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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慢慢減小。所以蕭瑜想通過勸誡他撤下居伊的攝政,換上可靠的貴族來削弱激進派越來越囂張的形勢。他沉默了半晌,將萊特銳利的眼神看在眼里,這才鄭重地說道:“萊特,我知道你對雷蒙德帶領軍隊前來圣城的行為很憤怒,但是——”沒等蕭瑜說完,萊特便冷聲打斷他的話:“雷蒙德與波西蒙德,他們那算是政變,政變!我絕對不可能把王國交給早已經對我的王位有所覬覦的人!”太過激動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臉上也泛上了憤怒的紅暈,蕭瑜忙傾過身,撫摸著萊特的背部讓他安靜下來,口中順著他說道:“好好好,一切都看你的想法,你別生氣……”沒過多久,萊特平靜了下來,他重新抬起頭看向蕭瑜,語氣認真地說道:“雷蒙德的行為已經過界,即便居伊并不適合攝政的位置,我也不會讓雷蒙德重新擔任這個職位?!?/br>“但你得承認,在你還沒有正式處理政務的時候,雷蒙德作為攝政一直盡職盡責,在政務上并沒有什么錯處?!?/br>雷蒙德的能力,自1174年,阿馬爾里克去世,萊特接任耶路撒冷國王,到1176年他成年,正式處理政務,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兩人都無法對他的能力做出否定。“蕭……”萊特猶豫了許久,帶著一絲確認的語氣問道,“你覺得雷蒙德適合的原因,是否出于你……對王國命運的了解?”“……是?!?/br>如果拿哈丁戰役中,以及他之后的表現來判定的話,蕭瑜心里補充道。第117章卡拉克自萊特癱瘓以來,王國境內的氣氛便開始變得微妙,溫和派與激進派的矛盾似乎處于爆發的邊緣,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引子,就能將這一切都點燃。而這個引子便是——鮑德溫國王的死亡。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位飽受麻風病折磨的少年國王徹底解脫。兩年的時間內,萊特試圖將居伊撤去攝政的職位,但激進派在這一點上異常堅持,除了圣殿騎士團,雷納德也堅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表示支持,而這一切的背后,是居伊對雷納德諸多搶劫行為的放縱。更糟糕的是,萊特的臉上已經開始腐爛,視力也在不斷下降,每天處理政務已經不可能,更不用說將眾多貴族召集起來開展會議,因此居伊作為攝政開始全權管理王國內的眾多事務。除了將身體赤裸地展示給醫生,萊特對于侍從給自己腐爛得日漸嚴重的身體上藥有著越來越強的抵觸,察覺到這一點的蕭瑜沉默著接手了這項任務,每天給萊特處理身體上的傷口,給他上藥、纏上繃帶。如今的情況是,萊特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連活動手臂都很艱難。一年前,萊特強勢地命令皇家騎士將埃莉諾送回家族領地,因此與阿格妮絲的關系降到了冰點,而她現在已經將希望放在了茜貝拉的兒子——鮑德溫身上。與她相對的,溫和派貴族的代表巴里安在雷蒙德的示意下迎娶了一直藏在皇宮中,鮮少露面的原皇后——瑪利亞·康妮娜。這位依舊保有少女般迷人面貌的皇后在這幾年間始終保持低調,全心投在她的女兒伊莎貝拉身上,在王國內局勢已經開始變幻莫測的情況下,她很清楚,勢必要找到一個足以保全自己的人,否則,一旦鮑德溫去世,茜貝拉與居伊成為共同執政,那么伊莎貝拉的處境將會變得尷尬而危險。拒絕巴里安,在茜貝拉執政后被徹底壓制,或者答應這樁婚事,在溫和派的支持下以伊莎貝拉做一次拼搏,成功,她會成為伊莎貝拉女王的母親,失敗,她還能退一步成為伊貝林男爵的夫人。事實證明,這個選擇并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困擾。“我以為你不會同意巴里安與康妮娜皇后的婚事?!笔掕るS意地說道,他坐在床沿,傾過身將萊特寬松的衣服解開,露出他纏滿繃帶的身體。萊特全身無力地癱在床上,任對方在自己身上動作著,聽到蕭瑜的問話,他慢慢地轉過頭,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站在他眼前的人的樣貌。事實上,在幾乎瞎了的狀態下,他依舊奇跡般地看清楚了蕭瑜的表情,他眉間的褶皺、他緊抿的唇角,他觸碰著自己身體的纖長的手指,以及,他在看到自己全身腐爛的傷口時閃過的一絲心疼。但那并不是眼睛里所看到的,而是他從記憶深處翻找出來的畫面,鮮明得如同就在自己眼前,就在此時此刻,他用他的雙眼看到了眼前這人的一舉一動。醫生曾經告訴他,隨著病情的加重,他的雙眼會瞎,他的四肢將徹底不能動彈,而在逐漸失去視力的過程中,他從沒有如同這一刻般迫切地希望將蕭瑜的身影徹底印在自己腦海中,讓他在徹底眼盲以后,依舊記得他的樣貌,他臉部的線條,他的所有表情……“萊特?”蕭瑜的頭轉了過來,語氣中滿是疑惑。眼前是一團模糊的身影,猶如隔著一層紗,影影綽綽,就連蕭瑜的臉上也蒙著一層朦朧的霧氣,看不分明。萊特醒過神來,若無其事地開口道:“我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貴族之間早就開始站隊,居伊他們擁護的是茜貝拉,雷蒙德必然會找出一個足以與她抗衡的人來?!鳖D了頓,萊特將視線轉向窗外,“而在皇宮中處于不利地位的康妮娜也需要脫離我母親的掌控。就算我不同意,他們也能聯系上?!?/br>“所以你讓伊莎貝拉與漢弗雷結婚——以不能與巴里安有所聯系作為條件?”蕭瑜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躺在床上,雙眼毫無焦距的少年。萊特回答的語氣非常平靜,已經放空的雙眼中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我只會讓鮑德溫繼承耶路撒冷的王位,茜貝拉與他共同執政?!?/br>蕭瑜沉默了下去。在他看來,溫和派與激進派之間的矛盾早已不可調和,一旦萊特去世,雙方圍繞王位歸屬的問題必然有所爭執,在萊特明顯的偏袒之下,激進派勢必會重新獲得優勢,而他們掌權之后所做出的決定,只能將王國拖入無底深淵。但若是溫和派執政,在薩拉丁已經將阿勒頗攻下,并且徹底織好對耶路撒冷包圍網的現在,除了像居伊一般迎戰,沒有任何的出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死局。蕭瑜嘆了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少年的身體上,心中默默說了一句:中世紀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我只陪你到那一天……之后,耶路撒冷是興是亡,都與我無關。他在這里擔任騎士的意義,也只在于萊特身上而已。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蕭瑜看向少年依舊被面具所遮蓋的面容,心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萊特的臉了。他緩緩抬起了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