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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樓小衡正和她的一對兒女在院子里玩。他們倆早就搬離了歡世的宿舍,買了一套安靜且隱秘性強的別墅。院子寬大,陸晃種了很多花。馮家的兩個孩子十分喜歡到這里玩,隔三差五就跟著父母過來,一個叫陸叔叔一個叫樓叔叔,嘴巴甜得像抹糖。樓小衡非常喜歡他們。當他抱起才三歲零兩個月的小姑娘時甚至會有些害怕:這個軟綿綿的、小小的孩子,對自己表示出了毫無芥蒂的信任。九歲的哥哥則沉穩得多,他不屑于像meimei一樣隨時黏著樓小衡撒嬌,但樓小衡和陸晃教他釣魚、踢球、爬樹,他都興致勃勃,時不時還抱著自己meimei、亮著雙崇拜又敬仰的眼睛說樓叔陸叔你們比我爸帥一萬倍他實在太肥。對于木木的提議,陸晃當時確實是心動了的。“我們決定不收養?!贝藭r他平靜地對馮越廣說。木木一愣:“為什么?你們也去看過那個孩子了……”“不是孩子的問題?!?/br>樓小衡坐在床沿上撈起他手握?。骸皟蓚€爸爸,以后要怎么跟他說清楚?他長大了總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一個不正常的家庭會毀了他的?!?/br>木木激動起來:“什么不正常?樓小衡你這樣說對得起你自己么?”“木木,我是說在這個社會里,我和陸晃之間的關系就是不正常的。能維持這種不說破的狀態已經很不容易,要是收養了孩子,那他將會承受我和陸晃這邊轉移過去的巨大壓力。這對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來說是非常殘酷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木木我們很謝謝你,你……你別哭?!睒切『庑χf,“沒什么好哭的,這個現實我們心里都清楚?!?/br>“太難了?!标懟屋p聲道,“所以不要再拖一個無辜者下水?!?/br>岑歡呆站在病房門外。隔音不太好,里面的話他聽得有七八分清楚。女人的聲音哽咽著:“可是你們家里都沒其他人了……”陸晃依舊平靜回答:“你讓他們兄妹倆叫我和樓小衡一聲叔,那我們可以厚著臉皮把他倆看做家里人吧?”岑歡認得那女人的聲音,是馮導的妻子、著名編劇木木。她反反復復說了許多次“當然可以”,岑歡不敢再聽,悄悄轉身走到了拐角。樓小衡和陸晃的關系是一個不構成緋聞前提條件的秘密。雖然從未否認也從未承認,但這十年的漫長時間里他們都住在一起,事實如此確鑿以至于近幾年來媒體都懶得再去挖了。岑歡沒料到自己竟然聽到了這些話,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選擇,心頭很亂。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之后過了很久,岑歡才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敲響了病房的門。病房里只有陸晃,樓小衡在陽臺外面發呆。他坐下來后沒有多久,話還沒說兩句,樓小衡就從陽臺走了回來。“我先回劇組,再耽擱就遲到了?!?/br>他眼圈微紅,但神色十分平靜。岑歡很尷尬,不知道自己應該先離開還是繼續呆在原地。陸晃對他招招手:“過來?!?/br>樓小衡磨蹭著走到床頭。陸晃問他怎么了,他搖搖頭,俯身在陸晃額角吻了一下。岑歡心想喂喂喂我還在吶。“你比我大?!睒切『庑÷曊f。他閉上發紅的眼睛,又親了陸晃一口,起身快步走了。病房里一片沉默。片刻后陸晃才向岑歡開口:“不好意思,他情緒不太穩?!?/br>岑歡沒有拿出任何攝錄設備。他把包放在柜子上,給陸晃倒了杯溫水。“你們一起有十年了?!彼f。陸晃點點頭。他抬起手指擦擦額頭上的水漬:“以后還會有很多個十年的?!?/br>離開醫院之后岑歡沒有打車,他在夏天傍晚還帶著燥熱的晚風中快步疾走,胸口越來越難受。他明白樓小衡說“你比我大”的意思。如果世上一切自然發展,那么陸晃會比樓小衡先離開。在度過數個十年之后,在最后一刻,樓小衡會陪著陸晃??舍瘹g也明白樓小衡難過的原因:之后就剩他一個人了。岑歡難受得直喘氣。太孤單了,他在那一刻突然懼怕這種可能亙穿年月的孤單感。陸晃問他你會寫出來么,岑歡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筆下寫出來的三兩行字能幫助他們消除這種孤單感,抑或是加深它?但陸晃似乎對他的答案沒什么大的興趣。他跟岑歡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神情輕快,提起樓小衡做的蠢事還會按著脖子上的紗布艱難地笑。他們雖然看似未來會孤單,但彼此生命卻是飽足的。街邊的小店鋪里擺出了小桌小椅和熱騰騰的飯菜。年幼的孩子端著飯碗,好奇地注視著站在路邊不動的男人。岑歡撥通了女友的電話。“阿曉……”如此溫暖的塵世煙火,他應該和自己愛的人一起分享。“阿曉,我們別分開好嗎?”他想告訴她,這十年其實也很短。從未減淡過的深情還將一直持續下去。女孩回應了他的話。岑歡默默聽著,深恐遺漏一個字。在他身后,飯后出來散步的人們悠閑漫步,母親呵斥孩子不許挑食,稚嫩的聲音笨拙地狡辯著自己不想吃青椒的深刻歷史原因。江岸兩側燈火漸次亮起,將沉寂江面映得粼粼閃光。(END)第101章腦洞:九寸針秋風乍起的時候,白色和黃色交雜的懸崖菊會從崖上垂落,沉甸甸的一大片。崖上的八月春緊接著也開了,濃綠的葉片簇著艷紅燦白的花,圍滿墳頭,開得熱烈。公孫渺覺得這些花草確實有趣。他在這崖上住了數年,從未悉心料理過它們,但它們依舊年年月月地長,越來越多越來越繁,好似不知疲倦一般。他沒什么事可做,拿一壺酒呆坐在墳前就可以坐一天。壺是瓷白的,杯子也是瓷白的,一個拈在手里,一個放在矮桌另一面。雖然總是滿的,但已經有好幾年沒等到喝它的人了。除了看花看??磯烆^,公孫渺偶爾還要應付一下公孫家的人。青衣青褲的少年背上負著長劍,從山下一路快馬上來,勒著馬頭停在公孫渺房子附近,落馬遠遠站著。公孫渺很遠就聽到了馬蹄聲和他略顯凝滯的呼吸聲,起身慢吞吞走過去。“又沒練功?”公孫忍不敢抬頭,沉默了一會之后訥訥地問:“……四叔,jiejie下月初一就嫁了,你真不回家?”公孫渺靜靜看著自己侄子。鐵伶死了、宋回走了之后,他把曾從父親和哥哥們手中奪過來的公孫家的所有權力全都還了回去,決心與公孫家徹底斷絕聯系。但公孫忍和公孫棋是從小跟著他長大的孩子,他將他們看作自己至親的家人,做不到徹底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