自言自語,但她不覺得尷尬,又說:“你還好嗎?”她其實很想拿出什么東西來給他,吃食,錢財,好證明她還是在意他的,證明她沒有忘記過他,好掩蓋再次相逢的局促。 可是,她什么也沒有,什么也給不了他,她這個主子,實在是窩囊又沒用。 沉默了一會兒,魏姝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她指著自己,小心又拘謹的問:“長玹你還記得我嗎?” 長玹看著她,碧色的眸子里映著她模糊的影子,他沒笑也沒皺眉頭,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魏姝這就放心了,她怕他忘了她,他總是這樣,不說話,很冷漠,她以為他是不記得她了。 魏姝其實還想問他,問他想沒想她,但她不敢問,下意識的覺得他肯定會冷漠的對她,所以她不敢自討沒趣。 她面對他時,總是那么拘謹。 白英在一旁看著,他覺得這兩人之間怪怪的,或許因為是外人,總是更清醒一些,白英便試探的問:“姑娘,你的名字里帶不帶一個姝字?” 魏姝沒做多想,側目看他,說:“帶” 白英這便明白了,笑嘻嘻的說:“難怪呢,姑娘是不是送過他一塊紅玉?!?/br> 魏姝不知他是何意,便說:“是” 白英口無遮攔的恍然說:“原來如此,原來是你,女子饋玉,寓意深長,姑娘你是喜歡他吧?!?/br> 她喜歡長玹。 她的心里因這話而劇烈的顫抖。 她是喜歡長玹的,喜歡過,那種喜歡和嬴渠是不同的,不需要親吻,不需要rou體的愛撫親近。 她只要看著長玹,心里就會感到溫暖,就會感到很滿足,很幸福,因為她知道自己并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