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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笑意盈盈,那種笑容那份篤定,在譚菱看來,應該是極端諷刺的吧?果然,譚菱突然翻轉身來,聲嘶力竭地:“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她恨恨地,“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一樣?莫名其妙就能遇到傻乎乎一心對你好的青梅竹馬?”她眼里已是一片泛濫,“尤飛是見異思遷,是不好,但如果不是沈湘燕,如果不是她先插進來再后來突然甩他,尤飛怎么會死?怎么會死???!” 她淚流滿面地:“對,我就是恨她,我恨死她了,我恨不得她現在就死掉!”她趴到枕頭上,“尤飛已經死了,她為什么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朝顏后來在電話里跟羅憩樹感慨:“挺復雜的是不是?”羅憩樹笑她:“復雜簡單都跟你沒關系,誒夏朝顏我就奇怪了,這不合你本性啊,別人的事兒你瞎cao什么心?”他咳了一聲,“班兒上得怎么樣?要不要我跟齊唯杉打個招呼?”他一開始挺高興她辭了家教的,后來又聽說她搞了個什么兼職,原本不怎么樂意,后來聽說是齊唯杉家開的,這才放心下來。 他也明知齊唯杉多精明的人點頭就醒尾,但為了討女朋友歡心,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兒女情長嘛,自然英雄氣短。沒辦法。 “不需要,”朝顏果然拒絕,再說又見不著面,“整理文件,打字,也沒什么難的?!?/br> 羅憩樹皺眉:“早就告訴你不用這么辛苦,就我跟同學的開那網絡公司,別的不好說,咱倆的小日子肯定夠了!”朝顏啐他:“誰跟你咱倆咱倆的?”羅憩樹嬉皮笑臉地:“哎夏朝顏,別兼職了暑假來北京吧,我幫你租房,再說了,我這兒還需要一個財務呢!”他最近天天慫恿她,來玩吧來陪我吧來幫幫我吧,講得朝顏耳朵簡直要起老繭。朝顏承認自己有點心動,首都嘛誰不想去,再說她還從沒去過呢,但左思右想還是一次次狠下心來不理他:“去你的,那么熱,我毛病呢吧大夏天的跑過來?!彼肓讼?,“實在忙,你就別回蘇州了?!绷_憩樹嘆了一口氣,那怎么行?他扯了一句京劇唱腔:“雖然娘子有命,老夫又豈能亂從?” 朝顏哭笑不得,他是越來越賴皮了,許聞芹的話她一直記得,羅憩樹只要流露一點曖昧念頭她就要堵他不許他往下說,不肯去北京也是怕他動不動就要纏著她弄得她左右為難。所以羅憩樹嘆了一口氣,悻悻然地:“朝顏,我聽說馬上國家有規定,在校生也可以結婚了!”朝顏哼了一聲,一臉的不相信,他倒是想得美:“等白紙黑字的規定出來了再說吧!”羅憩樹的聲音頓了一下,半晌之后隱隱傳來一聲笑:“夏朝顏,你可真善解人意,我戒指還沒買婚還沒求呢,你就答應嫁給我了?”朝顏的反應是直接掛斷電話。 神經。 日子一長,朝顏跟黃蓉蓉在華梁房產里頭還挺招人待見的。黃蓉蓉嘴巴甜,也肯跑,大熱天的拿份文件跑來跑去也看上去開開心心的,朝顏呢,雖然不吭聲,做起事情來倒是有條有理的,兩人雖然一個在人力資源部跑腿,一個在財務部做雜事,但時間一長,眾人倒都覺得缺不了。 一天快下班的時候,財務處的周瀅接到一個電話,抬起頭來的時候一臉的焦急:“我兒子發燒?!彼h顧四周,沒有人吭聲,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朝顏“哦”了一聲:“那你快回去吧?!敝転]的臉上立馬換上了感激:“謝你啊,”她丟下手中的報表,“還有一點了,幫我輸完打出來送給齊總好吧?一小時后他在辦公室等著要?!?/br> 說完就走了。 等她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口之后,財務處的晏陽從電腦后面伸出頭來看看她,嘀咕了一句什么,朝顏仿佛沒聽到,一聲不吭,開始打字。 一小時后,她敲門?!罢堖M?!饼R唯杉看到是她,愣了一下:“怎么是你?”他蹙眉,“周瀅呢?”朝顏把報表放下:“她家里有點事要趕著走?!?/br> “有事?”齊唯杉唇角微微一揚,玩味地:“有什么事?”朝顏如實說了,齊唯杉點點頭,翻了翻手中的報表,“你打出來的?”速度還可以,內容嘛…… “嗯?!?/br> 齊唯杉點點頭:“好,”他看看她,“唔,兩個多月了吧,還適應嗎?” 朝顏挺詫異的,譚菱那件事多少影響到她對他的觀感。她想,他就一游戲人間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居然還會關心人?所以竟然遲疑了一下,“哦……還好?!饼R唯杉顯然是讀出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驚詫,點了點頭,恢復了慣常的淺淺冷漠:“那好,出去吧?!背伒氖挚煲|上門把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不緊不慢地,“下次記住,不要幫別人做諸如此類的事,一,這不是你的義務,上班來下班走才是你的本分,二,你只不過是一個兼職的,根本就不需要勉強自己去討好別人,三,我并不想付你雙份工資?!?/br> 周瀅夠老狐貍的,沒臉把這樣的報表交上來,所以找來這樣一個替罪羊。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莫名的惱怒。 冷笑,以為他動不了他們是吧? 朝顏沒回頭,也沒惱,神色如常地走了出來,回到財務部,晏陽看著她,一臉的篤定:“齊總批你了?”這個學生老板雖然來公司時間不多,說話是有名的刻薄,原本周瀅就是有意躲開的,這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還不是直接撞上去?她看著朝顏,不客氣地,“看不出你倒是有點聰明面孔笨肚腸,周瀅這個人從來揩公司油慣了的,動不動找個理由遲到早退消極怠工,你看看除了你還有誰搭她的岔,如果不是……”財務部未設正職,她跟周瀅都是副的,各自為政,互不相干。 所以,她很有分寸地挑到為止,不再說下去。 朝顏笑了笑,還是不惱,淡淡地:“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彼路鹗菬o意地加上了一句,“就算十假,也總有一真?!?/br> 齊唯杉恰好路過聽到,微微揚起眉。 還好,挺會說話,不算太蠢。 他慢慢發現,夏朝顏豈止不蠢,簡直就是一只小狐貍。 他承認自己其實是留了點心,所以總是能看到聽到幾分蛛絲馬跡。 周瀅四下環顧了一下,辦公室里沒人,她伸手叫過朝顏:“夏朝顏,來,幫我個忙?!背仭芭丁绷艘宦?,走了過去,周瀅笑瞇瞇地:“常規往來業務,幫我簽個字好嗎?”她指指一沓單據右下方的經手人小欄。平時晏陽有時候為應付審計也讓她代簽個字啊什么的,所以朝顏很爽快地:“好啊?!蹦闷鸸P作勢簽下去。周瀅眉頭微微一動,旋即又慢慢松開。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朝顏的筆堪堪就要落下去。 突然,朝顏的筆端戲劇性地頓了頓:“周主任?!敝転]愣了一下:“怎么了?”夏朝顏翻起那沓單子,思索了片刻,抬頭,有點苦惱地:“哦,我想起來了,晏主任昨天跟我們一再強調,超出十萬的單子一定要你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