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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走后,原殷之打開了儲物室的門,打量了一遍里頭那些粉嫩嫩的東西,打電給了翟潔。翟潔帶了紙箱來,一邊整理一邊說:“這些東西是誰的???你什么時候變性喜歡女的了?”原殷之掃了她一眼。“就是改變性取向啦,簡稱變性……等等,往儲物間搜出來的,該不會是程冬藏的吧?他背著你養女人?不對啊,他現在連薪水都沒有?!?/br>“是他助理的?!痹笾偹銘艘痪?。翟潔埋著頭把東西打包好,問原殷之搬到哪里去,原殷之直接讓她找個合適的單身公寓,把東西都扔進去。翟潔看了他頗久,然后說:“老板,連程冬的助理你都照顧,這套房子卻不過戶給他?原殷之過去包人,就跟買東西付定金一樣,除了撥資源,實際的物質優待也會有,見面禮就是送房送車,而分手費也像付余款,交易結束就不要再有糾纏。但是程冬除了一整套頂級的伯誠全約,什么都沒有得到,甚至還沒有正式薪水,宣傳前期的一些費用抽成,因為他是新人,每次拿到手也就幾百塊。程冬恐怕是原殷之包過的最省錢的一個了。原殷之沒答她話,有些嫌煩:“拿上東西趕緊走?!?/br>“老板你打的什么主意?該不會,你就不打算付余款吧?”不付余款,就是不分手。“他跟別人不一樣?!痹笾苯悠鹕戆堰@聒噪女人往電梯里推。“怎么不一樣了,誒老板你跟我說說唄,這次打算多久???”原殷之把人推進電梯,按了關門。“可能會很久?!?/br>翟潔聽到自家老板有些不確定地嘟囔了一句,立刻笑了。風水輪流轉啊。邱余歡和崔忠世決定把的整個音樂組帶到西南部山區去,初版已經嘗試過民族風格配樂,但因為導演畢竟是在國外長大,有些交流與探索難以深入。歐美的音樂劇手爵士與搖滾影響頗深,入鄉隨俗,國內自然無法效仿,必須拿出本土特色來,日本擅長將動畫作品改編音樂劇,那中國能拿得出來的,就該是民族。所謂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國內的戲曲派別也好,民族歌謠也好,可挖掘的東西太多,如果抱有想要超越初版的意識,就必須將此深入。但是程冬聽到這個消息,卻不能說是高興的。“這一去至少要兩個月,如果你跟去的話,專輯檔期是萬萬不可能趕得上了,我知道伯誠現在已經放出專輯消息,對你的宣傳也一直在做,你正是需要拿出成績來的時候,耽誤幾個月,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所以我不要求你來?!鼻裼鄽g說,看著垂著腦袋的程冬,又繼續道:“如果你跟組走,能學到的東西也不會少,我是你師父,這一路上能夠教給你的,肯定比在教室里教給你的多,我在任何時候都會不遺余力。但到時候公演,你的名字只會淹沒在眾多工作人員的名單中,你的名字不會出現在海報和宣傳里?!?/br>這個留著山羊胡,已經年近半百的男人拍了拍程冬的肩膀:“你自己考慮清楚,下個月我們就會出發?!?/br>這個時候劇場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了這間亂七八糟,空氣混濁的劇場。程冬并沒有注意到,他仍舊糾結是留下來錄專輯,還是跟音樂組走的問題中,直到邱余歡喊他過去。程冬抬起頭,看到已經坐在第一排座椅上,抬高腿放在桌上的年輕男人,臺下光線暗,那個男人伸手將兜帽套在頭上,似乎打算睡一覺,更加看不清臉。邱余歡對他說:“這是導演,陳牧?!?/br>程冬走進對方,那人伸出一只特別瘦長的手來,皮膚比原殷之還白,是不健康的慘白色。程冬同他握了手,自我介紹過,那個男人只是往兜帽沿看了他一眼,就點點頭,閉上眼睛。還真的就地睡了。第22章陳牧睡了一覺,醒過來把帽子掀了,程冬才看清這個人的臉。如果不是他太過瘦削,面色不好,那會是張十分適合出現在銀幕上的臉。陳牧揚起手拍了拍,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他雖然還是瞇著眼睛像是沒睡夠,卻相當迅速地進入到工作狀態。劇組的演員還沒有招全,舞蹈演員倒是齊了,這在音樂劇種也是相當重要的本部分,所以在配樂都沒有全部完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排練。今天一批剛剛租到的音樂設備到場,音樂組便是來試這套設備的,包括一些需要現場表演的樂器。舞蹈演員已經靠播放器排演頗久,今天才第一次與現場演奏配合。陳牧剛剛給演員講完戲,邱余歡就自己拿了雙鼓槌在手上顛了顛,走到舞臺邊那面基諾族的太陽鼓前,試敲了幾下。鼓聲密集渾厚,別說那幫舞蹈演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渾身關節好似被那鼓點密密敲打一遍,蠢蠢欲動。陳牧笑了一下:“上臺!”程冬終于有機會看到了一次較為完整的排練。的主題是自我認知。斑馬的斑紋到底是白底黑紋還是黑底白紋,一直是上至生物學家,下至前無聊的觀眾們一直樂于爭論的問題,而由此推深,諸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類已經成為哲學范疇的問題,讓世人搞不清先后,弄不懂主次,甚至無法了解自身。音樂劇的主演便是一只擬人態的斑馬,三年前周昱的表演讓他成功出道,而眼下的,仍舊沒有選定它的那位“斑馬”。從程冬第一天加入劇組至今,主演們的試鏡一直沒有結束。眼前的表演精彩絕倫,無論是配樂還是已經練過月余的舞蹈,但是它仍舊缺一個主心骨,那個用歌喉講述故事的主演,那匹一直掙扎在自我認知中的斑馬。程冬在猛敲耳膜的鼓點中,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看過二十七遍初版,他反復咀嚼過周昱的角色,甚至他為什么會被邱余歡選中加入劇組,便是因為他的身上,有適合這部劇的地方。程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邱余歡需要他的加入,邱余歡讓他選擇是跟組進山還是留下來錄制專輯,便是想要他選前者。他看向臺上奮力錘煉牛皮鼓面的師父,又將目光轉向在臺下亢奮地來回走動的陳牧。邱余歡需要他,但陳牧呢?他希望陳牧也需要他。他希望需要他。劇組一直在劇院待到十二點關門,程冬給邱余歡拿毛巾遞水,等師父跟崔忠世激烈討論完畢后,他對邱余歡說:“師父,我想跟您走?!?/br>邱余歡仰頭看他,這人high了一晚,神采飛揚,抬手便給了程冬腦袋一巴掌。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