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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夕瑟瑟發抖,手掌和手指都被劃破,火燒火燎疼到入心。 她記不清自己努力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竭,渾身癱軟的坐到地上。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她幾乎快要凍僵,絕望的感覺令人窒息,可是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雨水落到臉上,漸漸的視線有些模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凍得快要失去知覺,就在幾乎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她從山路的拐角看到有微弱的車燈。 佟夕無力的揮動著手電,希望這輛車能停下來。她不知道這車里的人會不會是壞人,可是她如果不求援,一定被凍死在這里。 車燈越來越近,她心懸到了嗓子眼里,終于聽見車子嘎吱一聲停下來的聲音,她松口氣,喊了聲救命,力氣太弱,聲音聽起來就像是□□。 頭頂上有道光打了過來,然后她聽見了一聲七七,很熟悉,仿佛聶修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抬頭看著上面,有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面容,很像是他??墒撬趺磿谶@兒? 聶修看見佟夕,懸著一路的心終于放下來,他轉身去車里拿救援繩索?!澳惆牙K子系在腰里,我拉你上來?!?/br> 燈光照著一套繩索垂到佟夕的面前,是消防專用的那種。聶修告訴她套到腰腿上系好扣子。佟夕手指都凍僵,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繩索套好?!跋衽蕩r那樣,你小心點,注意手肘和膝蓋?!?/br> 佟夕費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了上去。聶修托住她手肘的那一瞬間,她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滑去,聶修一把將她提出來,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汽車后座。 接觸到車里的暖氣,快被凍僵的佟夕反而詭異的昏厥之感,渾身癱軟,感覺靈魂都在出竅,她閉上眼睛喘口氣,低喃說:“如果我死了,” 話沒有說完,聽見耳邊一聲低吼,“你敢死一個試試?!?/br> 這一聲將她震的清醒了些許,睜開眼睛,聶修的面孔近在咫尺,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亮的可怕,她從沒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的聶修,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不動聲色的。 聶修飛快脫去她的衣服,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和臉頰,是毫無生氣的刺骨的冰涼,把他激的猛一哆嗦。佟夕渾身發抖,意識開始模糊,僅存的一點清明,讓她知道觸碰自己的人是聶修。 她沒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氣,生死關頭,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任憑聶修將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全都剝下來。 聶修粗略的看過,她身上沒受傷,唯有兩只手血跡斑斑的很有很多傷口。因為江若菡是個醫生,他們家人都習慣性的在車上備有簡易的急救包。 聶修將佟夕裹在毯子里,處理她手上的傷口。佟夕已經處在昏迷的邊緣,在酒精接觸到傷口時,疼到眼前發黑,眼淚不可控的往外涌。 聶修低聲安慰:“別怕,一會兒就好了?!?/br> 整個夜晚,不論是救佟夕上來,還是處理傷口,他都保持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冷靜。沒人知道,他在佟夕電話打不通,車子失去信號的時候,心臟緊張到抽搐。她如果有事,他這輩子也就失去了彌補的機會,將會永遠都活在內疚中。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假期就要到了,這幾天我盡量多更新,等國慶的后幾天,我要出門請假幾天。謝謝大家支持,么么噠,提前祝大家節日快樂! 看在我積極更新的份上,請多多留言支持~~~~~~~~~~~謝謝各位仙女 O(∩_∩)O~ 第27章 暖(1) 安城縣新建的人民醫院, 住院部病房出于意料的干凈, 人也很少,房間里靜悄悄的,三個病號床, 旁邊兩個位置都空著。護士來給佟夕測體溫的時候, 她用俄語低聲呢喃了幾句,可是聶修聽不清她說什么。 晨光漸漸亮起, 他一夜未眠,守在佟夕床邊,每隔一段時間便忍不住去摸她的額頭,觸手guntang。 恍恍惚惚中,佟夕感覺到有人摸她的額頭,摸她的手腕,她潛意識里還有種置身水中的驚懼之感,不假思索的去抓住那只手, 緊緊一握, 手上傷口刺激得她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記憶像是斷了片, 一時恍然迷茫不知所在,但是看見聶修, 腦海中便立刻想起來那可怕的一幕。 “我聯系了救護車,一會兒就到?!币灰箾]睡,聶修聲音有點澀啞, “放心,你不會有事?!?/br> 前一刻還不耐煩的讓他不要再sao擾她,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趕來救了她的命。醒來看見他,真是無法形容的尷尬。佟夕悄悄的把手挪開,沙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高燒讓她渾身無力,嗓子火燒火燎的疼,不太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聶修柔聲問:“你餓嗎?” 佟夕輕微的搖了下頭。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除了劫后余生的后怕,錯過可能抓住蔣文俊的懊惱,還有對那輛肇事逃逸汽車的憤怒,以及面對聶修的尷尬,各種情緒占滿了整個心扉。 冬日的清晨,陽光冷白,透過窗戶的光線,映照著聶修清俊而略顯憔悴的半邊面孔。 她和他相戀兩年,每次見到他都是干凈清爽,俊朗高潔的模樣,甚至他穿著運動衫,都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頭發凌亂的狼狽樣子,下巴上還有剛剛生出的胡渣。外衣上面還有泥濘,鞋子更不用說。無法想象有潔癖的他是怎么忍了這一夜。 如果昨晚沒有他及時趕到,她就會被凍死在那里??墒撬媸遣幌氡凰绕?,換做一個路人多好。本來就已經恩斷義絕的舊日戀人,如今卻又被系上這份救命之恩,怎么面對他是個問題。她閉著眼睛,恍恍惚惚的想起昨夜那些可怖的時光,不知不覺又昏睡過去。 從縣城回T市,漫長的一段路程,她時而昏睡,時而清醒,知道自己是在救護車上。每次她睜開眼,聶修都會蹲下來,低聲問她的感受。她無力回答,口干舌燥,渾身發軟。竟然也體會不到具體某一處有什么難受。只是很累很累,肢體都仿佛失感。 回到市里,聶修提前安排好了醫院,借助江若菡的關系,住進了特護病房。佟夕高燒不退,直到晚上八點鐘,體溫才慢慢降下來。輸完液,護士過來拔了針管,聶修輕輕按著她的手背上棉球,發現她的睫毛輕顫,眼珠在薄薄的肌膚下轉。 佟夕正陷入在一場噩夢里。夢里,佟春曉掉入水里,她拼命的游過去想要救起她,可是她就是夠不到jiejie的手,佟春曉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從她的手心里滑開,佟夕急到崩潰的哭出來。 聶修看見她緊皺眉頭無聲無息的發抖,知道她在做噩夢,俯身托著她的后腦勺,將她扶起來,摟著她像撫摸孩子般,輕輕摸她的頭發,摸她的脊梁骨,一把一把的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