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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緊的狀態中放松下來。少年只是輕笑了一聲,仍舊語調慵懶地說道:“就算你說了什么我也不在意,我所做的這些事想必他們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我。不過——”少年忽然伸了個懶腰,如同一個真正的少年般調皮地朝蕭瑜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地說道:“就算他們找到了證據,我也不怕什么?!?/br>說完這話,少年便閑庭信步般走出了房間,只留蕭瑜站在房間里。“不處理下現場?”“不,我現在巴不得他們都知道這是我做的?!边h處傳來少年無所謂的聲音。經過多年的經營,少年已經爬上了組織重視的名單,即便其他人找到了少年動手的證據,少年本身的價值已經足夠組織放棄追究這些事的責任了——畢竟,少年的容貌對于組織來說是很大的優勢。房間內點著的蠟燭忽地跳動了一下,爆出清脆的聲音,將蕭瑜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望向泛著寒意的匕首,蕭瑜輕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到底是為何將這把匕首保留下來的,或許是因為出于欣賞,看著這少年幾年下來從來沒有折下自己的傲骨,而是隱忍不發,直到自己真正有能力時發動致命一擊,讓所有給予他侮辱和不堪的人擊殺。而讓他將這把早就封存的匕首拿出來的原因,便是今天進入卡加城時在城門處見到的人影。即便穿著黑色的罩袍,拉下了帽子,蕭瑜還是從對方精致的輪廓中一眼便認出了那人。似乎是感受到蕭瑜的目光,走到轉角處的身影停了下來,轉過頭與他的視線對上——蕭瑜清楚地看到對方那緩緩拉起的嘴角。緊接著,那人做了個手勢,隨即轉身消失在了街道上,留在蕭瑜視線殘影中的,僅僅是對方墨色的袍角劃起的一個高揚的角度。“尤利安……”蕭瑜低下了眼,唇角是只有自己聽得清的呢喃聲。驀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蕭瑜站起身,將它放進床前擺放著的行李中,然后推開了房間的門,向院子外走去。此時的院子中已經徹底恢復了寧靜,只有兩個僅穿著內襯的騎士還坐在一邊擦拭著手中武器和盔甲,見蕭瑜出門有些驚訝,卻還是保持沉默沒說什么,只是向他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繼續手頭的擦拭工作。出了院門,蕭瑜習慣性地在對面墻壁上尋找著阿薩辛用于傳遞消息的圖案,隨著他一步步地靠近,墻角半隱在黑暗中的圖案很快呈現在了蕭瑜眼前。第26章未婚妻循著尤利安留在墻上的標記,蕭瑜轉過沿著城內的主干道,幾個拐彎便到達了一間破落的天主教堂。在這個時代,每個城市都建有一座教堂,城鎮內所有居民的生活都圍繞著教堂展開。事實上,原本坐落于城市各條主干道交錯中心的,是一座圓頂清真寺,只不過在卡加城被十字軍攻下之后,清真寺被改建為天主教圣殿,用于教徒的平日禱告。然而與穆斯林之間的戰爭使得這里多次易手,期間圣殿又被該回清真寺,在梅利桑德女王時期,各城市對于穆斯林的禁令放松了不少,清真寺重新被穆斯林修繕,而天主教徒們則在不遠處修建了一座天主教堂。教堂的大門只是虛掩著,從門縫中透出些微弱的燭光。蕭瑜抬手推開了門,心下有些疑惑,尤利安為何會選擇在教堂中碰面——畢竟他們兩人的身份都是阿薩辛。哥特式教堂內部是高聳的天花板,精美的濕壁畫在兩邊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而猙獰,兩側立柱上,圣母雕像的臉部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悲憫的神色,靜靜地看著下面走進教堂中央的人。而正前方的圣壇上,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雕像靜靜矗立著,周圍眾多的燭光將這一圣壇照得通亮,耶穌像身體上的脈絡和骨骼在光線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靴底踏在地面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堂內異常清晰。蕭瑜徑直向前走著,圣壇最前方,青年正背對著蕭瑜站立著。“在這里見面,你不覺得太過諷刺嗎,尤利安?”在青年的身后停下,回蕩在教堂中的腳步聲戛然而止,蕭瑜停頓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尤利安微仰著頭,似乎沐浴在圣光的照耀之下,嘴角微微翹起,整張臉都散發著神圣般的光輝,讓蕭瑜覺得無端諷刺。聽到蕭瑜的聲音,尤利安沒有回答,仍舊保持著仰頭的姿勢,似乎正進行著某種儀式。靜謐在片刻后被打破,尤利安轉過頭,優美醇厚的聲音緩緩響起:“在我看來,教廷只是上位者用以統治的手段。教廷以上,則是信仰——若說信仰,于我來說只需要一個值得敬畏的存在即可,他可以是安拉,也可以是上帝,甚至可以是梵天?!币呀洸粡蜕倌陼r的聲音如同多年歲月積淀下來的美酒,香醇的味道緩緩傾瀉而出。隨著最后一字落下,尤利安斜眼看向蕭瑜,眼角處風情彰顯到極致,讓人輕易沉淪。“你的所作所為卻不像是有所敬畏的表現?!笔掕だ潇o地指出。“因為啊——”尤利安重新轉過頭,看向靜穆的耶穌像,語調仍自帶著輕松與無謂,“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名字不會蒙受真主,抑或是圣彼得的召喚?!?/br>蕭瑜靜默,他清楚地看見對方眼中洶涌翻滾著的,是與他輕松的語調南轅北轍的痛楚與懊悔。蕭瑜想,或許,他還是渴望救贖的。“吶——”尤利安忽地轉了話題,打破了兩人間凝滯的氣氛,“我一直都清楚,你不會甘于在組織中做一個刺殺工具的,開羅的任務結果我始終持懷疑態度,直到知道了‘蕭’這個名字,才確定你的身份。今天在這里看到你,也正好印證了我的想法。所以你現在已經是一名騎士?”蕭瑜搖頭:“不,我只是一名雇傭兵?!逼渌牟辉俣嘧鹘忉?,以尤利安的能力,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行蹤不足為奇,他不用多作解釋。同樣地,蕭瑜想起對方的性格,尤利安不是個會專門跟自己這個并沒有什么交集的“已故同伴”敘舊的人,他大可以將自己的真實身份上報,或是以此威脅自己,但他此刻卻沒有任何動作。“說吧,你見我的原因?!?/br>尤利安聞言只是抬手隨意地撥弄著自己垂在眼前的頭發,歪著頭,帶著興味的笑容說道:“只是給你提個醒,組織里接到了一個刺殺任務,你猜是誰?”蕭瑜心里“咯噔”一聲,不安的情緒從心底深處泛上來。自己從卡勒城堡下一戰后直接到了圣城,待在圣城的時間并不長,阿薩辛的情報在非刻意的情況下必然還沒有快捷到獲知自己跟隨著鮑德溫的隊伍這一消息,而讓尤利安特意提醒的,必是與自己相關的人。“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