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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是三年多前我獨居在青云山時夫君畫的,jiejie是不是也覺得很像?” 平日里齊巖也喚許贏為夫君,扶卿雖從未如此親熱地喚過他,卻也并不覺得齊巖這么做有什么不妥,但不知為何,此時聽來,那兩個字卻是如此刺耳。 見她并未有答話的意思,齊巖也不以為意,似乎被勾起了往日的回憶,繼續道:“記得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我擔心大雪封山后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他,便想趁他來青云山看我時替他做一幅畫像掛在寢居,就算是時刻都能看見他。誰知晨時我出門去采梅花時卻無意間發現一個女子受傷躺在后山的雪地里,她一直昏迷不醒,而青云山地處偏僻又無郎中可請,我只能讓他立即帶著那個女子回城養傷。那次見面雖然只是匆匆一別,可不想我們竟然心有靈犀,他回來之后為我畫了這幅畫,而我在青云山也為他作了一幅畫像?!?/br> 扶卿一怔,半晌才顫聲問道:“你說,你曾在青云山救過一個女子?” “是啊?!币娝裆挟?,齊巖不明所以,茫然問道,“jiejie可是認得她?” 扶卿知道她并沒有必要說謊,此時細想起來,許贏的命格所言畢竟只是大致輪廓,原本她以為救命恩人只是許贏,原來當時的自己竟然是被齊巖與他先后所救。甚至,倘若齊巖當時決定見死不救,那她也許就不會再遇見他了。 心中感嘆萬千,扶卿對眼前女子的復雜情緒中又多了幾分感激,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齊巖卻似乎恍悟一般,挑唇笑道:“看來jiejie也曾聽說過有關那位姑娘的事,其實在回府之后,我才聽說那位姑娘似乎誤以為是夫君救了她,曾經動了旁的心思,走的時候竟戀戀不舍。其實就算夫君是她唯一的救命恩人,夫君也不會對她有什么興趣。那位姑娘的確美貌傾城,可我相信夫君對我的情義,所以才會放心讓那位姑娘暫時在青廬小住休養。這么多年來,有多少達官貴人的千金小姐都對夫君心有所屬,可夫君又何曾動過心?jiejie,你說對不對?” 若在往日,她當面聽到齊巖如此嘲諷定然會微動怒意,但此時卻心緒復雜無意與她計較,便準備告辭離開,但剛走到門口便見墻根有一道似是幽魂鬼魅的陰影朝她撲面而來,下意識地便出手將其驅散。 雖然煞氣不是凡胎rou眼所能看見的,但四下離散而去的黑煙卻能落于凡人眼中,而且看起來更像是生于她的掌下。 送她出門的丫鬟啊的驚叫一聲,將神思一時間有些混沌的扶卿徹底驚醒。 她在府中這么長時間,從未感受到鬼魅煞氣,可此時卻偏巧在青廬遇見了。倘若她當真是凡人劉若,只怕那煞氣已然侵入了她的體內,待第二日方士做法時自然會尋跡找到她的身上。到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會看到有黑氣從她體內彌散而出,定然會相信她便是在府中作祟的妖孽。 原來她的預感并沒有錯,齊巖果然居心不良,不僅與那方士勾結,甚至為此已經準備了一月有余。 正在扶卿遲疑著是否要與進去拆穿她時,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已經驚叫著跑了進去:“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是妖怪,大夫人是妖怪!” 大夫人趁著將軍出府而在青廬作法欲加害二夫人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全府上下,在外辦差的許贏聽到管家來報后慌忙回府,安撫受驚的齊巖許久,才在夜半時分抽身細查此事。 作為目擊證人的小丫鬟指天為誓,許贏只能讓人請了扶卿來到正堂對質。 他看著眼前神情淡然的女子,眸底的疼惜一掠而過。 當初他之所以愿意迎娶她,是因為傳聞中的劉家三小姐體弱多病性情懦弱,而且為保萬全,他甚至從劉家郎中那里收買消息,確定了她的確因多年重病而命不久矣。他原本想著倘若讓她安心離世那許家也不算太虧欠于她,卻不料自己的這位夫人不僅無病加身而且性情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不堪。 開始時他惱她有意欺瞞,以為她是個心機深重的女子,再加上當時他一心只想彌補自己與齊巖的遺憾,所以刻意避開她,只是給了她一個大夫人的虛名,靜待她原形畢露。果然不過多久,在齊巖入府之后,她便性情大變喜怒無常,但讓他意外的是,她也只是僅此而已,并未做出其他過分之事,甚至不曾有一次主動打擾過他與齊巖的生活。 他知道后來她們之間的紛爭幾乎都是齊巖挑起的,也明白她這么做是因為太過于在乎他,可最令他意外的是,那個在傳言中城府極深的女子每次都能于悄無聲息之中將齊巖設下的圈套化解于無形,不喧鬧不爭辯,好像并不在乎甚至不屑一顧。 他當初對她的看法慢慢地開始改變,只是顧慮到齊巖的感受而并未將她放在心上,直到那夜做了個長長的夢。 那似乎是他的前世,夢里他為保護喜歡的女子而死,而她又轉世來與自己再續前緣。 以前他做過的夢大多在醒來時便模糊不清,但那個夢卻真實地有如親身經歷,像是一段暫時被封存的往事,如今想來仍是記憶猶新。 雖然醒來后已經記不清夢中女子的模樣,但他卻知道她的性情與劉若極為相似。 自那日之后,劉若便成了他心底的一層薄霧,留之無妨而又揮之不去。 他為此糾結了許久,后來終究還是忍不住去瞧了她。 那是個春日黃昏,她坐在一片雪白的六月雪中看書,身旁放著一壺清酒,靜若畫中人。 后來,每當心煩之時,他都會去看她,雖然他們之間的話并不多,但無論何時都繁茂的滿院花草似乎能讓他舒心許多。 她一直不爭不搶,他來她便微笑歡迎,他不來她也不去找,淡然若水般,讓他在慶幸的同時又免不了疼惜。 但他知道,倘若長久以往,也許他終究有一日會把持不住,會對不起他曾經對齊巖許下的諾言。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愛著一個人,又舍不得另外一個離去。 所以,雖然他并不相信她是會傷害自己骨rou的妖女,但卻在暗中松了口氣,畢竟倘若此事時真的,他終于能夠狠下心來疏遠于她。 燭光之下,她并未解釋一個字,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仿若在等著他說出那句“我信你?!?/br> ☆、第八章 活著 扶卿原本以為,他會信她,即便她不會為自己辯解分毫。 可事實卻證明她錯了,那一夜,他神色疲倦,似乎不愿再看見她,扶著額命人連夜將她送到青云山。 她神色從容地接受了他的決定,默然一拜后轉身離去。 直到青云山中涼氣入骨,一路毫無知覺的扶卿才清醒過來,悲傷從心而起,一個晃神間,腳下踉蹌地從半山腰跌入了谷底。 她的身體撞擊在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