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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在戶部歷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有這樣的打量,想借這位恭親王外孫女,輾轉和恭親王府沾上關系,她這當母妃的,當然也知道他的考量。 他一個皇子,豈能拋頭露面,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出頭的。唯一能靠得上的,也唯有她這個母妃了。 既如此,她雖對太后娘娘心生忌憚,可也不能不往慈寧宮去一趟了。 慈寧宮 三皇子往乾州去,淑貴妃再沒有往日的榮寵,鄭太后原本該得意的,可她卻怎么都得意不起來。 她不是無知婦人,這些年,雖說后宮從不干政,也因為和成元帝的嫌隙,她從未插手朝政??蛇@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一點兒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 乾州,眼下人人都說三皇子遭了貶黜,怕是日后再無回京之日??芍幽裟?,為何兒子偏偏就選了這個地方呢? 看著雖說不起眼,可想到西南靖南王的屬地,這難道真是個巧合? 這些年,靖南王府倒也算安分。本朝幾個異姓王,若說真正讓朝廷忌憚的,唯有西北那位鎮北王??扇诵氖亲畈豢煽剂康?,她隱隱覺得,兒子把三皇子貶到乾州,其實是暗中防著她。 靖南王府這些年,瞧著是安分,可不可否認,他占據整個西南。若兒子是防著她有一日垂簾聽政,特意給李氏家族留下最后一條后路,這也未嘗就是她多心了。 她不由的嘆息一聲:“他到底還是防著哀家啊?!?/br> 一旁,桂嬤嬤不輕不重的替她捶著肩膀,緩聲道:“主子,咱這位圣上,這一招確實挺讓人難以捉摸的。若真如您所說,是故意提防您,這可怎么辦???” 其實桂嬤嬤也怕啊,這扶持皇長孫上位,日后垂簾聽政,聽著是好聽,可如何服眾,如何收攏各世家大族,諸位朝臣。 別說鄭國公府早已今非昔比,就說太后娘娘,這些年和圣上不和,手頭根本沒幾個能用之人。若要垂簾聽政,最重要的可是手中有重兵。 若沒這些,誰能對你心存忌憚,誰還聽你的。 “主子,這馮振這次肯站到您身邊,怕也是覺得皇長孫年紀尚小,更適合做傀儡??刹还茉鯓?,這天下,豈能讓一個閹黨拿捏在手中。您不能不防啊?!?/br> “到時候,這李家的天下,還能真正被您把控?” 聞言,鄭太后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輕聲道:“那你說,哀家該如何才能不這么被動?” 桂嬤嬤猶豫幾秒,喃喃道:“奴婢不敢說?!?/br> 鄭太后瞪她一眼,“你侍奉哀家多年,放心,哀家知道你沒有私心。哀家也不是聽不得真話的人,何況如今哀家確實手中沒有東西能服眾。這個是若不準備起來,到時候,怕是悔之晚矣,只能受制于人?!?/br> “這些年,皇帝對哀家心存芥蒂,哀家這慈寧宮,雖看著尊貴,可誰又真的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再不能如此了,哀家要做的是這天下第一人,而不是一個傀儡?!?/br> 鄭太后話已至此,桂嬤嬤咬了咬牙,沉聲道:“主子,圣上把三殿下貶黜到乾州,若真如您所憂心的那般,老謀深算,唯一能和靖南王府較量的,唯有鎮北王了?!?/br> 鄭太后聞言,目光沉沉,有些憂心道:“你所說,哀家又何嘗沒想過。只是,哀家怕養虎為患。這些年,皇帝這般忌憚鎮北王,就怕他狼子野心,想推翻李氏江山,坐擁天下。哀家是真的怕啊?!?/br> “主子,您也看過不少史書,那鎮北王還真敢篡位了?您收服他只是權宜之計,可日后若能瞅著機會,暗中除掉她,西北那邊,您大可以安排您信得過的人。不是嗎?如此一來,這天下誰敢不服您?!?/br> “再說了,鎮北王雖說功高震主,可他手下那些人,誰真的能一點兒異心都沒有。只是現在還不到合適的時機,若有您暗中謀劃,不怕收攏不了人心?!?/br> 鄭太后知道,桂嬤嬤所言,確實在理??涉偙蓖跄切宰?,如何能心甘情愿為她所用? “主子,傅家人入京已經多日了,沒錯,您和鎮北王之前并未有什么交集??赡尾辉囋噺母到先胧??奴婢早已打聽過了,傅家那位大爺,可是王爺的同胞兄弟,前些年死了媳婦,至今可都未續弦呢?!?/br> 鄭太后瞥她一眼:“傅姜氏?你是說讓哀家抬舉她?” 要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內外命婦入宮往慈寧宮請安,鄭太后從未刻意抬舉過誰的。 傅姜氏和這些人比起來,算什么東西,在傅家身份尷尬,她如此屈尊抬舉她,這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桂嬤嬤笑笑:“主子,奴婢也說了,這是權宜之計。傅家那位大爺雖說和鎮北王是同胞兄弟,可這些年,一個名震天下,一個卻一直在鄉下,默默無聞,這心里難免沒點兒計較。您若能利用這個,從中作梗,日后不怕拿捏不住這傅家人?!?/br> 卻說這邊,圣上已下令,三日之后,便是三皇子離京之日。 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哦,不,還是戴罪之身。再沒往日的顯赫了。 身為三皇子妃的殷錦嫻,雖早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戴罪之身,又是被貶黜的皇子,平日里吃穿用度,再不能由著自個兒了。原她還想著帶著往日太后娘娘賞下的寶貝,到時候許還有些用處??烧l知,這些都是內造的,這個時候,她如何還配拿著這些。 “姨娘,圣上怎的如此狠心?” 說著,她撲倒在鄭氏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鄭姨娘拍拍她的后背,寬慰道:“好了,再不許小孩子氣了。姨娘就在京城等著你回來??傆羞@么一日的?!?/br> “圣上如今不過是在氣頭上,你且提醒三殿下,莫不可真的和圣上置氣。雖說被廢黜了,可每日的請安折子,還得照常送到京城來。否則,圣上怕是真的會忘記三皇子,覺得三皇子狂妄自大,更怕的是,覺得三皇子對他心生怨懟?!?/br> 殷錦嫻眼圈紅紅:“寫了請安折子又如何?宮里慣是些迎高踩低之人,淑貴妃也不復往日的尊貴,大皇子如今又是得意之時,怎么肯讓這些折子送到圣上面前去?!?/br> 這些,鄭姨娘自然也是想到的,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緩緩道:“姨娘會經常往慈寧宮去給姑母請安的。有姑母在,應該會幫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