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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所出兒子的妻,雖是繼室但身份也不是庶出的二房兒媳所能比。 二則,云氏打理府物已經多年,并不曾出現過大的過失,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是以,當得知老夫人突然拿掉了云氏手中的權力,林府上上下下無一不大吃一驚。 當然,林老夫人也給出了說辭,至少是明面上較為足夠的理由。 但私底下絕大多數人并不相信,只是沒誰明著說罷了。 至于云氏,她都不知道是如何忍住想當場發作的沖動,離開老夫人那院的。 她心中卻比誰都清楚,老夫人這般做真正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那天的賞花會,不過是在替林初彤那小賤人出頭罷了。 看來老夫人已然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法拿到明面上說破,所以才會尋了如此由頭狠狠懲治于她。 “這個礙事的老東西,走著瞧!” 云氏強行壓下心頭恨意,重重甩袖而去。 傍晚的時候,林慶濤回了府。 還沒多休息一會,他便急急忙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母親,您怎么突然將內務交給二房、三房了?” 林慶濤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進來便直接質問林老夫人:“云娘這么多年將府中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并不曾出什么差錯。既然沒功勞也是有苦勞的,母親怎么說收便收?您這樣,讓云娘以后在府里如何做人、如何服從?” “我兒一回來便怒氣沖天的跑過來質問我這母親,又是何道理?” 林老夫人冷哼著,看向自己唯一兒子的眼神多少有些失望。 見狀,林慶濤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言辭有些過急。 他連忙端正好態度,躬身請罪道:“是兒子失禮了,都怪兒子過于心急,這才失了分寸,還請母親恕罪?!?/br> 見兒子退了一步,林老夫人倒也不好再板著臉下其顏面。 “老大,我知道你看重云氏,但你要興師問罪至少得先將事情原由弄清楚再說!” 她皺了皺眉,解釋道:“云氏嫁入林家多年,一心一意cao持庶物過于消耗心力,以至于耽誤了替咱們嫡長房延續香火的重任,直到現在你都不曾有后?!?/br>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所以我才決定讓云氏好生休息調養,將那些影響心情、消耗精力的俗物暫時轉其他人代為打理,以便讓云氏能一心一意替你生下兒子延續香火?!?/br> “況且,我也從沒說過再也不給云氏當這個家,讓她好好休息調養一段時間也是為她好。你倒是說說,我這樣的安排有什么不對?” “母親說的自然在理,是兒子一時心急沒有弄清原由,都是兒子的不是?!?/br> 林慶濤被這么一大通正大光明的理由砸中,一時間還真不好直接反駁什么。 不過,他心中清楚這樣的話看似在理,實際上無非是表面的說辭罷了。 畢竟要真是因為這個,母親也不會等到此時才發作。 是以,他頓了頓,還是比較委婉地建議道:“兒子知道母親一心一意都是為了我們好,不過這子嗣也不是說有就立馬能有的。云氏素來習慣了打理內務,于她而言并不怎么費心,反倒是突然閑下來無事可做,容易讓她心緒難安?!?/br> “府中下人怕是也會借機生出不少胡亂揣測議者,到時免不得損了云氏的顏面,折了她的威信,將來還不知道會傳出些什么樣不好聽的話來?!?/br> 聽到這個,林老夫人不免又來了火,當下反問道:“照你的意思,此事純屬我瞎安排,不但沒落半點好,還委屈你那好媳婦了?” 面對質問,林慶濤也不敢正面頂撞,只是盡量放緩著語氣,小聲勸說道:“母親千萬別這般想,兒子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兒子是覺得彤姐兒說的一些話母親莫要太過當真,畢竟一個孩子……” “彤姐兒的話不能當真,那云氏的話就全都沒有假嗎?” 林老夫人徹底惱了,直接打斷訓斥道:“你又怎么又能如此斷定此事跟彤姐兒有關?你那云娘真那般好,怎么會動不動便在你面前搬弄你嫡長女的是非?” “母親……” 林慶濤有些啞然,見老夫人極為生氣,一時間不好再強行反駁。 “老大呀老大,我知道你向來不怎么喜歡彤姐兒,但萬萬沒想到你竟偏心到了這樣的程度!” 林老夫人搖了搖頭,極為失望地說道:“沒錯,云家如今氣勢正旺,皇恩正濃,你因著云家而格外看重云氏本也無可厚非。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事事聽信云氏,由著她讒言教唆,不該對自己的嫡長女心存偏見、那般漠視!” “你更加不該忘了,當年到底是誰在我們林家萬難之際,在別的人都不愿出手之時伸出援手助我們渡過難關!沒有彤姐兒的外祖家,沒有彤姐兒的阿娘,你今日哪里還有機會官至四品,風光耀祖?” 一席話,林老夫人說得蕩氣回腸、情義真摯,只可惜聽到林慶濤耳中卻成了最不愿被提及的。 他從來都不愿意受鐘離家所謂的恩情,更不愿意娶一個商家之女拿自己的婚事還債。 對他而言,這是他一輩子永遠都抹不掉的污點,是他心中永遠剔不掉的一根刺! “母親,這都多少年的事了,您別動不動就提這些?!?/br> 他強忍著不悅:“這么多年,我們林家也沒虧待他們鐘離家,就算再大的恩情也早就還清了?!?/br> “至于彤姐兒,兒子或許對她不算太好,只是她那性子本就難以讓人親近??蓛鹤右矝]有因此薄待于她,母親何必總為了她與兒子為難?” “罷了罷了,她的性子你不喜,可如今你的性子,我這做母親的也是無可奈何?!?/br> 林老夫人只覺得陣陣頭疼,揮了揮手索性說道:“你回去吧,內務一事全是我這老婆子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也不會改變主意?!?/br> “你身為朝廷命官,關心的當是朝政大事、是如何替皇上排憂解難,而不是成日cao心后宅里這些雞毛蒜皮之事!” 林慶濤雖心有不服,卻因頂著“孝”字,也只能不了了之。 誰知,當天晚上,林老夫人便病了。 第六十六章 利器 就診的大夫說,這是因為白日受了刺激,情緒激動才導致氣結郁胸生的病。 一時間,林慶濤心虛不已,不敢再有半點不順,怕被人扣上氣病母親的帽子。 林初彤知道后擔心無比,本想連夜侍疾,卻被江嬤嬤好言勸了回去。 直到次日傳出六姑娘林初霞因心憂老夫人的身體,自愿前往景月庵清修半年、替老夫人祈福的消息時,林初彤這才知道祖母的身子應是別有玄機。 當天下午,林初霞便被送去了景月庵,除了江嬤嬤特意安排監視的兩個婆子外,身旁再無其他貼身服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