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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感動之余提起了萬言千語,要說時卻顧念她的身體。半天,方長嘆一聲:“玉兒,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這樣的出身和背后的獨孤氏,就沒有被人放過的道理,從出生起注定便是要走這條路的。即使沒有上皇和當今,無論誰當天下共主,不見得能容得下我這個先皇嫡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手中沒有權力,到哪里都于事無補?!?/br> 這道理黛玉何曾不懂,不過是身處局中,擔憂他的安危而已。尤其現在懷了身孕,更是敏感了許多,勾起了多思多愁的心:“我……我實在是怕得緊……” 見黛玉滿面淚花,粉光融滑,水瀾頓生萬分憐惜之情,不覺放輕了聲音,生怕驚了她:“別說這樣的話,咱們會平安的。今天入宮去,是不是皇后同你講了什么?” 黛玉頷首,將她與孟嫤妤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水瀾聽了一會兒,未曾說,又嘆了一口氣:“這事已有計量,我自會進宮和陛下說。待我離京以后,無論宮里來什么旨意,你都別去,白鵠和秋晚他們會護著你?!?/br> 見說,黛玉知道他是必去無疑了,強忍了酸澀之心,拉著他的手道:“我答應你,好好照顧咱們的孩子。你也得賭咒發誓,一定要平安無事的歸來。別的都罷了,我都不稀罕?!?/br> 水瀾正待再撫恤一番,外頭有人回報:“有一位叫蔣玉菡的,拿了忠順王府的名帖兒,在門口跪著求見王爺?!?/br> 黛玉一聽便怔了,忙問道:“他來做什么呢?” 水瀾想了一想,大約是為了前兩日治寶玉的事,笑道:“沒什么,我去看一眼?!酢鯐运齻兿确棠愠燥?,不用等我?!?/br> 黛玉雖奇怪水瀾會見這忠順王府的戲子,不過眼下也不好多問,再者水瀾自是個有主張的人,也就隨他去了。 誰知這左等右等的竟都不來,直到掌燈時分還不見蹤跡,黛玉打發了秋晚去問,一時回道:“王爺請王妃先歇下,王爺跟著那蔣公子往忠順王府去走一趟了?!?/br> 黛玉聽了,吃一大驚,由不得趕著秋晚問:“好好兒的,王爺如何去忠順王府里,難道出了什么事?” 秋晚踟躇了一下沒則聲,旁邊的春曉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未曾想話之忌諱,忙道:“還不是為了賈府這位銜玉的公子。那蔣玉菡一上門來就急得淚汪汪,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咱們王爺去救救賈公子。好像人已被扣在忠順府了,他是偷了名帖跑出來呼救的?!?/br> 黛玉只覺得這話顛三倒四的,不由生了疑惑:“這琪官兒不是跟北靜王很好,怎么不去求他,反求到咱們府上了?再說,榮府里還不知道這事兒么?” 春曉卻笑起來:“王妃還能不知道嗎?要是告訴的榮府的老爺,第一個就被打死了。聽傳話的小廝們說,他聽著像是去過北靜府上了,大約吃個閉門羹,這才萬般無奈之下,咬著牙求上門的,想著總算是一個姻親,不見得見死不救?!?/br> 頓了一頓,春曉仿佛想起什么,又死啐了一口:“就是咱們王爺心善,換作別人,誰樂意管這檔子的閑事!”黛玉聽了,也深以為然,一個勁的點頭。 秋晚一直沒開口,瞥了她倆一眼,垂下腦袋腹誹道:那才真不是王爺心善,把賈府公子繞進去的,可不正是咱們王爺? 彼時,黛玉寬了衣在塌上看書,又念了一遍唐詩宋律給腹中的孩子聽,不一會就在席上睡著了,紫鵑則坐在傍邊守著?;秀甭牭絺€響動,黛玉睜開眼,見是水瀾躡手躡腳的走來,抿嘴兒一笑:“王爺當賊呢?” 紫鵑知機的退出去,將門給掩上了。水瀾輕輕的坐到塌上,觀看了她一回,笑道:“聽老嬤子講,一般女子懷孕總有不適水腫,我瞧你除了開頭一會兒,現在一日日的氣色好,也都吃的下來了,倒是個天大的好事?!?/br> 黛玉不覺手撫在小腹上,溫軟的笑道:“那也是這孩子乖,不叫折騰。對了,你去忠順王府里料理得如何?” 水瀾也拿手蓋在她肚子上,回答說:“依我說,賈公子固然頑劣了些,那忠順的手段也太辣了,不是教訓倒是要把人弄死。我去的時候,人就吊在冰冷的水井里,倘或晚了一會兒,不淹死也得嚇死了?!?/br> 黛玉聽了,因嘆息:“現在送回去了?看不出,這蔣玉菡對他原有幾分真心。不過按舅舅的性格,要聽說免不了還是一頓打?!?/br> “剩下半條命了還打什么呢?!彼疄懽灶欁悦摿诵m,與她挨著肩躺在一塊,又說,“沒傷筋動骨的還算好,就是嚇破了膽,以后怕不敢胡作非為了。至于這琪官,或有兩分意思,不過比起忠順一流的人,賈公子對他也是好了萬倍?!逼溆嗟脑?,水瀾沒說齊全,黛玉也沒再問,兩人一時安歇了,暫且不論。 不出一個月,忽一日,小太監進賈府傳諭,說:“賈太妃娘娘薨逝,請府上預備,次日進內哭臨?!?/br> 王夫人聽說,便哭得死去活來;賈政不敢嚇壞了老人家,只說元太妃有病,得了痰癥,服了藥并不見效。賈母難抑悲泣之狀,叮嚀不絕道:“好生請人去打點,不管費多少銀子,咱們家的榮耀一半兒都在娘娘身上,若得上皇一天的青眼,咱們家也不至于艱難” 賈政等已知實情,更覺心酸,只不好言明而已。更進一步來講,寧榮二府已露衰敗之象,如今姻親之中,唯有王子騰風光還在,外甥女嫁的盡管貴為王爺,到底手中沒實權。 與王夫人回到房中商議,賈政因說了一遍,王夫人一面流淚不止,一面嘆道:“老爺說的很是。娘娘之事已成定局,如今只盼著兄長好些,將來寶玉兒都有個倚靠?!?/br> 賈政想到元春,亦有悲戚之色,沉吟了半晌說:“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外甥女家你也該打發人去走動些,不管怎么說,廉王爺還是有個議政大臣的名兒,總比白身的說得上話?!?/br> 王夫人見說,斂了容,低了首道:“這話說了老爺別不高興。我冷眼瞧著,外甥女家竟還不如咱們,廉王爺不得上皇的看重,當今又太小,夾在當中能蹦出什么來?” 賈政本要斥責兩聲,仔細一想何嘗不是,便掩口不提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賈府的人目光也是短淺的,這世上風水輪流轉的事很多噠! 作者君這兩天可能更新不定,熱傷風嚴重,要去醫院吊兩天鹽水,寶寶們要注意身體! 第49章 第四十八回 這喪訊一會子就驚動了合家的人, 少不得一番人仰馬翻。王夫人因先前寶玉在忠順府的緣故, 也不令旁人讓他知道。 直至元太妃停靈事畢,消息才傳到寶玉耳朵里,豈知他知道后,一日呆似一日,飯也不吃, 覺也不睡, 口中一會直嚷:“必然是忠順王爺害了我大姐”, 一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