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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咸得生理淚水都涌上了眼角,“我cao咸死了,我覺得我的內褲也進了沙子!”言謹狼狽的臉瞬間變成嘲諷的臉,把他扶起來拍去他外面的褲子上沾滿的沙子,身上帶的紙巾濕得不停滴水,言謹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擰干,又給隋奕擦了擦臉。隋奕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退,抬手撥弄開言謹濕濡著貼在額上幾乎擋住眼睛的劉海,覺得這一刻曖昧得過于不真實,他想問言謹還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哈秋——!”隋奕還沒來得及捂上嘴就打了一個噴嚏,言謹被他噴了一臉口水青筋暴起,隋奕趕緊穿上鞋就跑,用手捂住了下半張臉,“回去在算賬!我鼻涕要流到嘴里了,快點走!”☆、第33章回到客棧洗完澡之后他們去問老板要了點食材做飯,炒土豆絲,燜排骨,蛋炒飯,也就僅僅比學校飯堂好吃一點點的水平。飯差不多弄好的時候言謹在收拾桌面,隋奕去了路口的便利店買酒。那個賣酒的老板熱情得很,跟隋奕聊了幾句覺得很聊得來就把自家釀的幾款酒拿出來給他試試了。隋奕的酒量也沒那么差,不過他最怕高度數的就混著喝,所以上次去酒吧喝雞尾酒的時候才會吐成那樣。隋奕提著幾罐啤酒回來的時候已經半醉了,臉頰泛紅眼神飄忽。隨隨便便吃過了飯,飯后他已經進入了動一動就整個世界跟著旋轉的狀態,所以出奇的安靜,定定地看著言謹,好像眼里面醞釀著什么情緒。言謹提著啤酒帶他上天臺,搬來兩張椅子讓他坐下。附近看不清哪個客棧的天臺有幾個人在彈吉他唱歌,歌聲隱隱地從遠處傳來,在屋頂唱著你的歌,在屋頂和我愛的人,讓星星點綴成最浪漫的夜晚……夜空如墨,一抬頭便是填滿整個天空的星辰,璀璨欲滴,時而閃動,四周安逸寧靜,連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也在風里被吹散。隋奕說得沒錯,天空和大海都是最寬容的,天空甚至容納了星辰大海,我們人類渺小得連塵埃都不如,目光卻能透過天空看得到無盡。言謹仰得脖子都酸了,耳邊聽到隋奕放下手里的啤酒罐時候鋁罐與地面觸碰發出的清脆聲響,他低頭時發現隋奕就在他眼前,湊得極近,眼神濕漉漉的卻帶著霧氣一般的迷朦。“你湊過來干什么?!毖灾斴p輕地開口,呼吸都熨在隋奕的臉龐。“看你?!彼遛然卮?,他眼前的景象暈眩,只有足夠近足夠穩才能看得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就像他的心,總是不安與徘徊,卻在和言謹湊得足夠近足夠穩的時候才得到片刻的安定。這是已經陪在他身邊走到第三年的言謹,他神經質強迫癥外表冷漠淡然,內心溫和細膩卻又不易表露,總是在細處潤澤,對于在意和重要的事情默默牢記在心里,言謹說過,能夠說出口的東西大多不太重要而我們本身也不太在意,因為我們在意的不一定重要,而重要的我們又未必在意。可是有的話,比如說喜歡的這份心情,眼睛可以辨認,大腦可以判斷,用心可以感受,但是聽不到的時候卻依然會讓人不夠自信自己能被喜歡上,縱然即便親口說的也不一定就能當真。隋奕想讓言謹聽到,可是他不敢說,他想聽言謹說,可是他又不敢聽。兩個人的呼吸混著酒氣膠著在一起分不出彼此,隋奕緩緩地垂下眼瞼,耳邊恍惚地傳來言謹好聽的聲音,低低地回蕩著,“隋奕,你知道我是誰嗎?!?/br>言謹認真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隋奕,看著他低垂的輕輕顫動如蟬翼一樣的眼睫,“我是言謹,我不存在于你過去任何一個崇拜你愛慕你的人之中,也不存在于你失落時奚落你詆毀你的人之中,更不是楊皓南?!?/br>他往后退開了一點點,“我不想要你的曖昧,你只能完全得到,或者全部失去。所以其實你……”言謹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隋奕又暖又軟的嘴唇就貼住了他的唇。毫無接吻技巧,沒有過分的纏綿深入,只有緊密的貼合輕柔的吮吸,簡單直白的親密。言謹的腦袋轟的一下只剩下了空白。剛剛說出那句話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一個片段,在村上春樹的里,島本說,“在我是不存在所謂中間的。在我身上不存在中間性的東西。不存在中間性的東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間。所以對你來說,或全部收留我或全部舍棄我,二者必居其一?!?/br>言謹念初三的那年村上春樹的名字突然被傳遍,他也湊熱鬧讀過這一本,可是當時年紀太小,對于性對于人都還處于懵懂不明的摸索階段,看完整本書除了兒童不宜的描寫以外都沒有留下過多的深刻印象。然而突然在自己說出口的這一瞬間,他才恍然大悟一樣地記起原來曾經以為深奧難明的句子都是未來某一個時刻某一種心情最準確的真實寫照。我不想要你的曖昧,你只能完全得到,或者全部失去。所以其實你喜歡我嗎,你愿意和我交往嗎?隋奕的唇離開言謹的時候,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著漫天繁星,喃喃地說了一句,“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吧?!比缓笾苯愚D身離開天臺頭也不回地下了樓。言謹在原地愣足了五分鐘,才撿起地上的啤酒罐跟著下樓。回到房間的時候隋奕已經睡下了,那么窄的一張一米二寬的床,隋奕已經滾到了邊上,再往出滾一點點就會掉下去,他縮在被子里緊緊地閉著雙眼,似乎已經入睡。言謹刷牙洗臉之后到床上躺下,看著隋奕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探過手去把幾乎滾下床的隋奕撈回自己懷里,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聞了聞他淡淡的發香,閉上眼睛睡著了。第二天隋奕就好像失憶了一樣,對昨晚在天臺發生過的事情絕口不提,從離開客棧到回到寢室的一路上都一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打瞌睡,一直保持緘默,和言謹幾乎沒有交流。甚至連走路的時候也刻意和言謹保持了一臂距離,或者一前一后,似乎若有所思。回到寢室之后隋奕在陽臺洗衣服,洗衣機在隆隆地運轉,而他就站在洗衣機前面發呆,一副決心裝傻到底不想回到房間內面對言謹的樣子。言謹忍了他一整個上午,在晚霞即將褪盡的時候還是打破了這種刻意沉默的平靜假象,他站在隋奕身后掰著他的肩膀把他轉過來,“別裝了,說清楚?!?/br>隋奕的眼神剛剛觸到言謹又轉開了,有點不自在,“說什么?!?/br>言謹語氣平靜,“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你喜不喜歡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br>隋奕的臉色有點遲疑,他說不出這個回答,此時此刻的他對于這個問題做不出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