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視線越過對方肩膀向前張望。

“是kus！”低吼一聲，葉程宇撐起眉。

“我知道?！狈娇↑c頭，微微加速。

“方俊，悠著點?！毕骂M抵在對方肩膀，葉程宇皺眉。

“……”沒說話，方俊勾了勾唇，點頭。

幾分鐘后，方俊駕著雪地摩托快速追上前方kus。

直接超到對方前面，方俊沖對方做了個停車的手勢。

但kus只是一心前行，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擰起眉，方俊干脆直接把車堵到對方前面。

本來就狹窄的雪地摩托道立刻變得擁擠不堪。

kus向左方俊就堵左，向右堵右。

經過將近十分鐘的對峙，對方終于挫敗地降下速度。

停了雪地摩托，kus立刻踉蹌著飛身想要向旁邊漆黑一片的雪道沖刺。

葉程宇和方俊停了車，眼疾手快地跳下車，從兩邊包抄對方。

很快，兩人一邊一個扯住kus肩膀，讓那個順然失衡的男人踉蹌著撞上地面。

葉程宇立刻飛身而上，狠狠制住對方。

最開始kus還認真掙扎了一陣，但過了幾分鐘便脫力地開始大口喘息起來。

等對方情緒差不多穩定下來，葉程宇才無奈地詢問：“kus先生——”

“……”

“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疲憊地調整著情緒，kus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kus先生，如果你不說清楚情況，回頭christina他們完全有理由告你故意傷害?！?/br>
“……”kus只是繼續喘息著，但始終沒有回應的意思。

“kus先生?！庇^察了對方一會兒，葉程宇慢慢沉下情緒。

雪道上勁風不停呼嘯。

三個男人坐得坐跪得跪。

一陣沉默漸漸籠罩整個空間。

等待了一會兒，葉程宇才又開口：“你經歷的事情我們能理解，知道么?！?/br>
“理解？”kus嗤笑一聲，“是么?！?/br>
“您對christina情人抱有怨恨情緒也是理所當然，但拿刀傷害他的話只會讓事情變得——”

“變得更怎么樣？嗯？”kus突然抬頭，氣勢洶洶地盯向葉程宇，一臉挑釁，“讓事情變得更糟？”諷刺，他瞇眼，“相信我，沒什么能讓事情變得更糟?！?/br>
方俊在旁邊無言地望著。

“kus先生，是你自己說的，你愿意找他們談談?！比~程宇點頭，“如果你打算和christina離婚的話，那今晚的事情很可能成為對你的不利證據，那你為什么要——”

“你們知道什么！”kus搖頭徑直打斷葉程宇，“在拍到那個男人照片前，我也是這么想的，安安靜靜地離婚就好了?！彪p手揉上發梢，kus咬緊牙關，聲音越來越顫，“……離婚就好……”

葉程宇和方俊對望了一眼。

“但誰知道就這么巧？……”kus盯著地面，扯著發梢的手指節已然泛白，“誰知道會這么巧？……”

“巧？”葉程宇半蹲在對方身邊皺眉。

“你們知道搞christina的那個男人是誰么？”kus嗤笑。

“……”葉程宇沉默。

“三年前，那個男人曾經開車撞死過我3歲的女兒和我前妻?！眐us聲音越來越軟，“我女兒是當場死亡，而他駕車逃逸?！?/br>
伸手揉著發，kus聲音還算鎮定。

但即便是借著夜色，葉程宇和方俊也能看到對方臉上隱隱閃現的淚痕。

“我把他告上法院，但他卻賄賂法官和陪審團，找了個黑白顛倒的律師愣是把過錯歸到我前妻和女兒身上！”搖頭，kus肩膀已然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我女兒才3歲，她能有什么錯？！”

“……”

“所以我不相信警察不相信這些所謂的執法系統！”kus抬眸盯著葉程宇他們，“我才會選擇找你們這些私人偵探，明白么?！?/br>
“……”

“因為有些時候，法律根本不是正義——”kus笑。

葉程宇能從他那抹笑中看出無限的怨毒。

“法律只保護它自己?！眐us咬牙，“只保護它承認的正義?！?/br>
“kus先生，如果你這么不相信法律——那又為什么要借助法律手段和christina離婚？”

諷刺一笑，kus抬頭望向朝他發問的方?。骸胺絺商??！?/br>
“……”方俊認真盯著他。

“我問你，人心，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笑的東西？”

“……”方俊瞇眼。

“最容易脆弱也最特么易狠心?！眐us聲音漸轉沙啞，“有時候為了那個最愛的人，你也愿意去相信僥幸不是么?！本従忂鹑?，kus淚水繼續無聲地流，“即便被傷得遍體鱗傷你也愿意給那些你不相信的東西最后一個機會，不是么——”

“……”

“這次離婚也好，追來這里確認都好——我想就是因為我不夠堅定不夠狠心?！眴问指采厦骖a，kus自嘲，“對christina，不夠狠心……”

望著那個半跪在地上漸漸開始抽泣的男人，葉程宇無言。

他明白，對方亂七八糟想要陳述的事情不過是——

即便對方不相信法律，但出于對christina的愛，他還是想要僥幸地相信一次。

信法律最后一次。

只是沒想到……這次的相信，換來的卻是當頭一棒。

今日拐走他妻子的人，竟是當年害他妻離子散的男人。

對kus來講，他大概是覺得，這世界上能拯救自己的，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所以……才會失控地去傷害加害者么？

葉程宇跟著方俊把kus帶回去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問題。

他和方俊嘗試調解。

christina的情人一直指著kus的鼻子罵，christina也一直站在她情人那邊幫腔。

但這回，kus只是靜默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就仿佛拋棄了全世界般，讓人看著有點心疼。

葉程宇和方俊為kus好說歹說了一番，才勸服christina和那個她情人不要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