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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總會自己一個人沉默的讀書,好幾次張家大老爺都看見,是自家小閨女伸出小胖手揪了揪人家的衣角,人家這才將目光從書上挪開,轉而看向他們家小閨女的。 所以,其實這小子一開始只是因為妙妙熱情邀請,而他不好拒絕,因此才坐到妙妙身邊的?張家大老爺狐疑的又一次看了一眼這件書堂的角落,只看見顧家那小子正在安靜的讀書,偶爾提筆在紙上寫一些什么,而自家小閨女正在研墨,她手邊也是一摞寫滿了正楷大字的宣紙。 怎么看,這都是一副兩個孩子在認真讀書學習的樣子,張家大老爺收回了目光,在心中檢討了一下自己胡亂緊張。是了,那不過只是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縱然再是親昵,也應該只是單純的玩伴而已。 心里減少了對顧尋川的“偏見”,張家大老爺很快就發現,其實他這位老友的幼子,實在是個很好學很勤勉的好孩子。 他啟蒙的時間比尋常的孩子晚了一些,不過平心而論,其實顧家尋川的學習進度與同齡的孩子相比并沒有落下許多。尋常人家的孩子啟蒙,無外乎就是用、之類的簡單書籍識字,而隨著幾日的接觸,大老爺很快發現,顧尋川雖然并沒有學習過那些詩書,不過他識字的程度已經堪比一個成年人了。 只是顧尋川偶爾會寫幾個“錯字”。最初大老爺只當他還年幼,難免有所謬誤??墒菨u漸的,大老爺便發現,那并非是孩童的謬誤,而是顧尋川寫的幾個字猶有古風——它們的寫法全然正確,只是使用它們的年代一直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由此大老爺大概猜測,這孩子在算天塔內未必是沒有人教,只是教導他的那人與世隔絕日久,教導他的方式也和如今又許多不同罷。 并沒有從顧家的這個“在算天塔內長到六歲”的孩子口中窺探算天塔的具體情況,大老爺只是根據顧尋川如今的水平,在他的課業方面提升了些許難度。 這種課業難度的提升是循序漸進的,初時還沒有人發現,直到一直在外祖家準備科考的顧云城偶爾歸家,看見幼弟竟然和他在寫同一篇題目的策論,而且寫的正經不錯的時候,顧云城簡直嚇得要蹦起來。 只是顧云城在李老爺子身邊長大,行事已然有幾分沉穩。所以他沒有蹦起來,而是將自家年幼的弟弟舉起來轉了好幾圈。 第一次被人舉高高的顧尋川懵了一瞬,繼而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忍耐的看向了親自端著水果點心正邁步進來的顧夫人。 小兒子臉上求救的意味太明顯,顧夫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有些突兀的笑聲讓顧云城的動作一僵,有些僵硬的頓了頓,顧云城就這樣舉著顧尋川,卻又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娘,十七八歲的少年兒郎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的模樣,看起來當真有幾分可憐。 顧夫人將手中的托盤遞給侍女,轉而用手帕掩住了自己上揚的嘴角,輕咳了一聲,顧夫人嗔了大兒子一眼,終歸還是笑出了出來:“還不把你弟弟放下?都快科舉的人了,怎么也沒有個穩當勁兒?” 顧云城偷偷看了一眼被他舉在半空中,一臉生無可戀的幼弟,又看了一眼明顯是在看熱鬧的他娘,顧云城討好的沖著顧尋川扯出了一個僵硬而又討好的笑意,接著趕忙將人放到了地上。 撓了撓頭,顧云城眼光游離,好歹是看見了方才顧尋川在寫的那篇策論,顧云城終于抓住了重點,對他娘興奮的道:“娘,小川一定是個天才!他……他現在跟我寫同一篇策論呢!” “雖然為娘不要求你才高八斗,誥命什么的你爹也給為娘掙了,可是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跟自己六歲的弟弟學習進度一樣,你也好意思?”顧夫人翻了個白眼,伸手揪住顧云城的耳朵,一把將人按進了一旁的椅子里。 顧云城張了張嘴,剛想要跟他娘解釋,可是旋即口中便被塞進了一顆頗有分量的、完全沒有削過的梨子,直接將顧云城想要說的話全部噎進了口中。 顧夫人當然是在故意曲解兒子的意思,可是她的這個小兒子自然與旁人不同,顧夫人少不得要為顧尋川遮掩一二。而且他們小川還生的那么好看,所以顧夫人毫無愧怍的做出了“險些用一顆梨子噎死親子”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在顧云城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中,顧尋川這種與普通孩子明顯是不同的地方竟這樣被遮掩了過去。 臨近科舉,一直對待外孫和孫子們都很嚴厲的李老爺子給幾個孩子放了假,讓他們輕省一下,到時候精神飽滿的上考場。李老爺子是主張“功在平時”的,所以極其反對兒孫們臨陣磨槍,也正是因為如此,顧云城才能在許多學子都在最后埋頭苦讀的時候,反而晃悠回了自己家中。 聽了自己娘親的話,顧云城也不再糾結他家幼弟的異常之處了,見過了父親母親和弟弟,顧云城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溫書。 顧尋川在張家家學的時候聽說了科舉之事,張家的大小郎君們之所以會關注此事,是因為今年他們家六郎七郎都會下場一試,張家六郎張彥岳是文試,而張家七郎張卿淵則是武試。 因為這兩位郎君,就連小妙妙都大概了解了科舉是怎么一回事兒。原因無它,因為妙妙進宮的時候,她家大jiejie曾經逗她,問她“妙妙啊,七弟和六弟如果都被點中了什么榜眼探花狀元郎的,你要坐在誰的大馬上跟著他游街???” 昔年張家二老爺高中狀元,打馬游街的時候忽然頓住,直接從人群中抄起一個小姑娘,就這么抱著他年僅三歲的小侄女一同游街。此事曾在錦城引起不小的轟動,一直到后來張家璨璨被聘為太子妃,又被尊為皇后,還一直有人說她是沾了狀元郎的喜氣。 以當年張家二老爺的壯舉為開端,此后的每一位狀元、榜眼和探花都要帶著家中最受寵愛的一個小輩一起游街,以此來讓孩子們也沾沾喜氣,日后有所出息。說來也巧,也許還真有這“沾染喜氣”的說法,凡是被抱著一同打馬游街過的孩子,女孩子當真都嫁的要好一些,而男孩子也大多都很有些靈氣,日后再為家中掙一個魁首的人也是有的。 妙妙原本不懂什么打馬游街,不過在聽了她家jiejie的解釋之后,妙妙半分猶豫也沒有的說道:“坐六哥的~” 好歹七郎是他們嫡親嫡親的弟弟,小妹這么干脆,張璨璨都有點可憐他了。給小妙妙理了一下松散的碎發,張璨璨終歸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妙妙,為什么不要跟你七哥坐???他又咬你臉了?” 張家七郎上有一個jiejie,下有一個meimei,張家百年難得出一位女郎,這一輩出了兩個不說,還都跟他是一奶同胞,簡直要讓他的一干叔叔都險些嫉妒得紅了眼。 長姐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