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鑺Z說。

“現在都五點多了還午飯？”程恪說。

“嗯，因為午飯還沒吃呢，必須得吃午飯?！苯鑺Z很肯定。

“那晚飯呢？”程恪問。

“晚上吃啊?！苯鑺Z說。

“行吧,就是都往后挪,反正一頓也不能少，對吧?！背蹄⌒α诵?。

“嗯,”江予奪點頭，“回那邊吃吧,這邊我不熟,萬一還有人跟著，不好處理?！?/br>
“好?！背蹄“训厣系陌遄佣继叩揭贿?“明天你有時間過來幫我倒模嗎？”

“下午?！苯鑺Z拿過外套。

“我給你算工資吧？”程恪說，“這一堆東西，本來是要買的，得花不少錢，我想自己做倒不是為了省錢，是覺得有意思，現在活兒都堆給你了?！?/br>
“多少？”江予奪問。

程恪這話本來也就是隨便問一下，想讓江予奪有一種木工泥工師傅干活賺錢的感覺，他是估計江予奪可能不會接受，沒想到江予奪很干脆就開始問價格了。

“我去查一下，這套東西如果外頭買的話，得多少錢?！背蹄⌒α?。

“行，”江予奪說，“你就別吃回扣了啊?！?/br>
“我不吃，但是設計費什么的要扣掉，材料費也要扣掉，”程恪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嚴肅地數著手指，“你拿的就是手工費?！?/br>
“我手工費挺高的?！苯鑺Z說。

“……為什么？”程恪問。

“我帥?！苯鑺Z把外套往他身上一披，往樓下走過去。

“不是我打擊你，”程恪跟在他身后，“三哥，你真不算特別帥的，就是個普通帥哥，不……”

“你說什么？”江予奪轉過頭。

“我還有個轉折呢，”程恪說，“不過，要聽嗎？”

“給你面子?！苯鑺Z說。

“不過你輪廓特別好，算是能扛住各種角度的那種臉?！背蹄≌f。

“聽不懂，”江予奪嘆了口氣，往樓下走了兩步又停了停，“上回許丁……”

話沒說完，他又繼續往下走了。

“許丁什么？”程恪問。

“我估計他是隨便說說?！苯鑺Z說。

“他說什么了？”程恪追問。

“他說……有機會找我拍視頻，”江予奪有些不好意思，“這算是場面話吧，沒話找話說?！?/br>
“許丁不是這種人，他要沒這么想，沒話找話也不會這么說，”程恪看著他，“他什么時候說的？”

“你跟林煦拍那個光屁股視頻的時候?！苯鑺Z說。

“誰光屁股了！”程恪說。

“林煦?！苯鑺Z說，“跟光屁股差不多了?！?/br>
“放你的屁，”程恪聽笑了，“他不一直穿著件長衣服么?！?/br>
“敞懷的?！苯鑺Z嘖了一聲。

“你……”程恪發現自己被江予奪很輕松地就帶跑題了，只好掐住，把話題拎了回來，“你想拍嗎？”

“什么？”江予奪愣了愣。

“拍視頻，”程恪說，“許丁那兒挺多拍視頻的活兒，收入比你一個新手木工高，或者你也可以兼職?！?/br>
江予奪看著他，沒說話，一直到出了店門，把門又鎖好了，程恪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你是不是沒什么興趣？”程恪只好又問了一句。

“你怎么還當真了?！苯鑺Z說。

“怎么不當真？”程恪拉了拉外套，“我說了，許丁不是隨便會說這種話的人?！?/br>
“對你們當然不是啊，”江予奪幫他把外套拉鏈拉上了，扯著他空著的那只袖子往路口走，拿了手機看了看，“車馬上就到了?！?/br>
“江予奪……”程恪看著他側臉，想問清江予奪的想法，對拍視頻是不是有興趣。

“我，”江予奪轉過臉，指著自己，“一個混街面兒收租的，去拍視頻？你自己想想啊，逗誰呢?！?/br>
“你是干什么的跟拍視頻沒什么關系，”程恪嘆了口氣，“現在這些都不在考慮范圍里，只有你想，或者不想?！?/br>
江予奪沉默了。

程恪也沒有再追問，江予奪很明顯是自卑，或者說，他給自己劃了一條非常清晰的線，無論線的那邊是什么，總之他在線的這一邊。

叫的車開過來，停在他們身邊，江予奪扯著他的袖子過去把車門打開了，他上車的時候，江予奪很低地說了一聲：“我是不敢?！?/br>
程恪剛想轉頭，已經被江予奪推進了車里。

拽著袖子是個很好的方法，跟放風箏似的，可以幫著他使勁。

坐好之后，程恪發現司機正轉了頭看著他。

“胳膊沒了？”司機問。

程恪愣了愣，剛想說話，司機又沖他握了握拳：“沒事兒，小伙子，還有一條胳膊呢！”

江予奪拉開另一邊車門上了車：“聊什么呢？”

“我鼓勵他呢，”司機說著把車開了出去，“這個社會還是公平的，無論是健全人，還是殘疾人，只要你肯努力，都會生存得很好！你說對不對，小伙子?！?/br>
“是?！背蹄】吹剿緳C這么熱情友好，有點兒不好意思駁他面子，于是點了點頭。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把外套帽子戴上了，帽檐扯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然后靠到了車窗上。

程恪趕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上車的時候他說的那句話……

但是……江予奪在笑，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能看出來他笑得肩膀都抖了。

他伸手在江予奪腿上掐了一下。

江予奪抽了口氣，搓著腿轉過了臉，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笑，壓著聲音：“cao，掐我干嘛！這么大勁兒！”

“你再笑一個?！背蹄∫矇褐曇?。

江予奪迅速把帽子一拉，轉過頭沖著車窗又笑上了。

司機是個挺好的人，一路都在鼓勵程恪要努力，不要因為胳膊少了一條就放棄自己的人生。

下車的時候程恪很認真地向他道了謝。

江予奪拽著他袖子把他往外拉的時候他沒配合著用力，全靠江予奪的力量把他給拽出去的。

車開走之后，江予奪罵了一聲：“你他媽是不是腿也斷了！一點兒力都不出是吧！”

“我殘疾人?！背蹄≌f。

“滾！”江予奪瞪著他，想想又笑了起來，“哎，你怎么不告訴他??？”

“本來想說的，但是他都已經說了好幾句了，”程恪笑笑，“我怕他尷尬，再說了，這樣的人挺好的，萬一以后他真碰上殘疾人呢?！?/br>
江予奪看著他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啪啪的：“你也是個挺好的人，特別……善良?！?/br>
“你手上有沒有點兒數??！”程恪摸了摸自己的臉，“你他媽要不說我是個挺好的人，我以為你挑釁呢！”

“挑個屁，你四條腿都打不過我，現在三條半還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