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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昂貴柔滑的布料做成的被子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睡覺是一件久違了的幸福事件。洗漱后出門,蕭瑜沿著庭院的路往前廳走,在庭院的小路上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呼喝聲。蕭瑜轉過頭看向西邊,那是巴德府邸內的訓練場,蕭瑜見到過巴德在里面練習劍術,這位王國第一騎士不僅因為他的騎士風度而有名,還因為他的出色的劍術和從未失敗的決斗而享譽整個王國乃至周邊的薩拉森國家。穿過寬大的庭院,蕭瑜邁步向訓練場走去。從圓形的拱門穿過,暴露在眼前的就是一個近乎半個足球場大的空曠廣場。廣場中央有個由木板和粗壯的樹干搭成的演武臺,演武臺下,則圍著一圈由稻草制成的假人,此時幾個假人前方,騎士們正揮舞著手中的大劍劈砍著——剛才蕭瑜所聽到的聲音,便是由他們使力揮動大劍時發出的吼聲。假人前練習劍術的幾人正是蕭瑜昨天見到的貝里昂的幾個手下。腦后綁著兩條辮子的那名騎士正一臉正色,踩著靈巧的步伐向假人奔去,手中的釘頭錘重重地砸在假人的頭上,很快,假人的整個頭就便掃了下來。蕭瑜很明白這種武器的攻擊力,在板甲還沒有普及的現在,這種釘頭垂砸在身上所能造成的內傷非常嚴重,像箭支能夠在極大的沖擊力下撐開鏈甲的小孔從而射進人體內一樣,盡管敵人有著鏈甲保護,釘頭錘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刺入對方體內。在馬上戰斗時,釘頭錘能夠將敵方人馬輕易斬下馬,而對于帶著頭盔的騎士來說,若是由這一武器砸到了頭上,巨大的沖擊力對于腦部所造成的傷害甚至比大劍劈砍在身上更加嚴重。另外幾名騎士或用斧子,或雙手持劍,俱都專注地在假人身上劈下一道道的傷口,他們的臉上此刻已經布滿了汗水,在清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刺眼的光芒,身上的亞麻內襯也已經透出了團團汗跡。幾人時不時抬手抹去臉上的汗水,換下手中的大劍或斧子,抓起系在皮帶上的武器繼續進行訓練。訓練場南邊圍墻處,搭著一個簡陋的棚子,下面是幾張桌子和凳子,桌面上凌亂地擺放了一些水囊和外套,很明顯這些是場上幾位騎士的物件。而站在棚子另一邊瞇眼看著場中各人訓練的,正是一臉嚴肅的貝里昂。見到蕭瑜進來,貝里昂只是轉過頭看他一眼,向他點點頭,然后繼續將視線轉回場中。蕭瑜慢慢從拱門出走向貝里昂所在的棚子,與他一起,靜靜地看著場下眾人的訓練。半個小時后,場中幾人慢慢收了武器,陸陸續續回到棚子下面。貝里昂吩咐仆從們端水進來,給幾人洗臉擦身體。待幾人收拾干凈后,貝里昂向蕭瑜邀請道:“鮑德溫殿下今早會去所羅門馬廄挑選隨行的騎士,你要一起前去么?”蕭瑜欣然應允。蕭瑜也知道這件事,自從兩年前自己的兒子出使開羅,隨行的騎士中出現了陰謀者,阿馬爾里克便對鮑德溫身邊的近衛進行了嚴格的篩選以確保兒子的安全,而此次前往扎爾卡,鮑德溫所帶的騎士只有五十人,很難保證不會再次被有心人利用。這次騎士的選拔,除了忠心,同樣重要的是可以信賴的能力,對此,鮑德溫向父親提出了自己前去所羅門馬廄挑選隨行騎士的要求。貝里昂帶著下屬和蕭瑜——出門時巴德也跟了上來,一隊人很快到達了城外所羅門馬廄所在處。所羅門馬廄雖然被稱為馬廄,事實上卻是一個大型馬場,每天早上,耶路撒冷的騎士都會集中在這里進行例行的cao練,而步兵,則在不遠處的汲倫谷進行箭術和戰陣配合的練習。開闊的視野中,整齊威嚴的騎士隊伍已經在所羅門馬廄嚴陣以待。隊伍中既有白色罩袍的圣殿騎士,也有穿著黑色披風的醫院騎士,皇家騎士們則單獨列成一個陣型,統一的藍色罩袍和金色的十字異常顯眼。眾多騎士都筆直地端坐在馬背上,厚厚的皮手套拉住韁繩,左側身子被巨大的鳶盾或是略小的斗盾遮住,盾面上繪有統一的十字或是貴族的獨有紋章。騎士們頭上罩著帶有護鼻的頭盔,額頭被遮住,露在外面的眼睛在望向前來旁觀訓練的國王和王儲方向時散發出狂熱和興奮的光芒——若是能夠成為未來的耶路撒冷國王、現在的王儲鮑德溫殿下的騎士,對于他們來說會是極大的榮耀。皇家衛隊駕著馬位于隊列兩邊,呈分散狀將所羅門馬廄圍起來,衛隊士兵們手中高舉著繪有十字的三角旗幟,滿面肅容,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中央廣場上列成陣型的騎士方陣。無數的旗幟在沙漠大風的吹拂下烈烈作響,飄揚在廣場上方。衛隊士兵們經過長期的訓練,所有的動作都呈現出一種統一而有規律的節奏,帶給所羅門馬廄內所有圍觀者一種急促的壓迫感。第23章老兵蕭瑜與貝里昂等人相繼下馬,站在廣場的東北角,注視著廣場北面高臺上正向廣場中央的騎士們做御前演說的阿馬爾里克,在他身后站著的,便是身著騎士正裝的鮑德溫。鮑德溫的身量已經抽高了不少,高挑的他站在身材臃腫的父親身后并沒有顯得突兀,周身反而散發著一股沉穩而令人忍不住拜服的氣質。純白色的罩袍柔順地貼伏在他身上,罩袍下露在外面的是鏈甲織成的袖子,下面亞麻材質的里襯透過鏈甲的小孔清晰可見。自小便接受王儲禮儀訓練的他此刻筆挺地站在作為國王的父親身后,右手隨意地搭在腰間的佩劍劍柄上,順著父親的目光面容冷峻地掃視著臺下眾騎士的面孔,身為王儲的氣度已經在隱約間散發出來。與他備受圣城百姓嘲笑的父親不同,鮑德溫王子在其小時候便以英俊的面容和處事沉穩的風格贏得了眾多百姓的愛戴——除了剛從歐洲前來的激進天主教徒,只因在對待不同宗教的教徒方面,他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提出的幾項措施都有效地保障了圣城內各教徒的和平相處。很快,阿馬爾里克便結束了自己的演說,臺下立刻想起了震天的歡呼聲——畢竟這位飽經戰場洗禮的國王在軍隊中還是擁有著極高聲望的——即便他的私人性格廣為詬病。待自己父親下臺后,作為王儲的鮑德溫也作了個簡短的演說,他沒有像阿馬爾里克那般慷慨激昂,他明白自己還沒有上過戰場,對于這些資歷比自己老得多的騎士們,他只能以他沉穩可信的人格魅力來使他們信服。萊特結束演說后,下面同樣響起了一陣歡呼聲。隨后,傳令官將國王的旨意傳達下去,騎士隊列井然有序地分為兩部分,留出廣場中央貫穿南北兩方的空地。兩方騎士剛站隊完畢,周圍的皇家衛隊便駕馬舉著手中的旗幟向中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