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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地想念江予奪。江予奪對觀察窗外的執著已經像是刻進了他的記憶里,他想起各種各樣的江予奪時,一定會有窗。他有時候也會往窗外看,但多數是因為無聊,或者是想避開他并不愿意的交流,江予奪卻是習慣性警惕。那樣的話,看到的東西也應該是不一樣的吧,江予奪每次看著窗外的時候,可能根本不會注意到那些風情各異的招牌,不一樣的樹和花,在陽光里顏色不同的樓。如果江予奪回來,在干完該干的事兒之的,也許應該再帶他出去重新看一下新世界。程恪其實這會兒也沒有什么心情看風景,他基本就是對著玻璃發愣。許丁大概是已經猜到了,他這次的考察真實的目的地肯定不是他報出來的那幾個地方,倒是慧慧,還很細心地把他說要去的幾個城市有特點的主題餐廳又補充了一些。他這次當然不是考察餐廳,他這次是去考察精神病院。但是能考察到什么程度,考察能不能達到最終目的,他并沒有底。他甚至都沒有提前給羅姐打電話,就怕羅姐在電話里就會阻止他出發。不過他這次并沒有多沖動,算是考慮了挺長時間。江予奪那個王八蛋偷偷摸摸開始治療已經有一陣兒了,從初春到初夏,這段時間,如果他配合,應該已經有效果。如果大夫能同意他見見江予奪,也許能給江予奪繼續好好配合下去的動力。程恪拎著喵從大巴車上來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有些發木,腰也挺酸的,身上似乎還沾上了奇怪的什么味道。他直接打車去了上回跟江予奪一塊兒住的那家酒店,只可惜訂房的時候沒訂著上回那一間。這次他行李比上回多,畢竟天兒熱了,而且他還塞了一個小號的折疊貓籠子在箱子里。進了房間之后,服務員看著他把喵放進籠子,這才離開了。“這幾天委屈你一下,”程恪把水和貓糧放進籠子里,“明天帶你去看你三哥,要是能見著他……大夫要同意,你就可以陪他一塊兒住院了?!?/br>喵坐了一天車,看上去情緒不是太高漲,貓糧只吃了幾顆就趴下了。“要是不行,你就還得跟我回去?!背蹄∶嗣?。要是見不著人,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程恪突然有些忐忑,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么緊張期待又害怕失望的情緒了。本來覺得睡了一夜之后能平靜一些……抱著喵走出酒店的時候的確還挺平靜的,但上了出租車報出羅姐的地址時,他又開始不安。到了地方之后他給羅姐打了個電話。“小程你好?!绷_姐接起了電話。“羅老師您好,”程恪清了清嗓子,“我……出差路過您這里,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羅姐有些吃驚,“你在哪里?”“我就……就在……”程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您辦公室樓下?!?/br>“樓下?”羅姐更吃驚了,“好的好的,我這就下來?!?/br>程恪的尷尬在羅姐從門里走出來的時候到達了頂峰。他快三十的人了,按江王八蛋的虛歲制度,他已經三十了,結果干出這么一件跟小屁孩兒一樣的沖動事兒來。雖然他說的是出差,但羅姐看到他手里抱著的喵時,眼神就已經告訴了他——天哪這是千里追夫嗎。“我是不能跟你說小江在哪里的,”羅姐跟他在旁邊的小咖啡館坐下之后就先說了一句,“只能跟你說他現在的狀態還比較穩定,治療的效果也是不錯的?!?/br>“我不是來問您他在哪里的,”程恪笑了笑,在手機上打開地圖遞到羅姐面前,上面已經設好了的目的地,“我是打算直接過去,所以……主要是想先跟您了解一下,他現在的狀態,合適見我嗎?畢竟已經幾個月了,如果他一直覺得我會等不及會走,我又一直不出現,我怕他會失望?!?/br>羅姐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他大概是有這樣的擔心,我說要不要跟你聯系一下,他說不用?!?/br>程恪突然就覺得心疼。有些久違了的感覺。這段時間,他從焦慮中平靜下來之后,就是等待,所有跟江予奪有關的東西都能讓他恍惚,而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開始不再恍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種早已經養成的習慣。現在在羅姐口中聽到江予奪相關的內容時,這種心疼竟然會讓他有一絲喜悅。他跟江予奪同樣的害怕,他會扛不下去去,會離開,很多事都會淡下去。而現在他這一瞬間的反應,讓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覺察但又確實存在的焦慮都沉了下來,整個人都安寧平靜。他看了看自己緊緊捏著杯把的手指:“那……”“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下,跟他的醫生先聊聊,聽聽他的意見,是不是會對小江會有幫助,或者有沒有別的更合適的方式?!绷_姐說。“謝謝您?!背蹄∧罅四筮鞯亩?,可能因為激動而沒太掌握好力度,喵拍了他一爪子。看得出羅姐的確是很關心江予奪,程恪去醫院之前,羅姐先給江予奪的醫生打了個電話,簡單先介紹了一下情況。“你直接過去就行,李大夫在那邊等你?!绷_姐說。“謝謝羅老師,”程恪有些著急地站了起來,“那,那我……”“你快去吧,”羅姐笑了笑,“咖啡我請?!?/br>程恪沖羅姐彎了彎腰,話都沒來得及再說,拎著喵快步走出了咖啡館。出租車司機一聽地址就知道他要去哪兒,估計是考慮到病人家屬的心情,一路都沒跟他說話。到了地方停下車,司機才說了一句:“以前沒來過吧?就進去,左邊是接待家屬的,你上那兒登記什么的就行?!?/br>“謝謝您?!背蹄↑c點頭,拎著喵下了車。喵今天格外老實,除了剛才拍了他一爪子之外,所有的時間里無論他是拎是抱,喵都乖乖地并著爪子。江予奪的醫生姓李,五十多歲的大叔,是個口碑很好的醫生,之前程恪在查醫院資料的時候看到過。他跟接待的護士說明情況之后,護士讓他在旁邊大廳里坐著稍等。大廳里有不少小桌子和椅子,有電視,這會兒正在播著新聞,程恪坐下之后看了看四周。有幾個人,男女都有,穿著印有醫院名字的衣服,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生正對著桌子不停地小聲說著話,其余幾個都很安靜,不過程恪有些尷尬,因為這幾個人都歪著頭好奇地盯著他。程恪沖他們笑了笑,把視線放到走廊那邊,沒有繼續跟他們對視。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場面,他有些揪心。這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