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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栩栩答應過她的,栩栩點了點頭,還是問道:“你為何不自己采擷呢?”都已經到這兒了,這許多的花就在眼前。 “唉,”孟扶衣嘆了口氣,“我也想,可是我在這醧忘臺司職,若是采擷奈何橋旁的花,被判官瞧見了,是要罰我月錢的?!?/br> 栩栩立時寬撫道:“沒事,我替你多摘一些,放在房中擺瓶,也是極其好看的?!?/br> 孟扶衣立時點了點頭,“扶衣謝過仙子了,據聞此花,用來熬湯,再好不過,煩請仙子,替扶衣多摘一些,可好?”見栩栩睜了睜眼,立時又低柔了聲量道:“便勞煩仙子了,扶衣也是很想親自摘取這些花,可是若被判官瞧見了,扶衣就……” 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截道:“就什么了?” “就……”孟扶衣臉色變了變,“判官大人好生閑適啊,無事來我醧忘臺作甚?” 說判官,判官就到了? 栩栩還在瞧那些花,便聽那清冷的聲音近了一些:“拜見帝俊,大帝特讓微臣,前來相引,請帝俊前往酆都?!?/br> 酆都? 孟扶衣氣急敗壞道:“你不要太過分了,每一回壞老娘此事的總有你!” 清冷的聲音更近了一些,卻含了絲絲笑意:“不過采花而已,你若喜歡,本官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芝草 栩栩從花上挪開目光,便見從橋旁走來一個玉色衣袍的年輕神君,行如芝蘭玉樹,面若冠玉,眉眼溫潤,端的是極好的一副相貌,雖說知曉形容男子不能用美人了,于是她在心中默默補上,這要是登上了美人圖中,哪里還有那舜華仙子什么事……正瞧著,手卻突然被捏了一捏。 立時偏頭去看少昊,后者從容閑適的避開她的目光,面上淡淡道:“無妨,本君自會前往酆都,想來崔判官也是為了三途河一事而來,本君便不擾你們公事了?!?/br> 崔子鈺作了一揖:“不敢,倒是驚擾了帝俊,大帝命下官徹查此事,定會與帝俊一個說法?!?/br> 孟扶衣聽后輕哼了一聲,抱了手,“既是如此,便請判官不要誤了時辰,早些去吧?!?/br> 崔子鈺唇邊噙了絲笑,端的是溫潤如玉,看了孟扶衣一眼,道:“那邊煩請扶衣仙子帶子鈺走一遭了?!?/br> “走一遭?”孟扶衣冷笑一聲,轉過身去,看著面前的白花菖蒲脈根,今兒的花兒還沒采擷呢,不耐道:“走什么走,這幽冥司還有你需要引路的地兒?老娘沒功夫?!?/br> 栩栩也隨之看向了這片白色的花,小聲問少昊:“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大帝誠邀,那便先去酆都瞧瞧?!表樀澜柚曛ゲ輥?,免得日后帝后宣告三界四海時,那九九八十一道天刑她受不過。 “酆都?也是在幽冥司中?” 見他頜首,栩栩立時道:“那我去采擷些這些花,寄去玉山?!笔窍爰娜ケ税兜?,可是彼岸非花,是回憶,那定然是摘不得的。 見栩栩幾步走到奈何橋邊,蹲下神開始挑揀著是采擷脈根,孟扶衣雙眼亮了一亮,立時朗聲道:“勞煩仙子多采擷一些。聽她應了一聲,立時抱了手開始算著今日能熬多少份湯藥。 冷不丁崔子鈺涼涼在耳畔道:“你在幽冥司司職期限已至……” 說的就像是大限將至一般,就不會說些好聽的,孟扶衣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就聽見一聲巨響,參雜著無數遺忘過往生魂的痛苦聲,橫亙了十數萬年的奈何橋,轟然倒塌。 栩栩抱了滿懷的花,正要起身,卻見近在咫尺的木橋上不知何時布滿了裂痕,裂痕活泛生長一般,越來越長,最后遍布整條橋,橋上面色茫然的生魂毫無知覺,自顧自往前行著,不過眨眼間橋身已是搖搖欲墜,她正要提醒橋兩遭的陰差一句,耳畔便是一聲巨響,手一抖,懷中的花撲簌簌掉落在地,下意識要彎腰拾撿,突然聽見少昊萬分焦急的在喚她:“栩栩!” 她正要回頭去看他,眼前便是一黑,耳畔少昊還在急急喚著她的名字,她十分想應他,可是如何也開不了口,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胸腔中隱有腥甜向上涌著,努力抑制,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 感覺有一只手在不斷擦拭著她的唇角,可她喉中腥甜濃得化不開,意識也漸模糊,再聽不清少昊說的是什么,只覺靈臺忽而刺痛,便沉沉失去了意識。 孟扶衣也是不能反轉過來。無論是這橫亙十數萬年的奈何橋的倒塌,還是方才心如火焚一般抱著栩栩前去酆都的白帝。 大荒西方之極白帝,避世西荒十萬云海昆侖虛中,平日里唯有在上古諸神畫像中才能見到其尊容,她在玉山司職時,見過帝俊幾遭,倒是不至像那些初見帝俊的小神小仙一般,惶恐萬分,不過她見到的帝俊,都是遙遙坐在高臺首座上,接受玉山眾仙神賀拜的模樣,神圣威嚴不可侵犯。 卻是從未見過帝俊如此失了神慌亂的模樣,像是被人從十萬云海中的昆侖虛中拉入了滾滾紅塵之中,那樣抱著滿是血的栩栩,慌亂的擦拭著她唇邊的鮮血,不斷的輸著靈力修為,喚著她的名字,一貫淡漠的眼中交替翻涌著滔天的哀怒。 后土大帝本騰出了這一日的功夫,在酆都大殿中等少昊來,正巧還有一壇子玉山的迷仙飲,取了酒,誰知等了半日,卻聽前來報信的陰差說,帝俊身邊帶了一位粉白衣裙的仙子,他還在納罕,少昊身邊怎會有仙子?新添了女官? 還未待他納罕不解完,殿門就被撞了開來,就見少昊抱著個一身是血的仙子,瞧得出正是粉白衣裙,踉蹌了一步,穩了身形,幾步急行至殿中,將手中的人輕輕放置在軟榻上后,急急回頭,澀然道:“焱水玉中,可還生有芝草?” 后土大帝搖頭,“焱水玉自帝女桑消逝后,便再未生過半棵芝草?!?/br> “帝女桑已問世,焱水玉怎可能還未問世?”少昊穩了身形,定定望著軟榻,“可否讓我親去第九幽冥司?!?/br> “倒是不必,我殿中尚還存有幾株?!焙笸链蟮蹟R下酒盞,抬了手,不過片刻,便有紫青玉盒自門扇外飛入,穩穩停在他掌中,“這芝草的功效與帝女桑開的花一般,不若我再去取些療傷固元的丹藥來?!?/br> “不必,有此便足矣?!鄙訇灰汛蜷_玉盒從中取了一株火紅的芝草,拿在手中便化成了團火焰,他捏了印伽在手,將芝草緩緩引入栩栩眉宇之中,她眉中瀕臨竭涸之像緩緩散去,又多了絲生機來。 焱水玉乃上古一方尊神留給帝女桑神女的一塊水玉,通體火紅,攜帶可辟火,亦可召火,尊神隕滅后,神女亦在火中隨之焚化隕滅,而自神女隕滅后,焱水玉便生出了幾株通體火紅的芝草,食過神花者本便能繼承些許神女留在帝女桑中的神力,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