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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后一次與你告別……我留在圣城的意義便在于你,而現在,你已經不在了,那么我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我知道你掛心著耶路撒冷的未來,你不會讓圣城落在薩拉丁的手中……但是,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沒有能力去改變,也無意去改變,……更何況,我不想看到你的十字架……”蕭瑜深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匕首別在萊特的腰間,輕聲道:“現在,就讓它陪著你吧……”做完這一切后,蕭瑜轉過身,往大門走去。但沒走幾步,他便停住了,全身挺直地站在原地。半晌,他緩緩轉過身,視線牢牢鎖定在萊特的頭部。他猶豫地邁動雙腳走向靠近萊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終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決定一般,他慢慢抬起手,覆上萊特的金色面具。精致的面具從萊特的臉上移開,被覆蓋在下面的面貌也徹底地露了出來??辞宄R特那張臉的時刻,蕭瑜瞳孔驀地縮了一下,下一刻,他猛然抬起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雙眼的視線卻沒有挪動半分。那已經稱不上是一張臉了。發黑的皮膚,錯位的五官,腐爛開來的嘴唇,所有的種種都像是一個孩子在一塊畫布上的隨手涂鴉,完全辨認不出這張臉的主人原來的模樣,記憶中少年的燦爛笑容,在這張臉上也找不到絲毫的痕跡。蕭瑜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腦海中交錯著閃過萊特依舊是少年時期的模樣,以及現在看到的震撼畫面,他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只剩下胸口翻涌而出的酸澀。時間似乎在這個房間里靜止,連空氣都變成了粘稠的液體,凝固在整塊空間內,直到圣墓大教堂的鐘聲將他驚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蕭瑜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緩緩彎下腰,將雙唇印在萊特的額頭上。接著,他重新直起身體,顫抖著雙手將面具重新往萊特的臉部移去,直到將他的臉完全覆蓋,石臺上的人重新恢復“麻風王”的形象。“再見了……萊特……”嘴邊一聲輕嘆溢出,蕭瑜轉過身,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大步往門外走去。昏暗的走廊像是一只潛伏的巨獸,靜靜等待著獵物落網,每一聲蕩起回音的腳步聲,都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一股心悸感。“吱呀——”一扇大門慢慢打開了一條縫,正是走廊旁邊的一間屋子。細小的門縫中,一個騎在馬背上的人偶慢慢滑動了出來,接著,一只rou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將人偶撿了起來。視線隨著人偶上移,蕭瑜驀地對上了對方的雙眼。“蕭——你也是來看我舅舅的嗎?”見到熟悉的人,男孩似乎松了口氣,接著,他伸手推開了大門,疑惑地向蕭瑜問道,“母親說舅舅去了天堂,就跟父親一樣。去了天堂就是那樣一動不動的嗎?”男孩有著一頭漂亮蜷曲的金色頭發和一張繼承了他母親的臉,白色的絲綢長衫套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像是個精致的玩偶。蕭瑜心下一軟,莫名想到了這個孩子以后的下場。他蹲下身,抬手撫上男孩蓬松的頭發,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地回道:“是,舅舅去了天堂,和你的父親一樣。那是最美好的地方,沒有憂愁,沒有痛苦……而且,他們都會在天堂看著你,祝福著你?!?/br>男孩眨了眨眼,用軟糯的聲音問道:“那我害怕的時候他們會陪著我嗎?”蕭瑜笑了起來:“當然,當你害怕的時候,你默念你自己的名字,舅舅就會知道你的害怕,他會一直保護著你?!?/br>“鮑德溫……”盡管依舊懵懂,男孩還是猶豫而小心翼翼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嗯,鮑德溫?!?/br>男孩放心了下來,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但下一刻,他忽然停了下來,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蕭,侍從們說我要成為國王了,說我很可憐……”蕭瑜臉色沉了下來,冷聲問道:“他們當著你的面說?”被蕭瑜陰沉的臉色嚇到了,男孩睜大了雙眼用力搖了搖頭,急切地回道:“不不,他們不知道我聽到了?!?/br>盡管如此,這個回答還是沒有讓蕭瑜的臉色好起來,他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輕聲問道:“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嗎?”“走?”“是,離開這里,離開耶路撒冷?!?/br>沒等男孩說出什么,蕭瑜的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冷笑:“綁架王儲可不是什么小罪,小鮑德溫不會跟你離開的,現在你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為自己收尸。我說的是不是,維德爾?”聽到那個早已拋棄的名字,蕭瑜瞳孔猛地一縮。他站起身,轉過頭,直直地對上阿格妮絲嘲諷的笑容。“來人,把這個阿薩辛給我抓起來!”走廊上忽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沒過幾秒,一支全副武裝的圣殿騎士隊伍將蕭瑜團團包圍了起來。第124章人證陰森的房間中,陽關透不進半分,只有幾排燃燒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芒,將這塊地方給照亮。一片死寂中,水滴滴到地面的聲音異常清晰,不一會兒,地上就形成了一片不深的水洼。“嘩——”一盆水潑在蕭瑜的臉上,將他從昏迷狀態驚醒。蕭瑜勉力睜開雙眼,視線中是一片紅色,那是睫毛被粘稠的血液沾染到的原因。額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不由自主地“嘶——”了一聲。那里被看守用鞭子抽打了一段時間,已經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裝什么昏迷,嗯?”頭發忽然被人大力扯起,發根處傳來的痛覺讓他不自覺地抬起頭,直直撞上對方得意的面孔。蕭瑜此刻雙手大張著被綁在十字形的木架上,失去意識的時候雙手被繩子緊緊勒住,讓他兩只手都嚴重充血,因此他努力站穩身體,減輕雙手的壓力。而完全站起的蕭瑜比男人高了不少,因此在男人靠近他的時候,對方不得不抬起頭——在氣勢上是弱者的姿態。而這一事實很快就將男人給惹惱了。“據說你是阿薩辛啊?!泵媲暗哪腥搜b模作樣地用鞭子柄部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嘲諷地笑道,“不是說阿薩辛例無需發的嗎?怎么,你對上我就成了懦夫?”說著,男人猛地放開蕭瑜的臉,后退幾步,用力地揮動著手中的鞭子。數英尺的鞭子在黑暗中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鋒利聲音,在昏黃的燭光照射下,扭曲的皮鞭被狠狠甩直,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兇猛地向蕭瑜襲去。“啪——”“唔——”蕭瑜身子猛地一顫,胸前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在一瞬間的麻木后逐漸蔓延上火辣辣的感覺。不用看,蕭瑜也知道那里的皮rou已經裂開了。蕭瑜低下頭,舔了舔嘴角。這種痛覺他已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