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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她總覺得心頭蒼蒼,惶惶難安。 作者有話要說: 來嘞~ ☆、陷阱 九月初四,帝殤,舉國尚哀。 明蟄堂的紅綢換了白紗,一片蒼茫素色。 鐘馗兄攜著斷了腿的信鴿匆匆而入,正瞧見季云疏一身素服坐在案臺前。 屋內一切如舊,案臺上梳子胭脂隨意放著,那枚玉環,便公公正正放在案上,似為了故意留給他看。 長明此番離去,只字未留,只留了只他送的玉環。另一張染了胭脂的絲帕。卻不是給他的。 絲帕上頭不過短短一兩行字“八月初八大婚日,可趁亂逃之,盼與君雙宿雙飛?!?/br> 鐘馗兄拎著那只鴿子,步至季云疏面前,道:“王爺,派人捉了這些天,終是捉到了,可惜斷了腿?!?/br> 此鴿子,便是給長明送信的那只,又捎帶過那方巾帕。季云疏抬了眼與它目目相覷,覷了半晌,道:“斷了腿不要緊,燉了吧?!?/br> 鐘馗兄默,此鴿甚狡猾,卻顯見的靈氣又能耐,虧他還以為王爺要收了來自己用呢...... 拎著鴿子方要退下,又聽季云疏道:“慢著?!?/br> 鐘馗兄轉身,一張巾帕撲面飄落,姿態裊裊,朱色卿卿。 季王爺的聲音,卻含冰淬雪:“這絲帕,一起燉了?!?/br> 鐘馗兄:“......” 日子一恍過去月余,半個盛夏長明皆是如囚般閑過了,倒不覺得過的有多快。 只如今九月的天了,晚間于廊下乘涼,聞斜風捎帶了幾許秋意,心頭也不免惶惶。 只盼著季云疏早日繼得大統,平了反亂,還她一個安穩日子。 狐貍當真是沒心沒肺的,郡王妃拿她將兔子換了去,留她在長明身邊作個看養的,她倒很趁這個看養的身份,在長明一日三頓兩只雞腿喂養下,毫不客氣的胖了一大圈。 今日天氣甚好,那丫頭閑著蕩出了院子,長明樂得與狐貍坐在廊子下頭承風看景。閑來無事隨手摸了一把她圓滾滾的肚皮,心里想著若她此時幻成覓華的模樣,不曉得腰身要粗壯多少。 不過,此般閑散日子,也過不了幾天了。 昨日里郡王妃來探她,明明暗暗示意了好一番,臨走了還順手送了她一把匕首防身。 此后兩日,果真波瀾大起。 帝皇新喪不足一月,遠逃巴蜀的太子殿下與平西郡王舉兵起事。起事的由頭不過俗里俗氣那么兩個:弒君的王爺,反叛的臣,蛇鼠一窩要造反。 太子殿下頂著未廢的太子名號,打算將新任不久的禮部尚書以及馮御史一脈亂臣賊子,連同三王爺,一網打盡。 “平亂”大軍九月十五起于各方,漸朝大京如流沙匯荒,聚攏而去。 太子殿下顯見的是等不及了,行軍速度之快,途路拔草而起,煙塵漫漫。一時間,天下人心惶惶,只凄艾看著,那皇帝帽子,會落在誰的頭上。 巴蜀分軍一路行來,前方不遠便是汛河。 長明仍舊活得半囚半主,郡王府里伺候她的那丫頭亦是跟在她旁邊。 是日晚,火云壓天,大軍行路停途整頓修養。 平西郡王世子悄悄來到長明處,瞧了瞧她。 長明不明白郡王一府反叛的緣由,但她總還記得大昭寺第一次見著那兄弟二人的模樣。一個英武正氣,一個淘氣卻純善,分明與季云疏才是一路人。 與那jian猾薄幸的太子爺,怎么瞧都是十輩子也類不到一塊兒的人。 郡王世子眼瞧著長明能吃能喝,面色紅潤,竟似稍稍放了心。 目移賬外可見紅云彤彤,縹緲萬里,很是浩蕩。 長明順著世子的目光看了看,贊道:“原先我瞎了那么多年,從不知世間萬景奇如此?!?/br> 郡王世子點點頭:“遠山觀落日,其實不如大漠來的更壯。說起來,汛河周所亦是賞秋景的妙處?!?/br> 言到此處,郡王世子淡淡一笑,轉頭看向長明道:“前些日子聽聞京里來了人平汛河之亂,如今若非是行軍路中,倒可以順路去瞧瞧,自此由東北方向而入,沿途有一片古杏林子,此時正是秋黃葉盛時?!?/br> 語氣淡的仿佛他們此番并不是北上奪位,而是北上秋游。長明面和心同時一動:“哦?此番行路途徑汛河?” “正是,興許還會停當一二?!?/br> 臥榻上的狐貍甩了甩耳尖,賬外忽的傳來人聲:“世子,太子殿下有請?!?/br> 郡王世子略一點頭,向長明道:“先行告辭?!?/br> 長明亦點頭相送。 送完了,拿眼斜斜瞧了瞧榻上的狐貍,手中端著茶盞,半警半慰似的道:“好歹也要帶上我一起,勿要傻了吧唧的自己悶頭去了?!?/br> 榻上的狐貍又甩了甩耳尖,不過上一回甩乃是突地立起,這回甩,乃是蔫了吧唧的耷拉下去。 隨侍的丫頭好奇看了看四周,問道:“姑娘您說什么呢?” 長明笑笑:“沒什么?!?/br> 心里卻道,這郡王一家子,果真和季云疏是一根繩子的,難怪還要巴巴的把狐貍送到她身邊來。 長明轉頭去看賬外,果真是晚云暮暮,長雁高飛,一派自由瀟灑的好光景吶。 大軍有停頓一日,而后拔帳繼續北上,果真于汛河周圍又停當半日。 太子殿下每日里忙著與世子等人商議奪位大事,想是無暇顧及長明。 是夜,烏月高懸,一人一狐從營帳東北角偷偷溜出。因著長明異于常人的敏覺,溜出駐扎地這一步,走的倒是不難。 長明對月細算,風香過鼻簌簌,若由此行踏不遠想必便能到得周意堂處。 狐貍被她揣在懷里,上顛下簸,嘴上擔憂道:“我上回被捉,都不知道周浪蕩后來怎樣了?!?/br> 長明道:“若他也遭了難,我們必能見到。如今你在我身邊呆了這么久,可有聽到他的消息?” 狐貍爪子撓了撓頭,道:“倒也是?!?/br> 行不過半個時辰,前頭顯出一個半高的山包包,山下隱約有河川之意。 長明心中帶喜,三兩步爬上山包包。 山下果見一片黃燦燦,在清冷冷的月光映照下,黃的打眼又驚人。 狐貍咦了聲,攮著鼻子道:“那林子怎么遠遠瞧著跟火苗苗似的?!?/br> 長明心中一片冰涼。 山包包是個極打眼的山包包,包包上頭莫名探出一個腦袋,在火苗苗的映襯下,亦是格外顯眼。 底下的火苗苗一陣激動,紛亂攘開又聚攏,似走出來個什么人。 長明驚的心底歪歪,四處瞧著哪里能躲或能逃。 還未瞧個分明,底下火苗苗里走出來的人已策著馬向她急速而來。 長明辨的風里傳來的那聲駕馬聲,熟悉又遙遠,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