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慘白得有些詭異,像是氣血不足,以他以往的身法,也絕不至于接不住自己被撞落山澗,驚道:“你受傷了?”鐘離子息很清楚他的武功路數,向來是輕巧靈活見長,防御極其薄弱。他參戰只有兩種情況,要么游刃有余,要么必死無疑。在鐘離苑十年,夜君極少掛彩,他說過,自己不會傷,只會死。夜君壓住痛苦輕輕咳了一聲,按著胸口道:“被這一期的夜剎打傷了。實在爬不起來,所以躺了一段日子才回來。今天趕路太急,傷口不小心又裂開了?!?/br>鐘離子息呼吸一滯,又后怕起來。夜君已經搖搖欲墜,忙伸手扶在他腰間。他從未與夜君如此親密,尚在猶豫忐忑,夜君已經自覺地靠了過來。夜君聲音有些虛弱,枕著他肩頭道:“這次傷得有點重……可能要拖累您一段時間。我很抱歉……少爺?!?/br>夜君聲音越來越低,頭一沉暈過去了。鐘離子息避開他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環抱緊了他。他從來都是世間最懂自己的人,永遠知道讓自己最安心的方法。他小聲道:“該道歉的是我啊?!?/br>鐘離子息這個角度自然是看不到,本該陷入昏迷的夜君,卻狡黠而得意地偷偷一笑。第95章二刷上位者所謂的忠誠,要求絕對的沉默和服從,夜君從不認同。他和夜剎這種盲目只知聽令的愚忠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命令會有偏差,目的可能背馳,他總要比發令者多考慮一步,又絕對不能讓發令者發現。比如現今自家主人這個情況,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諾都不足以取信于他,不如給他權威可信的切實契約。又比如主人現在近乎半殘,他要的不是對方畢恭畢敬地將萬事料理妥當、拉開這種成與敗的落差,反而可能需要對方也吃點癟平衡一下,最好比自己更慘。夜君沒什么疑問地,準備再去夜行打一次稱號。當然還有順帶提醒一下主人“少了我你才知道什么叫慘兮兮還不對我好點”的惡劣意圖,這只包含了極其特別非常少量的私心——夜君摸著良心對天擔保。夜行參與評稱的武者,幾乎都是尚未畢業的新人。畢竟影衛這種藏得越深越好的暗中底牌,沒人希望暴露于眾。夜君駕輕就熟報名走完流程,卻在擂臺下意外地遇到了熟人。春天氣溫回暖仍舊裹得嚴嚴實實的君璇衡,剛被夜譚從馬車上抱下來,跟著夜行管事上了閣樓。夜譚遠遠看到自己,并沒有做任何表示,反而君璇衡無意間發現,拼命向他招手。夜君受邀,便從善如流地上去與他同坐一桌,問道:“你們為何在此,夜剎應該不是來打稱號的吧?”“當然不是,這種背鍋稱號,阿譚早點甩脫才好?!本鈹[擺手,指了指身后那只上躥下跳興奮不已的猴子,“是夜宵說小時候看到阿譚拿稱號的那次比賽,就無比向往“夜剎”,非要來打稱號,就帶他來玩了?!?/br>夜譚將自家主人擺放好姿勢,替他解了披風,自覺地落座在他身側,君璇衡立刻順其自然地靠著他躺了上去。夜宵抱著一個大包鋪在桌上,取出果盤點心瞬間擺滿桌子,一遍介紹,難掩激動之情。夜行這種陰郁的地方,旁人都是能避則避。平時的客人,至多喝杯清茶足以,像他們這樣備足零食糕點仿佛來春游踏青的,實在少見。夜君默默旁觀,深覺這一家子都畫風清奇。夜君并未料到他在臺上真的會與夜宵對峙。夜宵的功夫他清楚,在夜行算是中上,卻絕對到不了頂尖。剛才在隔間中一見,發覺他精進了一些,但也不算太大的變化。可等夜宵一上了擂臺,他卻驟然夜宵修為速度力道全都翻了好幾倍,幾乎完全與自己匹敵,甚至猶在自己之上。夜君與他拆了數百來招,一邊疑惑,一邊避開要害把自己胸口往他刃尖上小心翼翼地送過去,輕輕沒入幾寸,忙避開了。下一刻夜宵就看見夜君橫飛了出去,滿地打滾,像是沒打飛了。夜宵茫然地想:我還沒出力,你怎么就倒下了。夜宵跳下臺,興奮地揮舞轉圈道:“哇塞我好強!老板你看到沒有!我上了臺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好強!感覺自己能打十個夜闌了!”君璇衡敷衍道:“是是是對對對,你強你強?!?/br>夜宵上臺對戰難免遇險,怕夜闌插手鬧事,臨走前在地上畫了個圈把夜闌塞進去,說好不許他出去,回來便見夜闌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瞧著他,一副十分想出圈的焦躁模樣。夜宵又頹廢地低頭嘆息道:“可我下了臺感覺自己又弱回去了,好神秘哦?!?/br>君璇衡道:“你先快把夜闌那個圈擦了吧,看著可憐死了。夜闌這么聽你的話,你怎么老是欺負他?!?/br>夜宵凄然一笑:“老板,你是不知道他晚上真的是……唉,冤枉?!?/br>與此同時,坐在對面隔間的君無望冷漠地關上了修改器的界面,并對夜逢君遞來的桂花糕表達了嫌棄。君璇衡記掛夜君被夜宵所傷,差了夜譚去接他療傷。稱號判定暫時還未下來,夜君便乖乖跟著回來了。夜譚常備著各種最金貴的良藥,夜君卻一一拒絕了。他準備演一出苦rou計打動少爺,揣著這么好的金丹妙藥回去就百口莫辯了。夜君回了隔間,不禁仔仔細細打量了夜宵,又感覺他修為平平,全看不出臺上的實力斐然,暗暗心驚:竟也有連我都看不穿的人!一時間對夜宵肅然起敬。不多時判定下來,夜宵竟然真的評了“夜剎”,自己也再次冠稱“夜君”。他拿到結果便著急要走,畢竟留二少爺一個人放在深山,連他也覺得憂患。君璇衡臨行前問了他如今的居址,又塞給他幾包松子仁和瓜子仁:“阿譚最近發現的一家店,特別好吃,給你嘗嘗?!?/br>夜君照單全收,心想,這東西確實太適合看戲的時候吃了。夜君早早回了三生澗,確認二少爺沒出意外,尚能存活,自此就過上了躲在樹上渾水摸魚偷偷旁觀的日子。二少爺沒有住進寬敞舒適的大木屋,反而回了他住過的第一間小茅草屋,夜君不可說不意外。夜君的劇本里,二少爺應該現在對背信棄義溜之大吉的自己恨得牙癢,這間破房子燒了也不例外??啥贍敳粌H沒有遷怒,反而暗搓搓地住了進去。夜君看著二少爺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種蔥,嘎嘣嘎嘣地嗑著瓜子心想:少爺比我預期的還要更可愛些。夜君在樹杈頭偷偷摸摸蹲了半個月,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拔出隨身的小匕首,對著胸口精確算好位置捅了許多刀。他下手一點也不輕,戲得演足,不下血本怎么行。補完刀,又蹲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