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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葉程宇能聽清一堆老外cao著英文在高呼。“請問方俊偵探在嗎?”“方偵探!如果您在的話麻煩開下門好嗎?”“方偵探?”“喂!方俊偵探!我們是xxxx社記者,麻煩您……”……躺在沙發上的葉程宇倏然睜開了眼。一片漆黑中,他那雙晶亮的眼仿佛夜間狩獵的貓科動物般炯炯有神。方???他沒幻聽吧?雖然那幫子老外的發音著實讓他哭笑不得,但他還是勉強辨識出了那兩個音。說那家伙陰魂不散他還真玩魔鬼跟蹤?為什么連這種地方都能聽到那小子名字?一把將臉上的靠枕揪下,葉程宇一個挺子打起來,一頭糟發便向門邊大步流星而去。漆黑中,他看著貓眼瀉入的走廊光,立刻湊上去。扭曲的圓形視野中,他看到自己房間對門前,圍了一大堆拿著話筒和攝像機的記者。扒著門板,他一臉訝然地觀察著,大腦有點短路。“方偵探麻煩您開下門好嗎?”“方偵探?……”……那幫記者還在鍥而不舍地敲著對面那個房門。葉程宇就那么僵硬地站在門邊,把偷窺發揮到極致。就那么任那幫子記者的叫囂聲在耳畔循環,他還沒理清楚一個亮瞎眼的事實——方俊居然住他對門。就那么消化了許久這個消息,葉程宇慢慢從門邊退開,伸手擼了把臉想要清醒一下。這是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他在這邊住了這么久,怎么從來不知道對面是方???那小子什么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搬來的?徑直扯開襯衫最上面的幾個扣子,他單手蹭入發梢,略微煩躁地皺眉。不對。也許只是重名而已。不可能那么巧。反正山上這邊的亞裔不少。說不定就……“??!方偵探!……”“方偵探,能不能麻煩您告訴我們您從辭職的原因嗎?”“方偵探,您……”……葉程宇正游移間,腳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大規模如象群狂奔般的震動感。他皺眉重新湊上貓眼,注意到那幫子記者開始向走廊另一邊涌去。貓眼視野有限,葉程宇壓根看不到那邊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幾秒種后,當他看到一個男人被一幫子記者圍著艱難地擠到他房間對門前時,葉程宇只感覺心都涼了。——這下不可能有錯了。人群中那張臉,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認得清楚。——方俊。☆、第4章Gay之游艇任務就那么在門口聽了會兒走廊上喧囂,葉程宇略帶煩躁地拐回客廳。一片漆黑中,他在茶幾上摸了包煙就邁上陽臺。斜靠在欄桿上,他點了支煙瞅著被夜風吹得時時浮動的陽臺窗簾,思緒也混亂起來。說老實話,面對方俊的重新出現,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畢生最恨的事就是背叛。而那個男人卻淋漓盡致地讓他記住了這種感覺。——從頭到尾,刻骨銘心地記住。他還清晰記得當年被孤零零扔在火場自生自滅時的絕望感。那種扯著一絲希望,最終卻落空的挫敗,真不是什么詞語能形容出的。當初他玩命爬出火場后,心底只有一個念頭——讓方俊也嘗嘗這種被背叛的滋味。當初那種怨恨,儼然超乎他所有理智。他幾乎是憑著那種熾烈的恨意支撐下來的。然而當他重返事務所,親眼看著那個男人單方面接受委托人的謝禮和褒獎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一件可笑到讓他幾乎顫栗的事情。——他居然會為了這種人交出自己的信任。是要瞎到什么程度,才能為了這種人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差點送了命,最終還特么屁顛屁顛地因為對方恨得牙癢癢?沒錯——這種人壓根配不上他的恨。那一瞬間,葉程宇釋然了。他突然找到了徹底離開那間事務所的理由。厭倦了周遭的勾心斗角,厭倦了人來人往的淺交和相互利用——他想安靜些。找個遠離是非的地方,忠心面對自己的事業。因為這世界上最特么諷刺的事情就是——事業這種東西比起人情來說,實在忠誠多了。不知不覺,整個陽臺已經煙霧繚繞。手中的煙條也只剩了個煙屁股。葉程宇疲憊地夾著煙,表情凝重地從陽臺上俯瞰下方寂靜的林間公路。比起市中心的喧囂,這里實在安靜太多。大晚上的,他還真能有點閑情逸致聽聽蟲叫鳥鳴的。把煙頭掐死在窗臺上的煙灰缸,葉程宇覺得有點口干。他解開了襯衫所有的扣子,敞著胸口便踱向客廳飲水機。剛接了杯冰水準備仰頭而盡,他聽到大門黯淡卻沉穩的敲門聲。皺了下眉,葉程宇停下手中動作,側耳傾聽。幾分鐘后,他意外地注意到——門外那一堆記者的喧囂已經不知什么時候散去。靜默地立在黑漆一片的屋子內,葉程宇明白只要自己一動不動,不弄出任何聲響,外面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在不在家的。借著窗外月光瞄了眼掛表,他知道,反正這個點不可能是什么熟人聯系。就那么豎著耳朵像突然發現獵物的狼般,葉程宇瞇著眼肅穆地盯著正門。很意外的,敲門聲一直沒斷。葉程宇猶豫了一下,隨后拿出平時探案的謹慎,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不發出任何聲響地到達門邊。他探首望向貓眼。視野闖入那個人影瞬間,他心下立刻一暗。沉默了一會兒,他立在門邊重新站直身體。繼續打算裝沒人,他就那么端著水,感覺手都有點僵。“葉程宇?!?/br>門外,一個低沉男聲響起。葉程宇皺眉。“我知道你在?!遍T外人緩緩開口,“開下門?!?/br>繼續木雕一樣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