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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女子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猶豫道:“柳少,其實……”柳雁歡笑得十足包容:“有話不妨直說?!?/br>“其實……我是想為玨哥……我的夫君謀一份差事,我聽說韶華香坊近日在找廣告文案的寫手,我的夫君他極有才華,不知我可否舉薦……”柳雁歡聞著她身上檸檬香精的味道,沉默良久。“不……不行是吧?!倍∥翟姳贿@陣沉默逼至窘境,“不行就算了?!?/br>“我與李先生定個時間,將香品的狀況說與他聽,讓他試試吧?!?/br>“真的?”驚喜來得太過突然,丁蔚詩的表情陡然明艷起來,“謝謝,真的太謝謝了?!?/br>音樂結束,柳雁歡與丁蔚詩跳了最后一個收勢。他似有所覺地抬眸,就見秦非然目光沉沉地盯著他。見他看過來,秦非然從座中起身,直直地朝這邊走過來,柳雁歡陡然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好在總有人不怕觸壁,秦非然一起身,就有名媛端著酒杯前去搭訕。不多時,秦非然就與那名女士舞動起來。眾人都識相地給秦非然留出空間,只有柳雁歡笑著問丁蔚詩:“可要再來一曲?”丁蔚詩欣然應允。于是大廳之內,出現了一道奇景,除了兩對舞動的男女,其余的人都在充當看客。細看之下,有人發現這兩對男女竟隱隱現出了競爭之勢,秦非然與那名媛自是社交???,柳雁歡與丁蔚詩的組合也并不遜色。悠揚的華爾茲,被他們跳成了一曲戰舞。偶然間相觸的眼神,訴說著兩人那點秘而不宣的小心思。待音樂終了,掌聲經久不息,眾人沉浸在舞姿中回不過神來。就在此時,人群中忽然傳出一把聲音:“我記得丁小姐從前是學院里有名的交際花,最出名的一段逸事便是考驗男舞伴的方式。丁小姐每日換一款香水,讓想成為她舞伴的男子猜香水的品名,只有猜對了才有機會與丁小姐共舞?!?/br>“不知今日,丁小姐可有讓柳少猜香名?”那人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來嗤笑聲。丁蔚詩沒想到,剛從舞中的美妙世界出來,就直接跌到了地上。她有些無措地顫抖著,卻不敢抬頭去看柳雁歡。這時,卻傳來柳雁歡輕柔的聲音:“丁小姐對香水的品味不俗,倒讓我很是為難了一陣?!?/br>“今日丁小姐用的這款香是來自法蘭西的暮色香都,雖然用檸檬香作為前調,細聞之下卻有一種書卷墨香,我覺得與夢三生的旗袍是絕配?!?/br>柳雁歡說的這款香,并不是海外昂貴得讓人望而卻步的香水,它的價格平易近人,因此,并沒有在太太小姐們的提貨清單上。同時,由于它產自法蘭西的品牌,也不為國內平民階層所熟知,一時間竟沒人能接得上話。柳雁歡臉上的笑意漸深,他沖身旁的秦非然調皮地眨眨眼:“三爺,我說得對么?”一時間,將這枚燙手的山芋剝好了放到秦非然面前。秦非然冷著一張臉,半晌吐出了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對?!?/br>那些存了找茬心思的人紛紛偃旗息鼓,轉而稱贊丁蔚詩的品味。只有丁蔚詩自己知道,她的指甲已經將掌心摳破。只差那么一點點,她的名聲、尊嚴都要摔在地上任人踐踏。此時此刻,她發自肺腑地對柳雁歡說了一句:“謝謝?!?/br>一場同好會開到了深夜,柳雁歡喝了不少酒,當他眼中的霓虹燈打著顫兒時,他輕輕地扶住額頭:“抱歉,我不能再喝了?!?/br>隱約間,他聽見耳邊傳來了勸酒聲:“柳少,你不給我老袁面子啊?!?/br>“柳少,最后這杯……”“柳少……”漸漸地,這些嘈雜的聲音從耳邊散去,余下的只有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還能走嗎?”那冷清的聲音讓柳雁歡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秦非然漠然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柳雁歡勉力穩住腳步:“能……”逞強的結果是,他最終被秦非然半拖半抱送進了車里。柳雁歡上了車,就像干涸的魚到了水塘,無比安心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隱隱聽見耳邊傳來了打火的聲音。他睜著迷蒙的雙眼朝身邊看去,就見秦非然坐在駕駛座上,口中叼著萬寶路的雪茄,手里把玩著金屬打火機,卻遲遲沒有將煙點燃。察覺到柳雁歡的目光,他不動聲色道:“清醒了?”“嗯,頭有點疼?!?/br>“不能喝還不推拒,你該慶幸沒醉死過去?!?/br>柳雁歡隱隱嗅到了秦非然話語中不快的情緒,他看了眼身上蓋著的秦非然的外套,撐起身子道:“下次不會了?!?/br>說完,柳雁歡朝車窗外張望了一眼,匾額上“柳宅”兩個大字赫然在目。柳雁歡悚然一驚,不敢相信自己讓秦非然當了回司機,還這樣堂而皇之地停在家門口。“謝……謝了!”柳雁歡匆忙地道了句謝,就去拉那門把手,沒料到車門卻被鎖死了。“開門?!?/br>“下次別再這樣了?!?/br>“嗯?”柳雁歡不明所以。秦非然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糾結:“別再隨隨便便跟有夫之婦跳舞?!?/br>柳雁歡皺了皺眉,就聽秦非然說:“在某些場合,你也是心大到了沒邊,難不成你沒瞧見李玨那仿若要吃人的目光?”柳雁歡混不在意地笑笑:“這是新朝了,我瞧這丁小姐也是新式女性,倒是你們這些人抱著舊觀念反反復復說,不累么?”秦非然的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越發嚴肅:“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想的,丁蔚詩的父親在寧城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她的消息向來是寧城八卦小報最愛報道的。你是坦坦蕩蕩,清清白白,可看在別有用心的人眼中,就不是這么回事了?!?/br>“我的副業告訴我,一支筆有的時候足夠‘殺死’一個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弱女子?!?/br>柳雁歡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秦非然說的有一定道理。哪怕他本身風光霽月,也架不住流言蜚語對丁蔚詩的侵襲,甚至很可能給她的生活帶來麻煩。過了許久,他略一點頭:“我明白了,謝謝!”當他再次伸手去推門時,卻發現車門依然是鎖著的。柳雁歡懷揣著滿腹疑問看向秦非然。卻見秦非然從車子的置物箱中,掏出了一張票據。“這是后日晚間的電影票,到時我來接你?!?/br>“……”柳雁歡看著這張新奇的電影票,遲遲沒有伸手去接。秦非然的語氣篤定得讓他又好氣又好笑。“你就不怕我拒絕?!?/br>“不許拒絕?!?/br>“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