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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挺脖子飲了:“說了你們又忙碌?!币幻嬲f,一面看女兒正吮著指頭,怔怔的瞧他, 便走兩步抱起來, 笑道:“讓父王看看,咱們香芋長大了些沒有?” 抱著顛了一會兒,小香芋就大笑起來,眼睛彎彎跟月牙似的,看的水瀾越發歡喜:“這孩子好,從小不認生?!?/br> 黛玉笑而不答, 接過女兒轉頭讓奶娘抱出去了。水瀾見四下無人,猛的展開手臂摟住了她,朝耳朵里吹了一口熱氣:“玉兒可有想我?” 面上登時作燒,黛玉向外瞅了兩眼, 確定女兒已走遠了, 方拍了一下他的手,啐道:“青天白日的不莊重?!?/br> “有什么不莊重的?!彼疄懓ぶ勰鄣念a邊蹭了蹭,反而更加收緊了些許,嘆息道:“我想玉兒得緊?!?/br> 黛玉紅了臉, 將他的手掌輕輕的一捻,悄聲的說:“你這個呆子,明知故問的,我那里會不想呢?!?/br> 水瀾方才展顏笑了,復又說了些體己私密話,黛玉只伏在他懷里,仰頭問起江南的情形,水瀾因嘆道:“此次牽連實廣,于我來說據實查報呈上了,只是陛下要如何發落,恐怕沒那么容易?!?/br> 黛玉想了一想,頷首道:“王爺是擔心上皇不肯?” 水瀾拿下巴擱在她肩頭,貪戀的聞得發間的幽香,含糊的說:“必定不肯的,陛下又一定要除了惡源,只怕這對天家父子要鬧一場了?!蓖nD了一下,惡意的扯起嘴角,笑道:“管他們呢,我有將一年沒抱夫人和香芋頭了?!?/br> 羞的黛玉背身不理他,水瀾更欺近前去,因將近一年不得夫妻人倫之事,于是二人少不得溫存了一番,真是一如膠投漆,好比燕爾新婚一般。 膩歪了一整日,次晨水瀾方進宮去復命。細細匯報了一陣,將賬冊等查實的證據俱呈上,永慶帝看了不禁大喜過望,連聲贊道:“不愧是皇叔,從前派去的欽差都理不出頭緒,這一回可得一干二凈了,孤瞧他們還有什么話說!” 永慶帝一行說,一行將那賬冊子撂于大案上,在鴉雀無聲的宮殿里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更顯得十分壓抑和森然。 水瀾眉間微有意動,挽起一絲溫雅的笑容:“倒不是臣一人功勞,之所以辦理的如此順暢,主要還是聞人對江南一代人□□務甚通,故有此意外助力?!?/br> 這話輕巧的將功勞推出去,頗有位高者的風范,永慶帝聽了更笑道:“皇叔就是太謙了,什么都盡讓著。不過孤也確實看好聞人,以后還是要調回身邊來用的?!?/br> 水瀾不露聲色,仿佛隨意而續:“六部之中還是以戶部為重,黃庭終究不是咱們這邊的,用得不順手的人總是要理一理,將來才能輔佐陛下?!?/br> 永慶帝知其意,點頭道:“不錯,再讓聞人歷練些時日,總有好時候將黃庭替了,侄兒心里省得?!彼疄懮钪c到即止的道理,于是沒有再說,轉而談及些其他瑣事朝務。 永慶五年秋末,因張世友上奏所牽扯出的兩淮鹽案,廉王水瀾奉命查明兩淮鹽運虧空。經查,從上皇一年至永慶五年各鹽商共提引余銀一千零三十六萬兩,歷任鹽政對此巨款均不上報章程,里頭的藏掖和居心昭然若揭。 按理說如此大案,按律治罪本是情理之中,奈何因上皇的緣故一再拖延。