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不準該發多少，不知道發個一百兩算多還是算少？是該發白銀還是黃金？黃金可能過分了點，不會被人發現蹊蹺又讓我被迫回檔吧……

我沒有頭緒，只好求助外援：“阿譚，出門前想打賞點紅包給夜宵七七他們，你說我發多少合適呢？”

夜譚悄無聲息地乖乖立在窗前，回道：“謹遵主人吩咐?！?/br>
我十分不滿：“我在問你呢，能不能好好對話？你不想說我去找別人商量了?！?/br>
夜譚想了想，認真回道：“主人向來大方，就賞一貫錢吧?！?/br>
我陷入沉思。

一貫錢。

想了很久，還是問出口：“一貫錢是多少?！?/br>
夜譚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答道：“回主人，一千銅錢為一貫，一兩銀子是三貫錢?！?/br>
……

我覺得夜譚對大方的定義是不是有點問題。

不過我這種對物價一竅不通的認知殘障可能也沒有資格質疑他。

我又問：“會不會太少了？一貫錢能買什么??？”

夜譚：“廟會上的小玩意和吃食一般都只需幾文錢，一貫是無論如何也花不完的?！?/br>
原來如此，哎，那確實不少。

可是一想我堂堂創世神，發個紅包：“來，賞你半兩銀子?！?/br>
……好搓。好窮酸。我不能忍。

出了房間吆喝了一聲“出門啦”，夜宵推著夜譚出來了。夜闌被套了一身月白色長衫，看起來十分不自在，我是第一次見他穿淺色，倒讓人眼前一亮。

夜宵得意道：“怎么樣，老板，好看吧？我挑的?！?/br>
我點點頭：“是呀，很好看，不過你怎么還是一身黑，為什么不和他穿一樣的？”

夜宵撓撓頭：“我不太習慣穿這么晃眼的顏色，總覺得要被當靶子?！?/br>
夜闌馬上跟著道：“我也很不習慣?！?/br>
夜宵習以為常：“憋著?！?/br>
夜闌從善如流：“好的?！?/br>
其實說起來，夜譚今天也是新衣服。

上次去成衣鋪，約了裁縫上門來做，量完尺寸，照著夜譚的吩咐定做了好幾套。我以為夜譚對穿著不講究，說一兩句就罷了，沒想到他對裁縫嘀嘀咕咕囑咐了許久，還畫了圖紙給他。

見他如此上心，連我也不禁期待。拿到手一看，清一色的全黑，每件都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夜譚看出我的疑惑，把衣領翻出一角，指給我看：“每件有編號的，不會搞混?！?/br>
一號黑衣，二號黑衣，三號黑衣，以此類推。

目瞪口呆。

我：“那你和裁縫吩咐了那么久，到底在說什么？”

夜譚又在衣服各個角落翻給我看：“袖口這里有四個暗兜，此處是銀針，此處是迷藥。腿側這根縛帶，可以放三十枚飛刃。還有褲腿這里……”

我忙拱手：“可以，服氣?！?/br>
所以夜譚與我也沒有什么換裝py可言了，最多問一句：“今天是幾號衣服??？”

夜譚認認真真回道：“回主人，七號?！?/br>
唉。毫無意義，無話可說。

七七捏著裙擺也正好出來了，未挽發髻，綢緞般的披肩直發。今日難得地穿了長裙，水藍色襦裙搭織錦披帛，怕拖地拽起了一截，露出一雙雪白的小靴子。

七七看我們全都盯著她不動，臉紅道：“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我也知道不合適啊……”

夜宵立刻道：“七七超可愛的??！”

我點點頭：“就是感覺少了點什么?！?/br>
我和夜宵蹲在她身邊打量了半晌，我問：“是不是該戴朵花呀？”

夜宵：“對哦，七七你沒有什么銀飾簪子之類的嗎？”

七七：“當然沒有呀！”

我忙道：“過會兒去廟會上買吧。先摘一朵現有的將就一下……”

回頭四顧，園子里只有，蔥，和蒜苗。

我記得剛買下這座園子的時候，還是有幾株月季海棠什么的，這么一看不知不覺中全都種成了蔬菜和佐料。

太辛酸了，七七，為這個殘聯，真的付出了太多……

我挪到個墻角根蹲下來，對他們招招手：“夜宵，夜闌，七七，你們過來，蹲我旁邊?！?/br>
三人站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用看智障的眼神俯視著我。

“蹲下呀，近一點?！蔽掖叽俚?。

夜宵蹲在我身邊，問：“老板你這是做啥?！?/br>
這個墻根，應該挺視線死角的了，監視我們的人應該看不到。我從懷里摸出幾張銀票，分給他們三個，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道：“今天過節嘛，發個紅包。偷偷給你們的，不要說出去?！?/br>
夜宵一數：“哇塞，十兩？這么多！”

我深沉地想道：這是我控制自己能壓低的極限數額了，沒法再少了。

七七捏著銀票道：“也太多了吧？這夠買兩個半的我了……”

夜宵一聽馬上得意地擠兌道：“哈哈哈哈你可真便宜，我身價有兩千兩哦！厲不厲害！”

七七生氣道：“你們又說我便宜！怎么會有你這么不會說話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我也嘲諷她便宜，深感慚愧，便很想安慰她，忙指著遠處的夜譚：“對了七七，你知道夜譚多少錢嗎？”

七七搖搖頭道：“夜譚哥哥一定很貴吧?！?/br>
我慫恿道：“你猜一猜嘛?！?/br>
七七垂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是夜譚哥哥的主人，不管別人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愿意賣的?！?/br>
……

我驚呆了：“擦叻你們兩個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的？！”

七七嗔怒：“夜譚哥哥每天早上在我睡醒前就會買好菜洗干凈劈完柴，再去練劍，中午還會幫我洗衣服曬被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哪像你們三個廢人，除了吃就是睡?！?/br>
我和夜宵羞愧地低下了頭。

哎不對我確實是個經脈俱斷氣海已空的廢人，我有什么好羞愧的。

便又強行重新接回話題：“咳，不是，買夜譚只花了一兩?！?/br>
七七：“??？！”

我：“因為他當時被之前的主人搞殘啦，就打折不要錢了。這一兩還是不是他的價格，是手續費呢?！?/br>
七七愣了一會兒，忽然勃然大怒，狠狠在我鞋子上踩了一腳：“這種事情夜譚哥哥一定很傷心??！你還拿這個開玩笑！你這人太過分了??！”

夜譚忙把七七拎起來提走：“不可對主人無理?！?/br>
七七咬著下唇一臉要哭的表情，夜譚也慌了：“你先別哭。我并不介意此事……也全虧如此，才能侍奉主人，是我最幸運的事情?！?/br>
我：“對呀，當時我很窮嘛，身上總共就一兩銀子。夜行手續費要再貴上半文錢，我可就撿不到阿譚啦?！?/br>
七七神色這才穩定了一點，我語重心長道：“所以，七七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