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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沙場一定要小心,那些打仗攻軍的事你交給下面的人來做就好,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來?!?/br>齊瓊點點頭:“你放心吧?!?/br>琴倚拉著他的手,不舍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伯母?!?/br>齊瓊此去,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娘親,林婉姝。林婉姝自嫁給齊淵,二三十年間與齊淵相處的時光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年,去除最后齊淵辭官的三年,就只有兩年了。每一次皆是匆匆一聚齊淵又要奔赴北方。有幾次,齊淵連盔甲都沒有時間脫下,匆匆見她一面又得走了。齊瓊從小在林婉姝身邊長大,深知林婉姝的孤寂痛苦。此時琴倚一提,他不免感動?,F在連他也得離林婉姝而去。齊瓊突然跪下,附身道:“如此便請公主多來看望娘親,令娘親不至于一人悲戚?!?/br>琴倚忙扶起他:“齊瓊哥哥何必跪我?伯母以后也是我的娘親?!?/br>齊瓊沒有接話,琴倚與他聊了些別的,天色昏黑下來才離去。再過一夜,他便啟程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一場十七年的宴席終于也要散了。聚散便是這樣無理,大多數時候它都不隨人愿,明明你想要散的,可是它偏偏把你與他人聚在一起,明明你想要聚的,可是它偏偏要把你與那個人分散。也不知這一次的分散要經歷幾次春秋。齊瓊翻身上馬,看著為他送別的一眾家眷和朋友。他的娘親似乎在短短幾天內就老去十幾二十歲,白發已經爬上了發髻,眉頭上的皺紋好像再也下不去了。他鼻子一酸,下馬給林婉姝磕了三個頭,額頭青紅一片,再度翻身上馬,不忍心再留,打馬離去。跟著他一同離去的是林三幾個人,還有皇上派來的幾個兵士在山下等著他們。林婉姝已是習慣這樣的離別,沒有泣不成聲,眼淚都不曾留下,只是眼里的精光不在。只是過了一個新年,為什么就變成了這樣?長子亡去,二子仍然留在長安,三女去了東南,不知歸期,四子去了北方,而丈夫,去了南方。在這山莊里,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座孤寂的山上,只留下她一個老婦。羅巍平身邊站著的是闕朱,待馬蹄揚起的灰塵落下,他低頭對闕朱道:“走吧,長安還有一個人需要去隱閣,你們便一起吧?!?/br>琴倚挽著林婉姝,輕聲道:“伯母,別難過,齊瓊哥哥還會回來的?!?/br>林婉姝點點頭,轉身緩慢地回了山莊,卻在唇齒間道出一句話:“也不知我死前還能不能見到兒女?!?/br>琴倚一驚,心慌道:“別亂說,伯母身體還好,再活個二三十年沒有問題?!?/br>林婉姝一笑:“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他爹的身子我也清楚?!?/br>齊瓊帶著弢君、林三一行人下了山,山下皇上派遣的兵士已經在等著了。他們這一次要做的不僅是送齊瓊去北地戰場,還要護送糧食去到那里。這么多人在行走,齊瓊不再騎馬,躲進馬車里與弢君一起,風雪嚴寒,馬車不透四壁,自然溫暖。皇宮內,皇帝批閱這奏折,一旁的公公接過小太監奉上的信,打開看了,看后見皇帝看向這邊,遂笑道:“皇上,齊家四公子已經啟程了,在計劃之中?!?/br>“嗯?!被实圻b望著前方,“說到底是朕虧欠他們??升R旌已死,若是不送他去北方,齊淵就不會用心給我練兵?!?/br>公公點點頭:“還有齊家四公子在啟程之前肅清了我們曾派去山莊的探子,只留下了那個人?!?/br>皇上一笑:“看來他也不是傳言中那么無能,不過那個人他留下是刻意,還是不知?”公公低頭謙笑道:“這老奴便不知了?!?/br>“齊隼是在長安任職吧?”“是?!?/br>“升為射聲校尉,守衛城門。給顆甜棗?!?/br>“這無故升官……”“這‘故’你去找?!?/br>公公低頭應道:“是?!?/br>第28章第二十八章馬車已經走了十天,走了路程的一半?,F在停在一個村子里,附近沒有驛館,他們便征用了村里最大的一座房屋。這是一座寺廟,里面的不過十個沙彌,一個方丈,最小的沙彌只有七歲,最大的是方丈,白胡子,皺紋橫生,六十有三。隊伍里并無女子,所以大家都是擠著過夜,夜里又冷,這樣也可互相取暖。齊瓊找了一個靠墻的地方躺下,弢君睡在他與墻之間,身下是厚厚的枯草,身上是白日披著的狐裘。前幾日都是歇在驛館,齊瓊從小養尊處優,第一次和那么多人擠在一起,睡在廟里,難免有些睡不著,弢君倒是很快入睡了,也許是近日車馬勞頓,累著了。齊瓊閉眼聽著細雪的聲音,聽著聽著,就在他意識模糊快要睡過去時,聽到滋一聲,然后是冰雪消融的聲音,他又醒了,清晰地聽到一個士兵回來躺在他們中間。細雪洋洋灑灑落了好久,明早的路也許更難走。齊瓊雖然不走路但是他清楚,有很多士兵腳上都生了凍瘡,又癢又痛,卻還要堅持行路。齊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意識又要迷糊過去時聽到了一個人打呼嚕,然后這個人的呼嚕勾起了很多人的呼嚕。他只得又醒過來,看一眼一旁的弢君,果然,弢君皺起了眉頭。清早,大家吃了幾個沙彌煮的飯食又起身上路。齊瓊昨晚只睡了一個多時辰,上馬車困得很,于是在馬車上睡了一路。弢君靠著窗,如同以往一般凝視著窗外,十天,他差不多習慣了,他可以在這里坐上一天,看上一天的風景。雪是越來越厚了,有的地方是綿延的山脈,有的地方是舒坦的平原。又是一天。這天夜晚他們到達一個驛站,他們得以好好洗一個熱水澡然后睡在床上。驛館房間也是有限,齊瓊與弢君是一間房的。兩人洗漱好坐在屋子里,這個驛館條件并不好,房間狹小,桌子兩步遠的地方就是床,坐在床上還可以拿到桌上的杯子。齊瓊躺到床上,弢君仍然坐在桌旁。齊瓊拉過一床被子放在外面,自己拿剩下那張裹了,弢君還是坐在桌邊,于是他問道:“弢君,你還不睡嗎?”弢君點了點頭:“公子先睡吧?!?/br>“那你給我唱首歌吧?!?/br>弢君:“……”唱歌?“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