朝上吵得不可開交,這對天家父子也數日不曾蒙面,永慶帝只覺已經忍無可忍,此番必然要斬斷江南的毒瘤,因此也不肯妥協分毫,于是就這么拉鋸了。 誰知這邊還沒有定論,西海沿子一帶卻烽煙乍起,暹羅國主拒絕納歲稱臣,甚而無故斬殺漢使,已有興兵逆亂之態勢,朝野內莫不震動。 此戰力求揚武威懾,因而選主將就迫在眉睫。朝中目前可派遣的將領屈指可數,永慶帝自然屬意水瀾,上皇執意要選南安郡王,兩面眼看又將打起擂臺。最終還是水瀾勸服了永慶帝,且讓南安郡王先行出兵,但永慶帝終歸萬般不忿,私下抱怨實多,與上皇已勢同水火。 朝上鬧得天翻地覆,水瀾只管在家陪嬌妻愛女。這一日京城里下了第一場大雪,地上厚實得棉絮一般,窗臺上雪光奪目,折在玻璃窗內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栽種的七八株紅梅和綠梅都開了,俏生生的骨朵襯著滿樹的雪影,縈繞了一股撲鼻的寒香。 清早小廝們便將雪掃開了,黛玉給小香芋帶上了觀音兜,自己圍著大紅猩猩氈的斗篷,看水瀾在樹下拿雪堆了一個人形出來。小香芋因是第一次見雪,小孩子又是新奇的,早興奮的手舞足蹈,小嘴里只嚷爪哇國的話,一雙小手在雪人兒上摸了一回,凍得縮回去一會,到底舍不得還是忍不住又摸,反復幾次也不膩煩,更覺有趣。 黛玉怕她凍著,正要再添衣裳,水瀾忙攔住了,笑道:“孩子不畏冷,穿太多反弄出病來,讓她玩一會子不礙的?!狈炊鴰е畠憾蚜撕脦讉€雪人,他手更巧,還有豬狗等牲畜的樣子,倒也栩栩如生。 正玩著,只見春曉也走來看熱鬧,因問黛玉說:“王爺怎么帶小郡主玩起了雪?”黛玉以前與姐妹們無所不至,自己也是個好玩的,便笑道:“還不知道咱家這位的性情?一個大人一個小人,先前不湊頭還好,要到了一處生出多少事來?!?/br> 水瀾和女兒玩得起興,鼻尖和兩腮俱紅彤彤的,攏住香芋的一雙小手搓了搓,說道:“平日里總是忙,好容易得一下休沐,自然該陪著多玩一會?!?/br> 黛玉方欲說話,秋晚忽然急匆匆的進來,稟報說:“圣上打發人來請王爺即刻進宮,我看那官吏急得滿頭汗,說有要事相商?!?/br> 水瀾看了懷中天真質樸的女兒一眼,抬眼見黛玉正憂心忡忡的瞅著他,輕嘆道:“更衣吧??磥砟习餐跬Σ坏枚嗑昧??!?/br> 一月前,南安郡王率軍抵達占城,再由占城轉道往西攻伐。起初頻繁得手,南安軍便有些冒進輕敵,且對西海地貌知之甚少,所攜兵糧消耗殆盡,被暹羅軍圍困在島上進出不得,數萬精兵竟銳減至千余人而已,若再不施救恐要棄卒保帥。 永慶帝在千里外聞得心驚rou跳,連上皇都難得的閉口不言,似是默認了讓水瀾前往接應,否則泱泱華夏大國豈非顏面掃地,還如何統領眾藩屬國?于是簡述了情形以后,水瀾也不加推辭,當仁不讓接下這等煩難,領兵再次出征向西潛行,一要救出南安郡王,二要設法逼退暹羅大軍。 此時距水瀾和黛玉離開西海業已兩年,說來當時的猜測果真一一應驗。水瀾來不及另與妻兒告別,只得修書一封讓送回王府,再取出當年從真真所得的海輿圖,請托宮中多加關照,便率軍出征了。 黛玉接到信只讀了兩句,心下便惴惴不安。盡管知道這一日或早在王爺預料之中,只是戰場上刀劍無眼,即使再如何機智百變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