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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其實那些笑瞇瞇低聲低氣兒的人都很厲害。這個理論在李柏時的成長中得到了充分印證,比如劉谷,比如莫椋的大哥莫瓊。但是劉谷那是茶韻的笑容,溫和清淡,也可以苦味鉆心。莫瓊雖然自己沒見過幾次,但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當官的就是個干大生意的老板。眼前這個人的笑容卻只是在笑而已,看不出歡迎與否,感覺不到任何情緒,如果非要去形容那就是空白。但往往空白的力量是最大的,因為它涵蓋了無數未知。因為未知,所以人會心生畏懼。但李柏時不能有畏懼,一開始就戰敗,之后的掙扎就全部沒有了意義。“我記得你的導師是劉谷?他最近怎么樣?”柳絮給李柏時泡了茶,自己則喝起了白開水,這倒有點讓李柏時想不到,他以為喜歡雕塑藝術的都是喝咖啡的。“老師他很好?!?/br>柳絮點點頭,看向窗外明鏡天空,“這些日子天氣一直很好。大概莫隊長走的比較安心沒有遺憾吧?!?/br>“柳老師認識莫椋?”柳絮點頭,“劉谷大概沒和你提過,我和劉谷以前是室友,后來我也在警局那里待過?!?/br>“那您怎么沒繼續在那里工作?”柳絮放下水杯,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作品前,“因為我自由。我不喜歡被受拘束,所以公務員期滿我就退了?!?/br>柳絮仍然是滿面的笑容,看向李柏時,“我知道你為什么來找我,但我要說的你應該都看見聽見了?!?/br>李柏時仔細考慮了一下,眼睛看著柳絮意圖看出破綻,斟酌著問:“您好像,沒有直面回答關于您愛人的問題?!?/br>李柏時看見柳絮愣了一下,皺眉—這一愣根本分不出真假,至少他不能,“您的愛人是三年前槍斃的?!?/br>柳絮點頭,“我親手抓住的,莫隊長還把我罵了一頓。證據也是我提供的,法庭證人也是我出的。我的愛人犯了滔天大罪,我不能昧著良心包庇他?!?/br>“那您認為您有沒有可能因此作出犯罪的事情?!?/br>柳絮看著外面,“城市是很大的。如果人人都會為了私情犯罪,那就不會存在這么大一個繁華城市了?!?/br>“您曾問我如何是尊重職業,您是如何尊重的呢?!?/br>“知道我為什么把辦公室選在高層么?”柳絮忽然不對題的講,“這里能看到城市的每個角落。走在下面的人有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我從很小就喜歡坐在窗邊觀察別人的表情,我追求一切我所喜歡,直到我愛人犯了罪。我曾一度逃避高層??珊髞砦疫€是回到了高處?!?/br>李柏時不理解柳絮想表達的意思,疑惑的看著柳絮。柳絮卻再一次轉走了話題,至于怎么轉走的,李柏時雖然羞愧,但是記不清了。沒錯,就是記不清了。等意識清醒了他已經走出了柳絮的辦公室。李柏時冷汗淋淋的給師傅打了電話。師傅打斷了李柏時,“你去查查當年他愛人那個卷宗,別的都不用管??赐陙碚椅??!?/br>徒弟被師傅的話驚醒,既然懷疑和柳絮愛人有關,為什么不去查查那個案子的究竟呢!竟然還找到這個鬼地方來,冒著生命危險,這不是蠢是什么!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層的窗戶,隱約間好像對上了一雙帶著笑容的眼睛,咬咬牙,走了。真是不想管這種鬼案子,要不是為了某人,對,他還是要承認,要不是為了某人他對這種冒險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檔案科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想要在一個案子里的大量卷宗中發現些什么需要很多時間,不過有人標記過就不一樣了,云良杰就是記錄在案的上一個人,順著云良杰看過的資料,再分類延伸,著實輕松了不少。他不知道云良杰獲得了多少他想要的信息,但是肯定不少。劉谷聽完徒弟的分析后皺起了眉,這很少見。“柳絮在大學的時候接受過精神治療?!?/br>“什么?”劉谷一眼的深邃,“卷宗里不是寫了,那個人以前的職業是精神科主治醫師?!?/br>“他們就是這么認識的?”劉谷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很早就認識了。柳絮為了他選了這個專業?!?/br>“那……”“還不明白?其實很簡單,如果真如我們所想,那他的動機可能就和他以前的病有關。甚至可以說,和以前的案件有關?!?/br>李柏時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他只想到柳絮的動機可能是為了以前的愛人,但萬一,從一開始大家都錯了呢。“而且,你再想想這次的現場,尸檢,和那個時候很像?!?/br>劉谷退出調查前和之后的這些案子,和當年共同點非常多,李柏時忽然靈光一閃,“那下起案子如果是在那里的話所有的點就能連成圓!”劉谷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那對象呢?那年都是藝術家,今年這些都是一線警察啊?!?/br>劉谷和李柏時都沉思了一下,忽然劉谷站了起來,看向李柏時,“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的共同點?我們出發的方向完全有問題,重要的不是職業?!?/br>李柏時看著劉谷,一串電流穿過他的身體,嘴唇克制不住的抖了起來。☆、【番外】柳絮柳絮的意思就是自由。這是柳絮被母親藏到柜子里關門前,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到他母親時聽到的。衣柜里聽見刀一次次穿過rou體的聲音,他不敢出聲,但他知道,以后再也沒有母親了。有人說,乖戾就是一種叛逆。乖戾和正直并不相等,完全取決于環境。有人可能這輩子都學不會抄襲,那其實并不是乖戾,是原則。柳絮就是乖戾的,不正直,也沒有自己的原則。柳絮的父親是個殺人狂。有人形容他是溫柔的吸血鬼,但柳絮覺得那不準確。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就開始以看著別人痛苦為樂。有人說他喪心病狂,可是別人多痛苦父親就會有多痛苦,他只是在后悔而已,母親去世的時候所受的所有煎熬他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他為沒能陪伴在母親身邊而懊喪。柳絮的父親對柳絮一向很好,全國最好的設計師親自為他做衣服,吃的都是最好的東西,加上柳絮本身綜合了所有父母的良好基因,無數人艷羨這位小少爺。哦,忘了說,柳絮的父親是世界有名的催眠大師。柳絮第一次看見父親割下患者的耳朵的時候才十歲。他看見患者一臉的恐懼,而父親一臉祥和,仍然用溫柔的聲音問,疼么。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也從來沒有人可以說。父親當然是發現了自己的兒子,但當父親看著自己,柳絮只是默默的拿出了打火機。父親并沒有用沾滿鮮血的手擁抱他,兩個人只是互相看著。那以后,柳絮更不愿意說話了。他開始學著去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