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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禧帝哼了哼:“這可是朕的皇宮?!?/br> 宋衡唇角微翹:“臣知道?!?/br> 泰禧帝看出他笑中的輕屑,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卻未語出責備。忍下將奏折直接扔到他臉上的欲望,淡淡側頭,對馮沛道:“把宇文將軍的奏折給他吧?!?/br> 宋衡打開奏章,略掃幾眼,便明白成恪方才為何是那般神情。 “平西者,當以攻心為上,使民心臣,而非形役?!?/br> 開頭第一句,就表露了不欲以兵征西的意愿。若真如此,成國公手中的十萬兵馬,便成了廢棋。 不過宋衡更好奇宇文涼要如何力證。 “……西面以高山為主,道路蜿蜒,峽谷縱深,密林奇多。長平軍常駐北方,擅排兵布陣,騎兵為強。疾風軍以速度問世,長于水戰,不擅陸戰。奉安軍位于隴西關隘,軍風粗獷,戰力可比長平,然不擅奇襲,且軍紀松散,兵士不易管束。 以上三軍,雖各有所長,但于征西一事,確實力有不逮?!?/br> 宋衡眉梢一挑。這宇文涼倒是有趣,既已同成國公府有了婚約,卻偏不提那十萬散兵的優劣。 “至于天時,春秋時節,西部因地勢之高,天氣寒涼,氣息稀薄,將士一時恐難以適應,或可多備棉衣,然山路崎嶇,輜重之壓不免過大。 夏日西部又多雨,天氣潮濕,林中多積水,不適步行扎營,況多云霧,一旦將領不熟地形,易被敵軍埋伏。 冬日則多雪。若為飛雪,視野不明,若為積雪,行蹤當露。 …… 西部之民無國有教,四十八寨尊往生教為上,奉教主為君,無人不信教,無人不住寨。 四十八寨雖分散于高山之間,然寨間相連甚密,消息串通便捷,一寨有難,四方皆來支援。且西部之民擅游擊毒物,熙國又暫無解毒之法,若一昧強攻,或魚死網破,或險中求勝。 但勝戰以后,如何對待教派?如何撫慰民眾?如何方能一勞永逸,求得長久太平?” 宋衡認真思索著這三個問題,倒是想出了幾個法子,只是都不足夠妥帖,易留后患。 “熙國都城離西夷甚遠,一旦消息被阻,糧草不接,遠征之線恐被切斷,朝廷鞭長莫及,將士進退兩難。 如今之計,不若先休養生息,與往生教修書交好,互通往來。古有張騫通西域,鄭和下西洋,當今之世,人才濟濟,必能得有志者為國而出。 但臣知曉陛下所憂甚多,若此法不行,亦可同時cao練軍隊,以應征西?!?/br> 宇文涼雖為武將,可行文之間,條理分明,思慮周全。更甚者,亦會陳情以勸。 “臣與陛下相識數年,知陛下乃真心為國為民者。古語忠言逆耳,臣今日由心而發之言,還望陛下海涵。 武功雖可呈一時之能,匡亂扶正,但天下之長久,百姓之喜樂,仍需文治之道。若非必要,當不起戰事,不動干戈。 江山之安,民之康達,皆系于陛下一人,還望陛下慎之又慎,重之又重。 臣宇文涼叩首?!?/br> 泰禧帝見宋衡手持奏折,久久不言,笑道:“卿以為,宇文之筆比你如何?” 宋衡淡淡一笑,直言相告:“此前臣并未讀過將軍的論章,以為武將之文,不過小可。如今看來,倒是臣淺薄了?!?/br> 宋衡一向自視甚高,能說出這番話也是難得。泰禧帝心情舒悅,又聽他道:“陛下這段時日突然不提征西之事,便是因為這封奏折吧?!?/br> 泰禧帝頷首:“朕以為,既旻言之有理?!?/br> 宋衡笑了笑:“臣附議?!?/br> 泰禧帝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卿與右相果真父子。朕還沒問他有何之見,他也直接回了朕這三個字?!?/br> 宋衡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泰禧帝繼續道:“前幾日,昭容長公主進宮與母后閑敘,言談間神色頗為愁苦。母后開口相詢,才知卿已很久未在相府,與父母小妹一道用飯了?!?/br> 宋衡神色微冷:“陛下怎么又管起別人的家事了?!?/br> 泰禧帝也沒有好臉色:“你當朕愿意管?自己那點破事老處理不好?!币娝魏庋凵裎⒉[,似是準備反駁,泰禧帝又是一聲冷哼,“朕看你與宇文倒是臭味相投,都以為朕是傻子。明面上大言不慚地談著為國為民,私下不知有多少的小心思?!?/br> 宋衡淡淡道:“是人總有私心,陛下不也一樣嗎?!鳖D了頓,有意無意地替宇文涼說話,“如果魚與熊掌能夠兼得,誰又不愿去做呢?!?/br> 人若總只有一個選擇,未免過得太苦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1、奏折若有bug,還請小天使們暫為忽視【捂臉】 2、感謝小天使丁萌灌溉的營養液,么么噠~ 3、感謝小天使中二病是沒救的捉蟲~么么噠~ 第19章 新衣 院內的枇杷樹已經全禿了。 木木才將吃飽熟睡的依米放在床上,宇文涼的腳步聲便在身后響起。她微訝地轉頭,見他正神采奕奕地看著她。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在軍營練兵的嗎?” 宇文涼瞥了一眼依米:“快與我來,一會兒她又該醒了?!?/br> 木木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搖著頭笑:“我不去,待會兒要下雨了?!?/br> “放心,不會淋著你的?!?/br> 雁城的雨不僅瓢潑,還伴有疾風,吹得人眼花繚亂。木木一邊后退,一邊笑:“我不去?!彼幌矚g淋雨。 宇文涼向她保證:“你不會沾上雨水的?!?/br> 木木不解:“我們要去哪里?” 宇文涼只好坦白,本來還想著會是驚喜。 “車前國的商隊到了,我想你可能需要——” 木木已奔至他的面前,拉著他就走:“啊,那你怎么不早點說呢?!蹦灸緯T馬,烈風也喜歡她,朝她嘶鳴了一聲。 木木翻身上馬,握著韁繩,轉身見宇文涼正慢吞吞地走著,著急道:“你怎么還不上來!” 宇文涼見她前后態度轉變之大,忍不住地好笑:“不是說不想淋雨嗎?” 木木撇撇嘴:“淋一淋也沒什么?!币娝€不上馬,揚了揚馬韁,威脅道,“那我一個人去了?!毕氲绞裁?,突然一笑,“換你在家照顧孩子?!?/br> 話音剛落,宇文涼已在她的身后,還奪了她的韁繩。烈風感受到他們的動靜,大力擺了擺頭,馬蹄刨土,躍躍欲試。 宇文涼鮮少與木木共騎,起先縱馬狂奔了會兒,念著車隊還在,便漸漸放慢了速度。 木木用手肘抵了他一下:“再慢,就要下雨了?!?/br> “你不是沒什么嗎?!笨粗砩系奈鯂嘛?,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淋濕了也不錯,到了那里剛好換套新的?!?/br> 木木悶悶道:“不濕也要換?!?/br> 宇文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