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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自己命不久矣這件事中無法自拔,沒能及時體會出后頭這個哦的真實含義。 季云疏冷眼看了她許久,問道:“你要將大黑托付給沈昭思?” 長明點點頭:“他應當會愿意養吧?!?/br> 季云疏笑了笑:“他恐怕不能?!?/br> “為啥?” “沈老爺子最近給他看了門好親事,若是順暢,不過今年他就要成婚了。他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還能隨隨便便跟你私相授受。若是不明不白將你的貓養在身邊,以后怎么跟他的新夫人交代?” 長明啞。 她都死了,不過是一只貓,難道她還會死而復生,變成那只貓,跟沈昭思來一段人貓情未了嗎?荒唐! 于是冷了臉不再說話。 盤錦在一旁偷眼看著,姑娘如今都當著王爺的面跟老相好托付后事了。 季云疏站起身,又居高臨下看了看長明,道:“太醫開了藥方,明日叫盤錦仔細煎了候你用上。你只要好好喝藥,一時半刻還是死不了的。說不定能活的比大黑還長,也就不用想著找個什么別的人來養它了?!?/br> 長明聽出了個玄妙,轉頭看他:“我根本沒得什么絕癥吧?!?/br> 季云疏眉頭一挑,沒理她,轉身走了。 長明氣的砸床:“破落縣城的破落大夫,果真不準?!?/br> 砸完了床,想起什么似的,又問盤錦:“你們請來的這個李太醫,不會也不準吧?” 盤錦忙擺手:“可不會不準,李太醫可是得了圣上吩咐,自打我們王爺小時候就一直給王爺看病調理身子的了。姑娘也知道,我們王爺自幼身子就不好,可多虧了李太醫一直看顧著呢?!?/br> 長明摸了摸頭,難道他們都覺得她是個傻子?起初她以為,季云疏裝病是為了防著他二哥和現任皇后為著皇位對他下毒手,可自從回京以來,她沒眼也能覺出他這病裝的有多明目張膽,誰信???也就是皇城外的傻子百姓,聽風見雨的秀才才會信。 又說那晚在王府門口,那大太監的話頭子里顯出的意思,明顯的他偷跑出京的事情他老爹一早就知道,不僅知道還默默地支持了。這一家子皇皇子子,怎的沒一個簡單利落的。 唉,愁人。 長明抿著嘴,又道:“盤錦,你真覺得你們家王爺有???” 盤錦“嗯吶”一聲:“姑娘別看我們家王爺平時生龍活虎的,可那病犯起來一沒征兆,二又很兇險,不過片刻就動彈不得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可嚇人了?!?/br> “......” 難道,季云疏真有什么隱疾? 此時,有隱疾的季云疏,又犯了一回病。 侍衛首領領著宮里的太監進了臥房,季云疏已經臉色虛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周意堂正坐在一邊,手里托著個茶盞,問他:“云疏?可聽見了?” 季云疏眼皮子都沒抬,一口氣提不上來就要去了的模樣。 那太監看了看,擠了一串眼淚:“要是讓太后娘娘親眼瞧見,可得把她老人家難受成什么模樣喲?!?/br> 太監看了看,又抹淚:“唉,太后娘娘今兒還在宮里相看了幾位品貌端莊的世家小姐,正打算叫奴才來請王爺去過過眼,怎的好好地,又病了?” 李太醫站在一邊,接口道:“公公可勸太后娘娘寬心,王爺這是舊疾復發,老夫已經開好了藥,按時服下,明日定會好轉?!?/br> 太監欣慰拉住太醫的手:“有勞李太醫?!?/br> 床上,季云疏動也不動地躺著,心里卻想著,快走吧,快走吧,本王并不想去相看什么世家小姐。 這個病啊,犯的大有來頭。 季云疏幼時跟在太后身邊,太后跟他乃是隔了一輩的人,雖每日誠心實意享著她誠心實意的關愛,喚她一聲皇祖母,但太后娘娘身為老一輩的祖宗,教養孩子只有一個準則:吃得飽,就是養的好。 太后一把年紀,一生拉扯過圣上與賢王兩個孩子,兩個都是這么喂養大的,瞧瞧,如今一個當了皇帝,勤政愛民。一個成了賢王,尊兄敬長。打小,季云疏與周意堂便跟在太后身邊,印象最深的,就是太后娘娘笑得一臉慈祥又和藹,端著琉璃盞對他們兄弟兩個誠切地道:“乖乖,再吃一碗。吃的多才能長得快。長得快呀,才能早點替皇帝分憂解難,成為國之棟梁?!?/br> 太后娘娘誠心地覺得吃飯與成為國家棟梁這件事,是量變引起的質變。至于他兩個是不是真的想吃,有沒有吃飽,并不在她老人家的思考范圍之內。若是不吃,太后娘娘便落了碗,一張巾帕隨手一揚,眼淚就跟方才來看季云疏那個太監一樣,說來就來。一邊哭,一邊痛心疾首:“你們兩個不吃,怎么能好好地長個兒,若是我將養的不好,怎么對得起你們母親在天之靈喲?!?/br> 于是吃飯,就成了一個無解的難題。直到有一天,季云疏不小心吃翻了胃口,上吐下瀉一整日到昏迷不醒。后李太醫一針將他扎醒,太后娘娘淚眼婆娑湊過去問他:“乖乖,祖母的心頭rou,你想吃點什么嗎,祖母叫膳房給你做?!?/br> 季云疏難過的搖頭,方幾歲的年紀只覺得生無可戀:“皇祖母,孫兒真的什么都不想吃?!?/br> 太后娘娘覺出那一份生無可戀,忙點頭:“好好好,不吃不吃,咱什么都不吃?!?/br> 季云疏立時心頭一亮,一計上心頭。 第日,便招了周意堂,借著李太醫來問診的時候,恐嚇要將李太醫六歲大的小孫女兒搶來給周意堂做小,以此要挾他想辦法助他們完成逃飯大計。 李太醫老淚縱橫落了虎口,這兩個半大不大的小子瞧著沒什么厲害,但一個身承英武侯爵,更是忠烈遺孤,另一個是皇上和太后的心尖尖,他一個朽了吧唧地老太醫,怎么惹得起喲。 唉,造孽喲。 自那以后,太后娘娘一旦心血來潮做了些什么稀奇玩意兒,喚了兩個小子來吃,季云疏便一個裝病,倒頭栽床,氣若游絲,昏迷不醒。周意堂順勢眼淚吧嗒地守在他床邊,一副伉儷......不,兄弟情深他不吃我也不吃的忠烈模樣。 太后也是起了疑的,喚了李太醫來問,李太醫心痛,頭也痛,將自己編的謊話麻溜的說了一通:“三皇子這是胎帶的氣血自虛,受不得刺激,且找不準病因。上回便是因為吃錯了東西,激的心肺堵瘀,這才顯了癥狀出來。往后只能小心看護著,以防再犯?!?/br> 太后娘娘天真又心痛的信了,皇后娘娘聽了,倒樂得季云疏得了病秧子這么個歪名,省的朝里有眼瞎的生出什么歪心來,動搖了她親兒子的太子位?;屎竽锬锵氲氖珠_,便將此事報給了皇上?;噬鲜苤竽锬锒畮啄甑妮倍?,很是體諒地睜只眼閉只眼,將李太醫直接下旨撥去專門看顧季云疏的身體。 如今,正是得