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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臺與夏瑜論戰的一次亮相,還別無戰績,有時候威望這個東西就是這么奇怪,他與能力無關,只是關乎時間的積累。想透這幾點,夏瑜心內稍安,也反應過來趙志父方才言語只怕有幾分消遣敲打自己的意思,道:“執政消遣于我?!?/br>趙志父看著夏瑜,隨即再次哈哈大笑,道:“年輕啊,真是好啊,經得起打擊,不管有怎樣的危難,都仿佛有逾越過去的信心?!?/br>夏瑜此時被方才趙志父敲打的有幾分小心,沒有說話,趙志父見夏瑜不語,笑了笑,給自己灌了口酒,道:“我會放了燕太子?!?/br>眼見夏瑜雖然神色不變,但是眼神卻微微一亮,趙志父心中有些感概,再是有才華的年輕人也還是年輕人,還沒修煉到老狐貍的階段能夠讓他完全看不透情緒變化,想到這里趙志父又不禁想起了壓制了自己十幾年動彈不得的老狐貍范鞅,直到今天回想起來,趙志父仍然對這個名字有幾分畏懼感,那只老狐貍,才真可謂是喜怒不形于色古井不波,演戲演得名伶都要退讓叫好,若非如此,當初鐵刑鼎一事,自己怎么會受其蠱惑呢?也許是接連回憶已故之人造成的這點感慨,趙志父突然開口問道:“夏瑜,如果你早出生二十年,和我兌換,你會如何行事?”趙志父仰頭望天,目光悠遠,道:“有時我會想,尤其是近來……我有時會想,這一輩子,我為晉國所付出的,我做的這么多事情,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br>夏瑜此時十分謹慎,微微沉吟,道:“執政一生所為,常人難及,瑜以為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后悔即是無益,又何必后悔”,說道此處,夏瑜微微皺眉,終是開口道,“昔日執政您平定范氏、中行氏叛亂后,因為痛恨晉國公卿內斗慘烈,所以主張廢掉晉國自文公一來堅持了數百年的六卿制度為四卿,本意是限制公卿權力,抑制公卿內斗,但不知道執政是否想過,如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執政昔年其實可以增加卿位,畢竟若是rou多了,夠吃了,也許獵狗搶食就不會那么激烈?!?/br>趙志父一聽這話,全身瞬時僵硬了。☆、第165章趙志父全身僵硬,半響不語,然后突然的他把面前的案幾掀了,案幾之上的食器酒器咣當當摔了一地,院落外的侍奉的護衛聽到內中響動,以為有異,便沖了進來,一進來看到院中情形,似乎是自己的執政在發作,那護衛統領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便向夏瑜施禮,然后帶領護衛退了出去。而這一系列的變故,趙志父從始至終都沒反應,只是在掀了案幾后,坐在自己的坐榻上,眼中有很激烈的情緒在沸騰,用似乎是對夏瑜說話又近乎自言自語感覺道:“我知道這樣不行,你在虒祁臺上說晉國出于四戰之地,你沒說錯啊,我被范鞅壓制在封地時,我和阿聵……我帶著趙氏家臣向北拓地,我們打北狄人,大大小小數百仗,趙氏已經拓地到了草原邊上了,晉國已經無地可拓,晉國周邊,北近草原,東有齊國,西有秦國,南有楚國,我知道憑借我的手段強行壓制晉國公卿內斗,不過一時之計,一旦我去了……可是,我沒辦法,我知道晉國公卿一旦分裂,我們遲早都會被周邊各國逐步侵吞蠶食,晉國一旦分裂,單獨的力量拿出來,哪里有還能撐得起霸主之國的國力,只是……”趙志父眼中的情緒慢慢的變得更加激烈,漸漸有幾分殺意滲出,趙志父常年征戰沙場,場場打得都可以說是硬仗,身上的兇戾之氣何其重也,這一發怒,瞬時懾人威壓,幾乎令夏瑜動彈不得。夏瑜緊緊握著手中酒尊,全身僵硬,一動不動,額上有冷汗直流,瞬時汗濕中衣。趙志父身上兇戾之氣激蕩,但慢慢的卻像燃盡了的火焰,至余下一點星火的溫度,更多的是成為灰燼后枯萎,趙志父喃喃道:“增加卿位……增加卿位……”夏瑜此時才有幾分緩過來,神色也平靜了下來,看著趙志父,眼中有幾分同情之色,半響,道:“晉國公卿權力做大是數百年慢慢演變的,期間晉國厲公時期也意圖振作君權,但和我燕國簡公時期一樣,非但沒成功,反而被權臣公卿反噬,燕國內亂致使我主服人流落民間,十余年后才找回,晉國厲公時集權失敗后,最終晉國公卿的權力步步做大,然后三家……,也許即使增加卿位也不能阻止最后的結局,但也許……也許就如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一樣,如果晉國曾經的國君,或者執政者曾經想過增加卿位,將公卿的權力下放到士大夫階層,讓更多的公卿相互制衡,或許能稍稍減緩公卿權力做大的時間?!?/br>夏瑜頓了一下,神情中微微有些猶豫,但最后道:“晉國稱霸百年,晉國的公卿太習慣霸主之國的權勢威勢,可是他們不知道,若是晉國不再,只有幾分之一的晉國國力,是不可能繼續稱霸諸侯的?!?/br>何止不能繼續稱霸諸侯,最后還會被人分而食之,蠶食并吞,在夏瑜的時空,三家分晉后,韓趙魏開始還能挾著霸主余威輪流振作下,但卻是越來越后繼無力,而本來在晉國面前真是輸的底掉幾乎從來沒討到過便宜的秦國,卻是在變法后日漸強盛,當擋在秦國進入中原第一防線的三晉被秦國打垮后,大秦帝國的虎狼之師,最終入主中原,橫掃天下。趙志父聽著夏瑜的話,半響沒有反應,良久,用有些僵硬的聲音道:“我累了,內佐您……送客!”最后送客兩個字趙志父聲音很重,院外有聽到吩咐的護衛自然而然走進來,禮數周到的請夏瑜離開。夏瑜也沒覺得冒犯,相反他覺得有幾分愧疚之感,起身離去,將要出了這個院子時,夏瑜微微駐足,轉身去看趙志父,只見趙志父一如既往堅硬的像塊石頭,可是莫名的,夏瑜就是覺得趙志父活不長了,趙志父的余燼將要燃盡。轉身對趙志父行了一個拜禮,拜而稽首的大拜禮,禮畢夏瑜抬頭,看著那依舊毫無反應的霸主執政,然后抬頭看了看此時依然晴朗的天空,莫名的想起過去聽過的一首詞: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鬧春秋,秦漢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說甚龍爭虎斗。(注:取自明·楊慎)趙志父終是要死得,而晉國終是要亡的,一生的堅持,一生的付出,犧牲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最后也不過是前人田地后人收,青史幾行名姓匆匆。夏瑜出了執政府,齊呂、楊之孫與孤竹存阿在在執政府門外焦急等待,及至見到夏瑜出來,孤竹存阿搶先一步走至夏瑜近前,道:“怎么樣?趙志父答應放人了嗎?”夏瑜掃了一眼周圍,晉國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