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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當謝宣再一次披星戴月歸來,迎接他的是李之源陰沉的一張臉。今日里時間被蘇萬嶺拖了太久,謝宣也沒能去給李之源買點兒好吃的,心一沉,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小源今日溫書了嗎?把做的文章拿出來,哥哥幫你瞧瞧?!?/br>“謝宣,你少來這套,你今日去哪兒了?我去明德坊找你了,你根本不在?!崩钪瓷駳馐?,坐在書桌前,怒目直視謝宣。“越長越沒規矩了,哥哥就哥哥,不許指名道姓的喊?!敝x宣假意冷臉,實則熨帖,他喜歡看李之源這樣,對著他沒大沒小,他愿意這么縱著。“你別說這個,你到底去哪兒了,昨日才說好要叫上我,今日便偷偷溜了,還不是去明德坊,你說你是不是去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了?”李之源吹胡子瞪眼,自顧自生氣。謝宣眉眼帶笑,走到跟前:“大人冤枉,小人昨日收到我老師的帖子,邀我去他家中一聚,今日一整天都在那兒,沒叫大人是因為走的時候大人還抱著枕頭做夢,還請大人念在頭一回,饒過小的?”許是怕李之源不信,邊說著還從懷中將蘇萬嶺送的帖子給了李之源。李之源看過帖子面色稍有緩和:“念在事出有因,勉強饒過你這回,不過最后幾日你不準再出門,只許在家中溫書,明德坊也不準去,我去?!?/br>“聽你的,好不好?”謝宣癡癡笑著,他與李之源相處幾年,眼看著小孩兒長大,越來越喜歡。這么隨意定下之后,李之源第二日果然起了個大早,沒等謝宣叫他自己就爬了起來,打點好行裝,出門去了,臨走時還叮囑謝宣早些起來溫書,讓安麼麼盯緊了謝宣。李之源不讓謝宣出門,謝宣便真不出去了,規規矩矩在李府待了整日,翹首以盼。下午時分便坐不住了,忽然明白古人言:“兒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兒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是何感受。(注)好在李之源在晚上高高興興回來了,還興奮得很,全然不顧謝宣對他的思念之情,自顧自早早睡下,說是要第二日早起,再去店里。謝宣半夜是被燙醒的,接著燈一摸,李之源竟是發燒了。第37章入仕(二)謝宣怕李之源燒糊涂了,輕輕搖了李之源,少年頭疼著正睡的迷糊,被人搖醒也是模模糊糊的?!案绺缱鍪裁?半夜不睡?明日,明日還要溫書?!?/br>“小源你額頭燙的很,可有不舒服,告與哥哥知?!?/br>李之源搖頭,道:“只是想喝水,想睡覺,頭疼?!闭f罷又閉了眼。謝宣摸了他額頭,實在是燙,怕是燒下去會燒壞腦子,不敢再躺下,讓門外守著夜的小童去叫來安麼麼。安麼麼知道了馬上安排了下人拿著李府的帖子去請大夫,自己則去小廚房,生火煮了碗姜湯。謝宣沒再睡下,和衣起身,給李之源倒了熱水,讓他喝下,李之源三番兩次被吵醒自然不舒服,可發著燒,身上沒有半分氣力,難受的打緊。安麼麼端著姜湯進來,要伺候李之源服下,謝宣沒有假手他人,自己接過來一手抱著李之源,一手喂他喝下。不過一碗姜湯的時間,李之源的病情仿佛又加重了,不住叫著冷。謝宣讓人加碳,才又知道府中沒碳了。沒人想到今年的冬天會這般冷,入冬的時候謝宣出錢買了些好碳回來放在府中,這兩日用的差不多了,未來得及添置。謝宣自己做主讓把府中剩下的碳全部搬到李之源房中,又從柜中取了包碎銀子出來,整包給了個下人,讓他立即去找人買碳,多加錢沒關系,給小費也沒關系,總之這碳火不能斷了。好在李府位置不偏,離著兩條巷子的地方便有家醫館,里頭有位老郎中。半夜吵醒老人雖說不好,不過謝宣準備的足,人大夫還沒上門診斷,先給診費,老先生一掂量那錢袋的重量,便沒了火氣,立刻上了李府的馬車。老先生一陣診斷,摸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道:“小公子白天是不是出去過了?”“正是,請問先生我這小弟的病可有大礙?”謝宣在一旁著急。“無礙,無礙。天凍傷寒,寒邪束體,陽不得越。爐火燒的旺些,被子裹厚點兒,一劑藥下去便好了,磨墨吧,我開方子?!?/br>謝宣一聽忙不及加了清水磨墨?!靶辛?,拿著方子跟我回去抓藥,三副藥即可,抓回來三碗水煎成一碗,熱熱的給他喝下去,不消一個時辰便能退燒。切一碗姜片,伸進去給他擦擦身子,擦擦額頭,容易發汗?!?/br>謝宣一直站在旁邊,再三謝過先生,讓人送了先生回去,順便去抓藥。自己則是拿著姜片,從李之源領口伸進去,幫他擦了身子和額頭,然后又迅速將人裹起來。如老郎中所言,吃下一帖藥后,不到一個時辰便真的退燒了。李之源剛發過一身汗,頭昏昏沉沉,睜開眼睛要水喝,怕茶水解藥性,謝宣特地溫了糖鹽水給他,勉強喝下兩口去,安麼麼又端了剛煮的熱粥上來。“吃了一晚上湯藥了,胃里頭總得有兩顆糧食墊著。這是老身加了小豆煮了半個時辰的粥,只給少爺舀了窩窩那里的一點兒,好入口的很?!敝x宣接過粥來,自己嘗了嘗不算燙,才給李之源喂下。謝宣掏出些碎銀子交給安麼麼,道:“勞煩麼麼了,小源已經退燒了,今夜大家都辛苦了,辛苦麼麼將這碎銀子給大家分分,明日留個人煎藥煮粥便好,其余人可以多休息會兒?!?/br>安麼麼領完賞錢便退了出去,兩床被子都裹在了李之源身上,謝宣怕有冷風灌進去,不敢打開,便和衣上床,隔著兩床被子抱了李之源。好在派出去買碳火的人已經工人把碳送回來了,屋子里燒的熏籠,炭盆都燒的旺,即使開了扇窗子通風也是一點兒不冷。謝宣看著李之源流汗后略顯蒼白的臉,不住心疼,好在此時已經退燒,他才能放心閉了眼睛。誰知不到一個時辰李之源就在他懷里亂動起來。李之源被謝宣緊箍著,手臂不能動彈,所以扭來扭去,“哥哥,癢,你幫我撓撓?!?/br>“哪里癢?”謝宣微微松了手,天還沒亮,謝宣只能透過燭光,隱隱看到李之源的臉有些發紅,上手一摸,果然又發燒了。謝宣一松開,李之源便自己伸了手出來要撓,被謝宣一把捉住了手,謝宣微微讓開一些,燭光更亮些,他看到李之源想撓的地方起了大小不一的紅疹子,其中稍大一些的竟已經成了個小水泡。是天花。謝宣被嚇壞了,天花這病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是會要命的。天花傳染,謝宣也不敢再喊人進來,自己起床讓人拿了名帖去請百安堂的杜神醫,并囑咐了人燒一盆熱水放到門外,并囑咐不準讓任何人進來。做完這些,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