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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枕頭推開掀起被褥,在床板上摸索著摳了一會兒,搬下來一小塊方磚,拿出個小盒子,取出點東西塞給他。癸卯拿到就厭棄地想扔,那是塊已經發霉的蔗糖,不知道放了多久,味道已經很不好聞。“你這都什么奇怪的收藏癖好……”癸卯隨手一丟,忍著惡心感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手。丙戌指著那塊發霉的蔗糖道:“癸卯?!?/br>癸卯看他眼神堅定,似有所指,認真一想,突然反應過來:“該不會是去年我給你的那塊?!”丙戌點點頭。過期的食物也要寶貝似得藏在床下,癸卯心想這人腦子果然不是近幾天才壞的,估計壞了許久了,無奈道:“早不能吃了趕緊扔了吧,留著要引蟲的?!?/br>丙戌竟也點點頭:“哦?!?/br>癸卯對他的懂事表達了欣慰。扔了那塊礙事的蔗糖,癸卯見那放小木盒的暗匣之中,還有個破破爛爛的紙包,露出點眼熟的東西來。丙戌見他在意,也掏出來塞給癸卯。癸卯一翻,是一小包精鐵鑄的小巧令牌,刻著夜行獨屬的回云殘月紋。隨意疊放在一起,有數十枚之多。彩籌?這不正是用來換好處的令牌?癸卯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數量的彩籌,不禁咋舌。對方卻絲毫不覺得珍貴,盡數送給了癸卯。丙戌嗎……癸卯抬頭打量著眼前狼狽且癡傻的人,皺了皺眉。夜行中人的代號,是靠入門時的勝負戰技排名的。天干地支的順序是甲子、乙丑、丙寅、丁卯等等,但夜行排序,每期前六名以“甲”字開頭,其次六名以“乙”字自開頭,再次六名以“丙”字開頭,如此類推。眼前這人,能排在丙字內,可見初時就實力不凡。自己以癸字開頭,在同期里可算是倒數的了。他原來實力如此強勁,卻不知大試時遭了怎樣非人的殘酷虐待,如今淪落到這種境況……“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乖乖待著?!惫锩畯哪且晦钆浦谐榱艘幻?,又將其他原樣包回去了,塞在丙戌手里,“畢竟是拿命換的,好好收著吧?!?/br>丙戌愣愣看著癸卯起身要走的樣子,又撐起來往他的方向爬。“哎,我馬上回來啊,這也聽不懂?讓你乖乖呆著咋這么難?!惫锩疅o奈地按住了他,四處打量了一會兒,計上心來,隨手舀了一碗清水,坐在丙戌身側道:“你看?!?/br>丙戌順著瞧去,碗中映著一彎明月。只聽癸卯說:“看清楚了?這顆漂亮珠子是我的寶貝,很脆弱的,你小心幫我看管好?!?/br>說著塞到丙戌手中,碗交接的時候,水面微漾,明月的倒影就有些渙散了。癸卯便說:“誒你看,都快被你弄碎了!說了很脆弱的,端穩一點,別動?!?/br>丙戌凝起十二萬分精神,繃緊神經小心盯著碗中倒影,大氣都不敢出。癸卯心里好笑,心想真是好騙,趁機趕緊走了。癸卯出院子找掌事交了彩籌,要了幾個小菜,回到房里,果然見丙戌維持著離開時的姿勢,仍緊張兮兮地捧著碗。他聽見癸卯回來了,卻不敢動動,連聲音都是小心翼翼地,帶著哭腔道:“癸卯……”“哎在呢在呢,真乖?!惫锩舆^碗揚手一潑,將水都灑了,放回柜邊。碗離了手,丙戌抑制不住地全身都開始顫栗,大口喘著氣。癸卯假惺惺安撫道:“你做得很好啦,謝謝你?!泵麃y蓬蓬的毛糙頭發,覺得他的可憐與遲鈍中竟還有幾分可愛。丙戌面色有些發紅,捏緊拳頭傻傻看著他。等簡單的吃食送了上來,癸卯扶著他喂了一些。初時每次張口咀嚼都要吩咐,后面似乎終于領悟,漸漸順暢了不少。癸卯心想:倒也不是太笨,調理一下也許還能做回普通人。收了碗筷,癸卯看他臟兮兮油膩膩的樣子實在礙眼,又打溫水來按著他想洗個頭。他的長發早結了團,梳理不開,自己也不會打理,只曉得從亂發里掏個洞露出眼睛看東西,實在滑稽,癸卯便自作主張一剪刀全絞了。“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毀之不孝。好在你我都沒爹沒媽,是沒這個顧忌了?!惫锩疄榉浪麃y動將他按在懷中,邊剪邊說。他無甚經驗,手藝自然不好,剪得參差不齊跟狗啃過一般,罷了推遠一打量,“哎,真丑哈哈哈哈哈?!?/br>剪完復洗了一遍,擦干擺弄了一會兒,倒是好了很多,又將全身擦了一邊。丙戌與他同是少年人,身量卻高上半個頭,肌rou也更加緊致結實,癸卯拿捏著,就能感受這具身軀的爆發力比自己強上太多。真可惜啊。師父說夜行是強者生存的地方,癸卯第一次覺得這句話根本就在扯蛋。丙戌被他收拾了一晚上,可謂吃飽喝足改頭換面。癸卯滿意地打量著,見他眉目如漆,短發更顯利索,雖則帶著病容,現在瞧去頂多有點沉默寡言,不至于是個一眼便令人生厭的傻子了。癸卯將他塞回被子里打發他睡覺,丙戌靜靜躺著,眼睛卻緊緊粘著自己,沒半點要休息的意思。癸卯等了片刻,不耐煩起來,點了他睡xue,這才回自己房里去了。次日癸卯照例醒得很早,窗外仍是明月高懸。坐起身,才反應過來這幾日并無訓練安排,便又躺回去了。新年伊始,正是最冷的時候。窗外簌簌作響,飄起雪花來。夜行中人個個耐力極好,日曬雨淋都是尋常,自然不畏嚴寒。癸卯瞧著二郎腿靜靜看著落雪,忽然想起隔壁那個傻子來。昨天為他擦洗的時候,端得是冰肌玉骨,觸手生寒。這種天氣,常人不覺得有什么,對他來說或許很不好過。癸卯翻身下床去了隔壁,丙戌還在沉睡,看來確實累得不輕。丙戌這間屋子的其他同僚,都嫌藥味太重,又不愿見這個傻子礙眼,都早早搬到了對面,這屋中便冷冷清清凄凄慘慘獨留了丙戌一人。癸卯盤起一條腿跨坐在鋪上,抬手探了探他的體溫,果然一片冰涼。丙戌在昏睡中察覺到這股溫暖的熱源,忍不住靠了過去。癸卯失笑,將他推開,又從他枕邊翻出一枚彩籌,自言自語道:“你要是熬不過這幾天,這些留著也無福享用,我就先替你作了主張罷?!?/br>換了一盆炭火和幾床棉被,在丙戌腳邊點燃,屋中漸漸熱了一些。“好暖和啊?!惫锩彩窃S久沒烤過火了,蹲在床邊看著那雀躍的火星,竟有幾分留戀這暖意,不禁微微出了神,喃喃道,“不過有些溫度而已,竟有這么舒服?我還以為我早已經習慣了……”丙戌仍沒睡醒,又對著他貼過來了。癸卯看著他身上壓著幾層厚實的棉被,也有些心癢想試試,索性鉆了進去。丙戌明明片刻之前還尚且冰涼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