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很粗獷，讓程誠想裝聽不見都不行。

真是感謝班長同志，他在馮帥面前已經是屁泥一個了，在加上娘不唧唧的挑食形象，完美！

“吃你的吧，沒事?！背陶\“嚓”一下把筷子掰開，從碗底翻出面條，大口吃著。

“你能吃？那上次齊軒往你碗里撥了點兒鹽爆雞絲，你整盒飯都不吃了！”梁健邊搖頭邊笑話他。

程誠再次在心里對著梁健拱手握拳。

“馮帥，今天放學一起走吧，今天咱倆都不值日，”女生看著馮帥吃的不緊不慢，繼續攻上，“我知道新開了一家店，我們去照大頭貼吧！”

“我放學有事?！瘪T帥連眼皮都沒抬。

“誒，誠兒，放學去我家么？”梁健嗓門一開，頓時就聽不見那女生聲音了，惹得那位jiejie圓眼一瞪，烈了一眼毫不自覺的梁健。

“不去?！背陶\嘴里含著面，他已經盡量躲開碗里的香菜了，可是還是有個別狡猾份子夾在面條兒中間，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你英語聽力作業怎么完成？”梁健家很是重點培養這個壯碩的大兒子，學習上用得上都得給備齊了，從學英語開始，臺式錄音機就買回家放書桌上了，別人別想動，就給梁健學英語用，程誠有幾次不想回家，就以家里沒錄音機為由跑梁健家里呆著去。

“明天隨便抄抄唄?！背陶\破罐子破摔，也不顧及一邊兒的馮帥笑不笑話他了。

“??？那哪行！”

“放學去我家吧?！瘪T帥聲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有力，一出聲兒這桌都沒音兒了，梁健叼著一口面左看右看，沒大鬧清這位大哥跟誰說話呢，那女生臉上已經掛不住了，把筷子摔在了桌上直運氣，程誠咽下一口面，轉頭看向馮帥，“哥這是跟我說話呢？”

“你放學等我一會兒，我過馬路找你去?！?/br>
“我不照大頭貼?！背陶\翻騰著一肚子壞水兒。

“我也不照，我家能做英語聽力?！?/br>
“哦，你家啊，能去嗎？”

“……能?！?/br>
“馮帥，你什么意思??！這不是看不起人??！”圓眼睛女生低聲質問，一臉羞憤。

“沒有，我說了放學有事兒?！瘪T帥依舊一臉的平靜，可是程誠看得出來，這家伙已經快煩到腦頂兒了。

“哼！”圓眼睛冒著一路火星子走了，梁健才反應過來，“誠兒，你倆認識啊，怎么不早說?！?/br>
“嗨，這不剛有外人，我不好意思么，我這哥就愛請客，但請也得請咱自己人，請外人不冤大頭了么，是吧，哥！”程誠笑得頗為靦腆，“那什么，哥，人都走了，咱再點點兒？”

馮帥開始大口吃面了，也不怎么吹不怎么晾了，掃了眼程誠標準的狗腿子笑臉，“點吧?！?/br>
“好嘞，老板！再來盤兒牛rou！一盤兒炒果仁兒！”

“程誠，別點了，這么大碗面夠了！”梁健頗為不好意思，他跟程誠有時是誰趕上誰就一塊付了面錢，可跟別人他沒占便宜的習慣。

“班長放心吧，這是我哥，不是外人，我要不點他不高興，你吃你的！”程誠把拉面碗往一邊兒推了推，拜拜嘍香菜兄。

一盤爽口的醬牛rou一盤酥脆醇香的炸果仁兒，大部分都進了程誠的嘴，這滋味兒說不出的好，讓程誠回味了一下午，說不出的舒爽，晚上還沒輪到他等，馮帥就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走吧?！?/br>
“不坐車？”程誠跟上。

“用跑的吧?！?/br>
“cao，再見！”程誠故意停下，想拿一把，人回頭看他一眼，轉頭繼續走，程誠繼續沒滋沒味地跟上。

走到“糞淋路”（原名奮進路），程誠總是時不時抬頭看看有沒有鳥在上面撲棱，現在已經開始掉樹葉子了，這兩排連成頂的大樹比著脫衣服，早晨上學時這一趟道像鋪了一層金，走在上面“咔吱”脆響，這會兒放學，該燒的已經燒了，少量葉子被歸攏到便道牙子傍邊，程誠愛聽這響兒，溜著邊兒踩。

“哎呦！我cao！”程誠怒罵，踮著腳直蹦。

“怎么了？”馮帥聽見音兒回頭看，幾片樹葉下一堆黃燦燦的不明物體呈扁平狀攤著。

“我……他媽的……扶、扶我一把！”程誠覺得從腳底板兒一直麻應到頭頂。

“噗！”馮帥的笑聲讓程誠急火攻心，一句笑屁笑還沒出口，抬頭就被一張明晃晃的笑臉給慌了神，cao！笑就笑，笑得這么妖孽干什么！

馮帥笑了半天，程誠紅著臉蹦了半天，也沒再叫喚，他有點……舍不得打斷這個笑容。

第二十四章

“自己刷鞋去?！瘪T帥進門扔給程誠一雙拖鞋，就進了自己房間。

程誠換了鞋，看了看鞋底子，惡心得又是一陣哆嗦，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哎，扔下書包，直接進了廁所，程誠注意到，不僅是一進房門大面兒上的干凈，就連廁所的邊邊角角都整潔得挑不出毛病。

“鞋刷子呢？”程誠接著水池低處的水管，沖著鞋底子。

“用完就扔了?！瘪T帥遞過來一個飛了邊兒的鞋刷子。

“要不我這鞋也直接扔了吧，”程誠撇著嘴嘀咕著，“算了，還是刷吧?！?/br>
刷完鞋電視里已經播放出新聞聯播的聲響，程誠抹了抹手，“我打個電話?！?/br>
馮帥挑了下下巴，程誠回了個白眼，這人是語言障礙吧！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電話里還隱約響著抽油煙機的“轟隆”聲，“媽?！?/br>
“程誠，又在哪呢？怎么還沒到家？”

“……我在馮帥家?！?/br>
“……”

“我來這做英語聽力，今天梁健有事兒我沒去他家，馮帥哥家里有錄音機?！?/br>
“……那好吧，做完了早回來，別打擾人家?！?/br>
電話里急促的盲音讓程誠心里堵得慌，他爸在上個暑假剛開始時就出發去了美國，所用途經不可描述，花了錢、搭了時間，這一錘子買賣還是做了，掛靠的公司讓程爸做出國面試那天，程爸在家里翻來覆去背著虛假的背景信息，程誠聽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他媽更是冷言冷語地打擊著，但是這個一輩子沒說過謊的老實人就靠著這一個假劇本過了關，最后在出發的日子，只有他送程爸，他爸一路攥著他的手，到了公交站卻連頭也沒回地上了車。

那天程誠在車站站了很久，一遍一遍地數著馬路上的公交車，不管是從哪個方向開過的，都張望，他心里期盼著，會不會他爸在最后改變了主意會坐車回來，可是那天直到天黑，程誠才一路踢著石頭子兒走回家，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得晚點兒回家就晚點兒回家，心里對那個每天一切照常、仿佛這個家原本就只有兩個人的母親大人有說不出的疏遠感。

“你家錄音機呢？”程誠掏出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