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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終于,又挽回來一分了。“阿譚阿譚?!蔽覐娙套〖优呐乃绨?,“找個最近的鎮子歇一歇吧?!?/br>“主人不舒服嗎?是不是屬下走得太急了……”夜譚警覺問道。我胸有成竹道:“不,我要去錢莊,取個微薄的小錢?!?/br>我想得很通透。上次我玩脫回檔,不是因為金銀數量太多,而是被人看到憑空出現了。所以今后,我得盡量控制數目。若情非得已,需要改動大金額,需得做到滴水不漏,天衣無縫,不能讓人眼睜睜看道金子從天而降……不對,保險起見,甚至不能讓人查到這批錢財來路不明。就怕我原本一帆風順,產業搞大發了,引人猜疑,專門來查我。到時候若再回檔,那我數年經營,一番心血,不都盡付諸東流了。說白了,我得洗錢。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趁著薄暮,鉆進縣城,路邊幾家錢莊尚未打烊,夜譚挑了個店面整潔的停在們面前。“我得自己一個人進去?!蔽艺f。“不可,屬下陪您去?!币棺T神色堅韌。那怎么成,你才是導致我回檔的頭號隱患。“阿譚,我不想胡謅什么借口蒙騙你?!蔽姨谷坏?,“只是這件事,非得瞞著你不可。我知道你精于藏匿,但凡想跟我,我是絕拿你沒有辦法的。只可惜我這一番心血,早晚要功虧一簣了?!?/br>夜譚道:“主人言重了,只是……您現在的狀況,屬下實在不放心?!?/br>是的,我連站著都很吃力。“沒事,我只要片刻就可以了。你若無事……”我想了想道,“就去買點夜宵吧。我餓了?!?/br>夜譚沉默了一順,應道:“好,屬下去去就回?!?/br>他輕輕將我放在門口,等確定我扶穩站好了,才頗為憂慮地去了。我提足精力進了店內,里面坐著個精瘦的中年漢子,正在嗑瓜子,柜臺后有個白凈的小伙計,正在算賬??磥砹丝腿?,中年人熱情招呼了一聲,自己卻換到里面嗑瓜子去了。“先生是來存錢嗎?”小伙計問道。“兌些銀票?!贿^存點也無妨?!蔽覒艘宦?,又專注腳下。見我走得吃力,這少年忙從柜臺里鉆出來扶我坐下。萬幸大堂里有這些座椅,算是得救了片刻,我緩了一口氣,將剛剛改得手的金子交付與他。“先生這是多少錢呢?”“十兩?!蔽译S口道。說完我又想起一茬,原本確實是湊了個整數十兩,不過加上我第一次實驗的那一兩,應該是十一兩才對。算了,細枝末節,懶得分辨。“我得自己稱一稱,勞煩先生稍候?!毙』镉嬆玫胶竺嫔狭顺禹?,半晌支支吾吾問道:“先生,是……十兩嗎?”門后那個嗑瓜子的聲音忽然更響了。我笑問:“不然呢?”小伙計慌忙道:“我,我去取銀票來?!贝掖乙涣餆熍芰?,片刻后折返回來,拿了厚厚一疊銀票。“先生,你是不是病得很重???”他一邊塞到我手里,面有憂慮問道。“是呀?!蔽颐掳偷?,“我重癥不治,危在旦夕了?!?/br>他神情凄慘,驚慌失措,我不忍再逗他,笑說:“無事,總會有轉機的。勞小兄弟掛心了?!?/br>我告辭過,步履維艱出了店門。目光尋視了一圈,才夜譚遙遙坐在遠處民居屋頂,望著霧靄日暮,側顏銳利而堅韌。他平日看著我的時候,眼神總是很柔順的,我此時才發現,他獨處時卻孤獨又警覺,像松柏于寒冬中凝結的那層冰。“阿譚?!蔽艺姓惺?,“你在那里做什么?”他回頭看到我,寒松便化作秋水,像世間所有暮云春樹,盡得圓滿善終。夜譚輕巧一躍已落到我面前,攙了我道:“若再近些,只怕要聽到屋內的對話?!?/br>“你竟一點也不生氣,我倒有點難以介懷了?!蔽覍y票盡數塞進他懷中,趴回他背上繞著發梢打圈兒。“為什么要生氣?”夜譚背著我尋找落腳客棧,語氣一片茫然。“我可是有事瞞著你啊?!?/br>“那不是應該的嗎?”夜譚回道。此人教育不妥,三觀實在很有問題,我嘆口氣道:“你除了階級觀念,腦子里就放不下別的了嗎?”夜譚辯道:“是忠義?!?/br>“你若不便真相,不分對錯,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匡扶正義,還是助紂為虐?”我孜孜不倦道。夜譚有些匪夷所思:“聽主子號令就是了,還分對錯善惡?”……這倒霉孩子,真是說不通。唉,先睡為敬,明日再議。(本話的阿掛by段卿云第18章生根翌日我再睡醒的時候,夜譚已練劍回來,沐浴修整完畢。自他再度習武,愈發神采奕奕,幾乎看不出病容了。吾心什悅。我們行程不明,我便提議多留一日,順便置辦車馬用度。夜譚一邊服侍我進餐,一邊應好。我瞅著他腰間那把寒酸的小破劍,覺得很不順眼。“這什么玩意兒?”“前些天用幫任大夫繡花換來的銅板買的?!币棺T坦然道,“很便宜?!?/br>我思索了一番,問道:“阿譚,江湖上有什么散落的名劍沒有?”夜譚應道:“自然很很多的?!?/br>“反正我們左右無事,不如接下來,就為你尋一把名劍吧?!蔽倚廊坏?,內心里翻滾過一大堆名劍美人豪氣干云的戲本,十分向往。“不必了吧?屬下不是很喜歡劍?!币棺T卻興致缺缺。我疑道:“看不出你很討厭劍啊……”“倒也不是討厭。屬下只是不太懂?!币棺T搖搖頭道,“要想殺人,暗器,劇毒,哪一樣不比劍有效。屬下至今也想不明白,世人為什么尊崇劍……可能因為耍起來好看吧?!?/br>他回憶起來什么,又道:“屬下曾跟澤雀提過此事,不知為何澤雀便就此大怒,說我有辱劍道,隔三差五要找我比試。我是影衛,常常藏匿無蹤,澤雀為了找我,砍斷了不少假山和花樹?!?/br>……哦,這就是“夜剎在鐘離苑雞飛狗跳了三年”的真相嗎。如果夜譚有江湖稱號,一定是叫“背鍋俠”罷。劍是百兵之君,他連善惡觀都沒有,自然更不能理解了。我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只好作罷。收拾完了,夜譚便去置辦行李,我卻非要上街聽書,遂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找了兩個不會武功的短工伙計陪我。正好,這兩人都不認識我,倒是方便多了。這兩個伙計的報酬豐厚,還以為有什么粗重要干,卻想不到只要坐著喝茶就夠了。他們勞碌了一生,很不習慣這樣虛度光陰,抱著瓷杯面面相覷。我臨街坐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