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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少年整個人都風塵仆仆,身上的罩袍也染上了黃色的沙塵,顯得臟污不堪。少年眉間緊鎖著,臉上也帶著痛苦的神色,只是他的背依舊挺得筆直,維持著他作為耶路撒冷國王的尊嚴。“陛下……”蕭瑜的心臟突然被針扎一般,疼得他幾乎抓不住手中的韁繩,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少年現在的情況。似乎是感受到了蕭瑜猶如實質般擔憂的目光,少年迎上他的視線,搖了搖頭,嘴唇翕動了一番,蕭瑜從他的唇語中,讀出了“沒事”兩字。身體驀地放松了下來,但下一刻,一股洶涌的惱意翻涌上來,幾乎將他整個理智給侵占。這些該死的穆斯林,他們怎么敢?!該死的尤利安,我會讓你知道,折磨萊特的代價!但是現在不行,萊特還在他手中。“你家蘇丹在我手中?!泵懔合滦刂械奶咸炫?,蕭瑜雙眼沉沉,如同沼澤般將人吸入地獄、讓人窒息的視線如有實質般緊緊糾纏住對面的尤利安。“交換,很合理的條件?!庇壤驳穆曇粢埠軌阂?。“好?!笔掕ご饝煤芮宕?,沒有絲毫猶豫。約定達成,雙方首領都帶著對方的人質往前走去。萊特這邊,巴德向蕭瑜點點頭,帶著雙手已經反綁在身后的薩拉丁一步步向前走去。而穆斯林那邊,將萊特押送過來的是薩拉丁的一名親衛,蕭瑜依舊記得他的名字——赫部。萊特的身體狀況明顯不怎么好,他艱難地向前走動著,臉上也帶上了一絲勉強。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著往前走過來。巴德帶著薩拉丁停在了兩支隊伍中間的位置,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他們前方,萊特在赫部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過來,從巴德的位置,他能輕易看到自家陛下額頭滲出的大滴汗珠。蕭瑜時刻關注著萊特的情況,眼下的情況幾乎燒灼著他的理智,他幾乎不敢去想象萊特是否會突然摔倒在地上的場景——盡管看上去隨時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的病情是否因為這幾天被穆斯林押送而再度惡化。兩邊的隊伍也從開始的sao動慢慢恢復了安靜,所有人都摒息看著前方四人的動作。終于,萊特終于走到了巴德和薩拉丁所在的位置。赫部與巴德兩人面對面站著,手中均握著對方首領的胳膊。兩人面容嚴肅地對視一眼,將手中的人質往前一推,接著快步上前,接住對方推過來的人。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鮑德溫和薩拉丁很快交換了位置,回到了自己的陣營。兩邊的眾人見此情景,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陛下?”“大人?”同時響起的,還有赫部和巴德焦急的問話。薩拉丁的情況稍微好一些,除了多日來的奔波而顯得憔悴外,并沒有多大的問題,而萊特則糟糕了許多。在接觸到自家陛下的時刻,巴德便明顯感覺到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重量——他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沒事?!彼_拉丁轉過頭看向萊特,深沉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深思。“耶路撒冷的鮑德溫閣下?!彼_拉丁認真地說道,“你有一支很強的隊伍?!?/br>萊特轉身,迎向薩拉丁的視線,平靜地回道:“蘇丹大人的部下也不容小覷?!?/br>對視半晌,兩人似乎在一瞬間達成某種默契,同時轉身往回走去。即便不清楚萊特的病情到了什么地步,現下的情況也讓巴德明白,自家陛下現在的狀態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沒事。少年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力度之大,讓他有種自己隨時可能會骨折的錯覺。而少年走動時,額角滲出的大滴汗珠,也越來越多。“陛下……”巴德忍不住出聲。“別說話,把我帶過去?!比R特的聲音很虛弱,但是他依舊咬著牙,勉力將自己撐起,保持著正常的形態往前走去。那里,等著自己的是耶路撒冷眾多的士兵。還有蕭。他不能在軍隊前倒下,更不能在蕭的眼前倒下,士兵們會因為他倒下而失去士氣,蕭……蕭會擔心。僅憑著這唯一一點堅持,萊特終于在巴德的攙扶之下回到了十字軍這邊。巴里安從巴德給他的眼色中看出了不對勁,忙上前,在兄長的囑咐之下不著痕跡地扶住年輕的國王。始終關注的萊特的蕭瑜早已看出萊特強撐著的狀態,他也明白萊特此時的顧慮,因此,在萊特回到隊伍的時候,他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陛下還好么”換來萊特點頭肯定,便重新轉過頭,向已經翻身上馬,來到隊伍前方的薩拉丁說道:“五千第納爾,換你的埃米爾。我們在耶路撒冷等你的使者過來?!?/br>薩拉丁神色凝重地點頭,大聲回道:“贖金我會送到,請確保他們的安全?!?/br>得到蕭瑜的肯定后,薩拉丁便帶著部下往沙漠深處行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陛下,我們追嗎?”一名圣殿騎士忽然出聲問道,萊特卻沒有什么精力回答這一問題。在薩拉森人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后,萊特整個人都支撐不住,癱軟了下來。“陛下!”巴里安驚得叫出了聲。聽到這邊的動靜,蕭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馬,快步上前,將倒下的萊特抱在了懷里。僅剩一絲理智的萊特眼前閃爍著大片的白光,所有人的身影都帶上了一層刺目的白色光暈,但視線中一個身影越來越近,待聞到熟悉的氣味時,他才完全放心了下來,將自己的重量全都交給了那人。還好,接住他的是蕭。他想。“陛下這是?”巴德擔憂地看向蕭瑜,欲言又止。因為萊特忽然倒下,十字軍隊伍重新sao動了起來,蕭瑜雙眼如墨,沉沉地看著前方的隊伍,語氣平板,沒有絲毫波瀾,回復了巴德的話:“陛下的病情需要控制,趕緊回耶路撒冷吧?!?/br>隊伍重新開拔,浩浩蕩蕩地向圣城行去。后方,埃德加疑惑地朝后方沙漠看去,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沒有任何人影,只有幾只禿鷲從空中劃過的影子。“怎么了?”路德維希疑惑地轉頭問道。埃德加眨了眨眼,不確定地說道:“伊茲呢……”一瞬間,路德維希身子也頓了頓,同樣看向身后——沒有任何結果。————愛德華很疼。這種疼痛感從每根神經末端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他得死死咬緊牙關,才能將喉嚨里的呻吟聲給壓制住。這種疼痛到底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他說不清楚。他的眼前一片紅,全被血液所覆蓋了,但他始終保持著看向前方的動作,那里有他的愛人,有他不惜拋下西歐富庶的生活來尋找的未婚妻。她始終是他的妻子。視線中,所有的東西都蒙著一層血霧,分辨不清楚,但伊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