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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呼吸的鈍痛,心被無聲地拉扯著,讓他不能撕心裂肺地哭喊,也無處得以宣泄。 接下來,他便日日將自己關在房中,不許人打擾。他想要試著配制出相思鎖的解藥,雖然,他明明知道,那苗疆奇毒相思鎖,無解! 直至某日,當他一身疲憊地走出房來,才得知貴妃娘娘來了,她屈尊大駕,親自來探望自己的meimei。 那日,芮裳從銀華齋中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回雪廊下的司暮羽,她看得出來,他是特意在等她。 司暮羽回過頭來的時候,正看見夏芮裳一身彩裙華服款款向自己走來。她依舊是那般傾國傾城的容顏,顛倒眾生的姿態,微風下衣袂翩翩,蓮步輕移。 司暮羽只是冷冷地看著,周身的寒氣仿佛鍍上了一層霜。他突然間覺得,這個曾經讓自己另眼相看的女子竟會讓他覺得無比地惡心。 世人只知瑤止國的嫡公主謙和善良,世人只道華商國的貴妃娘娘高貴美艷,可是她比錦瑟更無恥,比蘇媚更陰險。 芮裳走近,笑靨如花:“王爺這是在等本宮么?王爺此番,是想與本宮算舊賬,還是談舊情呢?” “舊情?”司暮羽嗤笑道,“貴妃娘娘若是個念舊情之人,便不會對小王和自己的親meimei下毒了吧!” “原來王爺已經知道了,”芮裳輕描淡寫地說道,“王爺不必憂心,本宮是舍不得傷害王爺的。本宮只是想讓王爺有機會看清楚,這世間卑賤的女子,原是不配得到王爺的真心的。我倒要看看,她舍不舍得去死?!?/br> 芮裳巧笑嫣然地向著司暮羽又靠近了幾步,看著他略顯憔悴的玉容,作出副十足心疼地模樣說道:“讓王爺受苦了,若是王爺覺得十分難過,本宮現在便命人去殺了她,一定會處理得干凈利索,決不會讓王爺······” 話未說完,芮裳已生生地住了嘴,并非她自愿,而是因為某種尖銳的利器突然抵在了她的脖間。 司暮羽只要再用些力,便會刺穿她的咽喉,他帶著滿臉的恨意:“你說她卑賤?你豈知,她比你卻要高貴得多!她從不曾害過人,也從來都不會用巧言令色來掩飾自己的虛榮和貪婪!” “王爺這是要殺了本宮嗎?”芮裳面上強作鎮定,指節卻不經意地捏得發白。 “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你嗎······”司暮羽此時念及的,不過是他的皇兄,皇兄于他有恩,而她是皇兄的女人。 司暮羽淡淡地收了手,卻將手中之物遞到了芮裳的面前:“我早該將此物還給你了······” 經年的舊物,芮裳沒想到,多年后,她會在司暮羽的手中,看到這支當年她送給芮央的桃花簪。 她怔忡著未及說話,便聽見司暮羽清冷而決絕的聲音:“當年,我因為這支桃花簪而去尋你,如今,物歸原主。他日,若是你再犯在我的手上,我一定會殺你!” 他漠然地轉身離去,再多看一眼她這張艷麗到極致的臉,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芮央此刻的蒼白和無助,他會心疼到忍不住返回去殺了芮裳。 長長的回雪廊下,只剩下那個滿頭珠翠,宮裝華麗的女子冷冷清清地站著,手中捧著那只赤金為體,明珠為芯,價值連城的簪子發著呆。 紫陌紅塵,大夢一場,一向自負的夏芮裳突然明白,原來在司暮羽的心中,自己才是那個可笑的替代品。他愛的人,從來都不是盛世美貌的什么嫡公主,他愛的,只是在寂寞歲月中為他遺失一段美好,為他長發及腰的那個無名女子。 白日里,司暮羽開始沒完沒了地配藥和試藥,所有配好的藥,都由他自己親自試過。他身上的毒性與芮央的完全一樣,他便是最佳的試藥之人。 于是,那些他讓人告訴芮央說,他流連于霞光閣的日子里,錦瑟親眼看著他不停地將配制好的藥喝進去,又無數次地吐出來,明明是一個芝蘭玉樹之人,卻被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 夜里,他會去芮央的榻邊陪她,悄悄地將自己配好的略有療效的藥喂她喝下。這些日子以來,她從來沒有安心地沉睡過,他知道,她的心在煎熬,可他又何嘗不是。 他千萬次地于她的睡夢之中,與她十指緊扣,期盼著有一天這樣的日子會過去,他能配出相思鎖的解藥,他們可以相守一世,誰也不用先死。 然而,他不愿面對的事卻接踵而來——他到底也沒有配出相思鎖的解藥,而此時,病重多時的皇兄也終究沒有掙過自己的命運,龍御歸天! 芮裳滿心期待著,能夠憑借司暮延對自己的寵愛,母憑子貴,于圣駕歸西之后,有望于帝位??墒?,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司暮延早早地便留下了遺詔。 遺詔中,司暮延傳位于太子,又妥善地安置了皇后,卻將芮裳所生的皇子封為襄陽王,發往封地,永世不得返京。對待芮裳,就更絕了,只說是寵愛有加,叫她殉葬,相伴于地下。 芮裳當即發了狂,鬼哭狼嚎了一頓,于恍惚中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從瑤止國遠嫁而來的時候,司暮延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似愛妃這般的佳人,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朕,方得消受! 她此時方才會意,原來司暮延說這話,并非是贊她的傾世容顏,他娶她,不過是因為他看透了司暮羽消受不了她這樣的城府和心計,而唯有他自己方能將她掌控于手心里。 驚覺之中,芮裳攤看著自己的雙手,在這漫長的宮斗里早已沾滿了鮮血。司暮延用對她的盛寵,將所有的明槍和暗箭都引向了芮裳,讓自己那個懦弱的皇后得以安于一隅,而她這位樹大招風的貴妃娘娘,卻每天在勾心斗角中疲于奔命。 芮央說的沒錯,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可是,她夏芮裳卻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命運有盛極必衰的那一日。若不魚死網破,便只能坐以待斃! 華商國國君司暮延殯天之后,貴妃娘娘夏芮裳由于不滿于遺詔圣意,一面聯絡朝中黨羽,伺機政變,另一面則悄悄派人向瑤止國報信,請求父皇的支援。 然而,司暮延早在司暮羽入宮侍疾之時,便已暗自將三軍虎符交托于司暮羽,連帶著太子和皇后這對孤兒寡母的安危和華商國的命運,也都一并交付在他的手中。 芮裳派往瑤止國求援的親信終被司暮羽派人圍堵斬殺,她自己也在走投無路之時,被他堵在了金碧輝煌的鳳藻宮中。 司暮羽沒有再對她多說一句話,他對她,已經無話可說。 芮裳輕輕地笑了,她在心中默默地回想著,那一年,春景尚好,他對她說:“待你長發及腰,我會許你十里紅妝?!?/br> 然而走到了盡頭,他對她說的最后那句話是:“他日,若是你再犯在我的手上,我一定會殺你!” 她一仰頭,喝下了那杯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