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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造化弄人么? 未婚妻在這樣的場合下被人表白,樓語生亦是無奈得很,他遲疑著開了口,卻是為冷玉說了句話:“其實,玉公子并不想看著冷前輩去死的,他只是,用錯了法子?!?/br> 他欲言又止,神情突然有幾分尷尬:“當日你突然上門,叫我與央央退婚時,我便該想到,那盜取最后一顆還魂丹之人,是你——玉公子。你明知道冷前輩會死,卻沒有去阻止他,因為你有了這顆還魂丹,故而有恃無恐?!?/br> “然而,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還魂丹······”樓語生突然仰天長嘆,“這話,我早已說過多次,卻從來無人肯信,我越是澄清,世人便越是相信那還魂丹的神秘。我以為,只有愚昧之人才會對此深信不疑,可誰知,玉公子聰慧過人,卻也會為此賭上至親之人的性命??梢?,情感和貪念,真可讓智者蒙了眼睛?!?/br> 在場之人再一次震驚,連芮央也驚訝地張大了嘴:“沒有還魂丹?那之前那些關于還魂丹的傳說是怎么回事?” 樓語生干咳兩聲:“首先是那馬老夫人,她本來就沒死,只不過是讓棗核背住了氣,我幫她把棗核拍出來了,又開了個方子為她補了補體虛之癥,如此而已?!?/br> “還有圣上的龍體······說到底,他的病并非難治,只是龍體金貴,太醫們敢補而不敢瀉,我不過是膽子大些,運氣好些罷了?!?/br> 眾人長長地“哦”了一聲,芮央復又問道:“可那最后一顆被盜的還魂丹是什么?” 樓語生俊臉一紅,暗搓搓地“嘿嘿”一笑道:“許多人都知道的,小生酒量不好,喝多了,便會鬧一鬧······” 不錯,若非如此,他當初又怎會喝得酩酊大醉,一巴掌將馬有才拍進湖中?可他這樣做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就像他這個人一般,總是個謎。 “那日酒后無聊,小生便添了幾分玩心,因見一個小盒子十分精致,上書有‘靈丹妙藥,圣手回春’幾字,于是,順手搓了顆糖丸放了進去······” 糖丸!冷玉的內心是崩潰的,大家終于明白他方才為何會如此失態。 他悄悄地給冷秋槐喂下了“還魂丹”,命人將他送走,然后自己再離開此地與之匯合,這是他相像中的完美計劃??墒钱斔匆娺€魂丹并沒有讓冷秋槐起死回生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被痛心和懊悔擊垮了。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放不下仇恨,最終還是斷送了至親之人的性命。 一直沒有說話的谷陽此時用手指了指那個五花大綁之人說道:“他便是聽命于玉公子,負責轉移冷秋槐之人?!?/br> 那人突然叫嚷了起來:“谷掌門,您饒了我吧,不關我的事,我只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那些人,一個都不是我殺的!” 他的聲音頓時引起了芮央的注意,她走近幾步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是你!那日在竹林中差點害死我的人原來是你!” 那人一見被芮央認出來,料想沒有好果子吃,雖然被綁著,卻是坐在地上一點點后移。誰知,還沒移出多遠,突然一劍,從他背后穿胸而過。 冷玉手中的劍上滴著血,他就這般看著他倒下,淡漠得沒有一絲表情:“我那日不過是讓你掩護我離開,你卻在竹林中對央央意圖不軌,我早想殺了你,只不過留著你還有用罷了。如今,成王敗寇,輸了的人,原本就不必活在這世上······” 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那帶血的劍鋒已經抹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白刃過處,鮮血紛飛,他蒼白俊美的臉上,沒有對生的眷戀,也沒有對死的畏懼,就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生命總有一天是要歸于寂滅的,不過是早晚和方式不同罷了,玉公子是一個那樣驕傲的人,活著的時候恃才傲物,死,也只能由他自己作主。 殷紅的液體在那白雪翩躚的身影邊揮灑,宛如綻開一朵凄婉的花,芮央雖然恨他,可是那開敗的血色仍是刺痛了她的雙眼,一句“玉哥哥”未經思索地脫口而出。 玉公子倒下來的時候,芮央俯下了身,晶瑩地眼珠禁不住滾落下來:“玉哥哥,為什么要這樣,我爹、冷伯伯、還有你······我身邊的人一個都沒有留下,為什么不能一起好好地活著,沒有仇恨地活著?” 他的臉上笑容清淺,讓芮央有瞬間的錯覺,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仍然還是最初那個玉冠雪衣,如芝蘭玉樹的玉公子。他稍稍露些笑意,便如陽春三月的清風拂面、微雨含情,不知道是多少姑娘們的春閨夢里人。 “傻央央,誰說你身邊的人都不在了,你如今,不是還有他么······”冷玉一抬手,輕輕地指向了樓語生,他看向樓語生的目光充盈著明澈的輕松,“你······真的不錯!” 樓語生面對著來自于對手的夸贊,面對著又一幕生死的訣別,他的聲音也有些沉重而干澀:“小生慚愧?!?/br> ☆、第三十六章小生有禮 隨著玉公子的死, 連環殺人案的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江湖歸于平靜, 蒼山掌門谷陽也再一次完成了他光榮而艱巨的使命。 相聚數日后,谷陽帶著幾名蒼山弟子告辭離開。 臨別之時,谷陽還不忘恭敬地向樓語生問道:“不知小師叔是否同谷陽一道返回蒼山派?” 樓語生支支吾吾, 偷眼看了看身邊的芮央, 卻不答話。 谷陽身邊一個頗有些眼力的機靈門下,連忙伸手扯了扯掌門的衣袖,谷陽會意道:“啊······其實也不用著急著回去,廣靈門如今遭受重創, 身為蒼山派輩分最高的墨云子師叔,理應為江湖手足盡些綿薄之力。那就,等廣靈門中一切事務打點妥當再說吧?!?/br> 樓語生連連點頭:“掌門師侄所言甚是!” 谷陽走了幾步, 又不放心地轉回身來:“小師叔······那打點完廣靈門的事務到底是幾時呢?蒼山派中也有些事,還需等小師叔一道拿個主意······” 未等樓語生答話,那機靈的弟子又默默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谷陽再次改了口:“不過, 再重要的事, 終是大不過小師叔的終身大事······” 樓語生笑盈盈地領情道:“多謝掌門師侄體恤?!?/br> “但是······”這次,谷陽尚未把話說完, 衣袖又被扯了扯,他一把拽過自己快被扯破的衣袖子,“我只是想說——再怎么樣,小師叔的大婚之禮還是要回蒼山派來辦的,早日回來, 早日把喜事辦了吧!” 這話終于說到了樓語生的心坎上,他笑看身邊的芮央,她也正抿嘴淺笑。 谷陽終于出發了,走遠幾步,他方才對身邊的機靈弟子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